第232章 宿命或是预言

看着眼前的纤纤素手，王少凡很有一把将其牵住的冲动。但理智却告诉他：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青莲尊者是花仙，如果这世上还有谁可以称为女神的话，那她就是，至少，对他而言便是如此。那无论如何是不能亵渎的。更何况，她只是开开玩笑似的让他触了触衣袖。

理智也同样告诉他：如果什么事都听理智行动，那将会错过许多难得的机会。

这个念头一出现，王少凡不由有些懵逼，好似自己的理智被某些东西入侵，变得不那么纯粹了。难道是荷尔蒙在作怪吗？

王少凡想不明白，但还是抑制住了冲动，道：“姐姐还说我淘气，原来自己也很调皮。这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了，咱们开始火锅吧！”

“行啊，我也很想见识见识你的大火锅之术，或许能给我一些启发也说不定。”

于是王少凡从龙符里取出一应材料，再凌空施展法术【水深火热】，开始火锅大餐。

“你这个法术，水火相合，还颇有些门道，而你却用来做吃食，还真是......不拘一格！”

“哈哈，法术的本质应该是服务于人，我觉得用来做吃食，其实比打打杀杀更有意义。天生万物以养人，我做吃食，就是为了更好地养人，这可算得上‘替天行道’了！姐姐吃不吃肉的？”

昨天共进午餐时，王少凡就发现青莲尊者只吃素食。

“就如刚才说过的，我这青莲，从淤泥中汲取营养，淤泥里都是腐殖质，来源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其实没表面这么素雅，荤素都不忌的。”

“那就好......姐姐尝尝这块，涂山国的雪鹿肉，味道很鲜美的。”

王少凡为她夹了一块肉片到碗里，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边热火朝天地吃着，边聊起了阵法的事。

青莲尊者道：“我刚才看了你的设计图，似乎要把你的一阳指阵做成可以连续发射的装置？”

王少凡不吝赞赏：“姐姐好眼力！”

“倒不是我眼力好，是你画得好——分三个角度呈现整体结构，稍微懂点机关术都能看出来。不过铸造不难，怕是相应的材料不好找吧。”

王少凡点头道：“对！材料其实才是关键。我这方面几乎不懂，正想请教姐姐。”

“你那阵法威力不凡，就算是极强韧的基质，也禁受不住长时间的冲击。除非，是可以自动修复的材质。”

王少凡目光大亮道：“有道理！但这样的材料该哪里去找？”

青莲尊者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啊？姐姐你有这样的材料？”

“准备来说，我就是这样的材料。”

王少凡顿时懵逼了，好一会才道：“姐姐的意思是......”

他大抵也知是类似青莲尊者衍化出来的荷叶那般，只是无法准确知道是什么材料。

“我的本体是一朵青莲，灵根自然是木属性的，而木属性拥有强大的生命力和修复力。你这装置，不是需要多个发射孔么，乍一看，还像一截莲藕。我可以衍化一截莲藕，当然了，虽然是莲藕，却是极坚韧的，而且可以通过补充木灵气而得到修复。”

王少凡顿时大喜过望，不用想都知道，只要是青莲尊者拿得出手的，品质必定可靠。

“那真是太好了！对了，留影阵法的构建姐姐有思路了吗？”

本来以为必然的事，青莲尊者却微微摇头：“可以构建，但由于信息量过大，所以阵法会很复杂，根本无法达到你所说的那种民间普及造福百姓的程度。”

王少凡对此自然可以理解，视频相较于音频，信息量确实要大得多。但视频也有三维与二维之分，全息投影的信息量比平面影像的信息量又大得多。

想到这，王少凡便问：“姐姐所要留的影像，是像雕像那样立体的，还是像图画那样平面的？”

“当然是似雕像那般，随角度的不同，所视便不同，这样才有挑战性啊！”

“姐姐的追求我表示钦佩，不过，人在视物的时候，能看到就是一个角度的画面啊。所以，通过平面来呈现图像就足够了。甚至，平面的图像能能观察者的注意力更集中！就以一个舞女跳舞的影像为例，如果是全方面的图像还原，搞不好有人就想去看舞女的裙底风光，从而忽略了舞蹈本身。”

这个例子的冲击性太大，青莲尊者都听懵了，好一会才道：“你的顾虑是对的。还有......你是不是干过类似的事情吗？”

