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喜欢一个女孩很久了,但惧于被发好人卡,所以迟迟不敢告白。可能暗恋得太深,使我早已忘却自己是如何对她产生爱慕之情。不过只要闭上眼睛,她的一颦一笑就会自然而然浮现在脑海,如同历历在目,令人心醉沉迷。
说我胆小也没关系,骂我是个没有勇气直面现实的窝囊废也无所谓,我都不打算狡辩。
爱一个人的方式有成千上万,不是每一段恋情都需要用一个完整的句号去诠释它的价值。对我而言,能为自己所爱之人默默付出,静静守候在她身边,就已是一种无上的幸福。
不再奢求,也不贪图,仅把这份暧昧不清的情意深藏心底,延续下去,就足以温暖我心中小小的世界。
我知道,这种很傻很天真的行为会被世人讥笑。
“都哪个年代的人了,居然还保持着如此幼稚的恋爱观。恶不恶心?”
如果没有强烈的占有欲,不能确确实实得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令其成为终身伴侣的话,那么这种爱情从打一开始就是一场聊以**的幻想,空虚而又落寞,毫无意义。
“到头来你终究是个可悲的家伙……”
呵呵呵呵……
啊,我放声大笑,实在编不下去,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两行眼泪夺眶而出,怅然不已……
假如上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愿推翻曾撒下的所有谎言,不顾一切尘寰将那个女孩爱抚。
直到她变成如今这副不伦不类的模样,我才后悔莫及。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我颤抖着捡起手枪,摇摆不定。黑色的金属质感冷若冰霜,在吸收我手中温度的同时也在攫取我仅剩的那一点点的勇气。
“可恶!混账!我、我……下不了手啊!求求你别再靠近我……绥芯……”
无论如何呼唤眼前这个女孩的名字,她都不做声响,只是安静地拖着那副不成人形的身体,一瘸一拐向我走来。
“哈,老天爷,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才要这般惩罚我?畜生!真他妈操蛋!凭什么非要逼我杀害自己倾慕的对象,我可是单恋了这妹子整整十年!十年啊!”
从小学升至高中,也不晓得是什么孽缘促使我和绥芯老被分在同一个教室,而我一直坐在这女孩身后。或许是课堂过于枯燥乏味的缘故,不知何时,我开始将目光慢慢转向绥芯,对她的一切都产生了浓厚兴趣,并悄悄关注着她每一个举动。
还记得有一次,在放学后,她不小心落下了自己身为班长的工作笔记,半路折回。而当时我因为屡次上课睡觉被老师留下来强行劳改,于是在这机缘巧合中我与她第一次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独处了20分钟……
喜从中来,恋恋不忘。
期间当然冒出过各种各样的想法……
壁咚……
强吻……
推倒……
现在回想起来,我简直恨透自己……
最后却一项都没有选。只是简单地聊了些闲话,便相互告别。
“啊唉,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抓住你的手……就算吃一记耳光也该把憋在心里的这份情愫向你诉说……可能心痛得还不会这么彻底……”
当语言无法传达给别人,也就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
至始至终在这静谧的夜晚,只能听到我一个人的声音在孤独地反响,既无力又苍白,没有任何作用。
我已被绥芯逼入死角,无可后退,明知自己危在旦夕却依旧犹豫不决。
说不定只要再耐心等待几秒,她就能恢复原状,然后想起我,再想起自己是谁……即使这种事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我也想要尝试看看。
“扣动扳机吧,伙计,不然你会死的。”
“闭嘴!给我滚回去!”
“喂喂,自私好歹也要有个限度啊。你想白白送死那是你的事,没人管得着,但我们可不愿成为你的陪葬。”
“不要!住手!别擅自操纵我的右手……我真的……真的不能杀害绥芯……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啊……”话语基本泣不成声,我在无尽的自我斗争中苦苦煎熬。从内心上来说,与其伤害自己喜爱的人,我宁可选择死亡,何况她还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快来个强劲的家伙把主人格挤下去吧,不然这懦夫真会带着我们集体归天。”
“说得倒轻松,你行你上啊!都怪这二货没事儿磕什么药,搞得现在大家都是透明状的,若隐若现。”
“确实,继续放任主人格这废物不管会非常危险。大家把意识集中到一起强夺这副身体吧。”
“哈?真的假的?这样做岂不会将那个更加危险的东西给招引出来?”
“总比坐以待毙强。”
“我同意,虽说是个危险的赌注,但起码能确保在座的各位成功存活,我认为值得一试。”
“好吧……就这么办。”
月光透过窗户照耀在绥芯鲜血淋漓的半边脸上,她眼神呆滞,展露出人类不可能生长的獠牙,张着血盆大口,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对不起……
然而这句话已经永远无法传入她的耳中。
砰!