“咳咳......没有的事！我只是思维比较跳脱，真没干过。另外，关于平面图像留影，我还有些建议。”

“你说！”

王少凡道：“姐姐有没有发现，当一个物体速度过快时，看起来就会变模糊。而事实上，物体还是物体，并没有发生形变。”

“确实如此。不过随着修为增长，这种情况会逐步减弱。你看不清我物品我却能看清......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我觉得吧，人视物之时，尽管物品是动的，但人看到的，其实是一幅幅静止的图像，只不过这些图像串连起来，就变成动态的了。想要动作看起来连惯，那么单位时间内接收的图像越多越好。但图像越多信息就越多，而我们布阵时自然是处理的信息越少越好，这中间便存在一个下限，以最少的图像数量来呈现连贯的动作。以普通人为例，以昼夜一百刻钟为记，我觉得这个下限大约是一刻钟一万幅图！”

青莲尊者不免惊奇道：“你哪来的这些知识啊......”

这话其实只是感慨，并没有发问的意思，而且她还给自己作出了解释，道：“你的传承与四圣兽关系匪浅，估计这些知识也跟他们息息相关吧。”

王少凡也没否认，毕竟穿越者的身份还是尽量隐秘些好。

“这些信息对姐姐有用吗？”

“当然有用！有了这些信息，构建阵法的难度就降低了不少，维护也变得简单。”

“那就好......”

边吃边聊，时间很快过去。

青莲尊者又道：“你既然已经完善了阵法，又设计了图样，实践阵法的目的也完全达到了。不过你不是机关师，铸造你想要的设备怕是不容易。所以，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王少凡感激道：“那就多谢姐姐了！”

下午的时间，青莲尊者继续构思阵法，王少凡则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许久之后，青莲尊者才眼开了眼，眼中似有溢彩，应是大有所获。

王少凡还在很认真地书写着，心无旁骛。

青莲尊者静静地看着他，忽然之间，她就仿佛穿越了千余年，回到云梦泽中，又成了灵智初开的青莲。而王少凡就像一只毫不起眼的蝌蚪。

蝌蚪好像迷路了，只绕着青莲不停地游，时不时还在她身上蹭了蹭，怪痒痒的。

青莲很想他指路，但她无手无脚，无能为力。

而蝌蚪似乎也不想走了，竟游到了荷叶上，似个无赖般在这里占地为王了。

但是，青莲对此并不反感，甚至不家些喜欢，因为日子似乎因此变得有趣了。而且，他们似乎天然就彼此需要，一个需要温柔的依靠，一个需要生动的表达，凑在一起，生活就变得安稳而惬意。

然而，天不从人愿，一条黄鳝一窜而过，一口就把蝌蚪吞掉了。

等水花消散的时候，青莲的生活似乎重归平静，但内心却依旧是惊涛骇浪......这惊涛骇浪沉淀千年，成了青莲尊者眼角一滴泪水。

是的，她竟流泪了。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王少凡竟感应到了，抬头看到青莲尊者眼角的泪水时，先是一愣，然后只觉心疼无比。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造近她的脸，轻轻揩掉那一滴眼泪。

青莲尊者没有闪避，只任他施为。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流泪？”

青莲尊者心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啊......这熟悉的感觉，像是宿命的记忆。然而我一直活着，并未轮回，也不曾记得未化身前发生过那样的情景。那会是未来的某种感应么？他倒是只渺小的蝌蚪，可我已经不是无能为力的青莲了，当今之世，谁又能当着我的面灭了他？

她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但就是想明白了，也不能告诉王少凡。说了不止于事无补，还会徒增他的压力。但一想到刚才那种希望被击碎的感觉，不免悲从中来，对小蝌蚪充满了怜惜之意，而这种怜惜之意，自然而然就转嫁到王少凡身上来。

于是她也伸出手，按住王少凡的手，使之与自己的脸颊紧紧贴合，然后轻轻地摩挲着。

王少凡顿时心中一荡，先前本想牵她的手，现在可算是实现了。温润如玉的触感，还有共鸣的脉搏，感觉......好极了。但比起自己的感觉，他更关心青莲尊者的情绪。

“姐姐，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看到你，就想到我年少时，自然便想起已故的师傅，难免伤怀。”

“真的是这样吗？”

“嗯，就是这样！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王少凡立马道：“莫说一件事，便是千件万件，只要是姐姐说的事，我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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