“呵呵,就算是外行,零距离爆头这种事我还是做得到的,永别了,我亲爱的妹妹哟。”
我一面看着眼前只身倒地的尸体,一面擦拭溅射在自己脸庞的血渍,心情意外平静。既没有罪恶感涌上心头,也体会不到所谓的恐惧和害怕。
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感觉世界顿时清静许多。
“离上一次掌握主人格是多久来着?好吧,忘记了……时隔今日再次出现,没想到你们竟然特地为我准备了这么有趣的玩意儿,呵呵,受宠若惊啊。”
环顾四周,墙壁不仅血肉横飞,就连地面也尸骸遍布,整个景象惨不忍睹,令人作呕。
定睛细看,房间内的桌椅板凳七零八落,乱作一团,两旁的书柜全都东倒西歪,破烂不堪,各种书籍散落在地,满目狼藉。
无疑,这惨状正是被某种灾厄洗劫后的结果。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世界……
的确已经灭亡……
哪怕是打死都不敢面对真实的家伙,只要向窗外探一眼就足以让自己认清现实。
六层楼高的建筑物下,黑压压的一大片物体在流动,它们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拖着腐败溃烂的身体漫无目地行走着。
没错,这不禁会令人联想到Science Fiction(科学幻想小说)中一种杜撰的恐怖生物——Zombie(丧尸)。
不过……却又不能将它们与上述的活死人相提并论。
我随手把一只玻璃杯扔向下去,砸在空旷的地场上爆发出一阵鸣响。然而它们非但没有被声源吸引,反倒齐刷刷地转过头望着我,朝这边缓缓靠拢。
“不赖嘛,本以为只是些会走动而没有灵魂的躯壳,看来是拥有自我意识的……”
那么当下面临的难题,就是怎样才能在这地狱般的末世之中生存下去,并顺利找到引发这场异变的原点——一个礼拜前,曾出现过的迷之少女。
虽说这仅仅是我个人妄加臆断的推测,拿不出任何真凭实据,但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萦绕在心头,告诉我她就是一切的源头。
我不知道在目前身处的这所建筑里能否找到和自己一样的幸存者,就算有,可能也早已变成那种形同丧尸般的不明物种。
“哈哈……哈哈哈哈……”我捂住额头,忍俊不禁,“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昨天这场名为人生的游戏都还是Easy难度,想不到如今却已然成了Nightmare(梦魇)模式。不过话又说回来,上神大人你也真够随性的……居然会把作弊码交给我这种人……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哪怕用尽世间最漂亮的字眼也难以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高兴?愉悦?紧张?刺激?皆有……
哐当。
我一脚踹开房门,顺手操起身旁的钢制扫帚,瞄准头部,用力抡向蛰伏在自己右侧的怪物。好在我平时有健身的习惯,不算特别吃力就将其摆平。至于手感方面……也就那样了,确实有点像是在碎西瓜。
悬吊在天花板的电灯若明若暗,吱吱作响,本就闹得人心惊胆战,再配合这诡异的气氛使然,无形之中又增添几分了压力。
“哟,兄弟们,加班时间到了,起来开个会怎么样?”
“哇塞?我没听错吧?那个‘最强人格’居然会主动找我们这些‘杂兵’谈话?看来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嘛,既然大家都在共享这副身体,各自出一份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我们已经踏入一个未知领域,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为了保障彼此最基本利益,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同你们促膝长谈,商量有关今后的对策。”
“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好吧,明白了……我们会在你遇到麻烦或者需要帮助的时候各司其责,将力量借给你。在主人格苏醒之前,可别让人失望哦,‘最强人格’君。”
“OK,足够了,感激不尽。”
我渐渐睁开眼睛,思路豁然开朗,仿佛能包罗万象,将万物纳为己有。
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电梯口和紧急通道都被这些怪物牢牢堵住,围个水泄不通。
下楼肯定是不行的。地面早已沦为妖魔鬼怪的乐园,一旦踏出这栋教学楼,不容置疑,我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只能沿着楼梯往高处爬……
抵达楼顶,找到一处制高点勘察城市,等了解详细情况后再作打算。这就是现阶段亟待完成的事。
别问我“为什么不考虑乘坐电梯”这种愚蠢的问题,没有人想因忽然断电而被永远关在里面……直到饿死。
远远望去,我离写着Exit字样的绿色牌子也就一个百米冲刺的距离。但这群行尸走肉数量甚多,单靠手中的“物理学圣杖(钢制扫帚)”硬闯,显然不明智,
没办法,只好掏出大杀器——手枪(型号:USP.9)
我不是枪械控,也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专业培训,但为了不浪费子弹,唯有把枪口贴在这些家伙的脑门上扣动扳机,才能保证百发百中。
“包括上膛的一发,子弹共计六……不,是五颗才对。呵呵,听天由命吧,运气好的话没准可以再多穿死一两只……”
我纵身一跃,冲向尸潮。
砰!
当希望背叛了你,也就产生了绝望。
砰!砰!
而打从一开始我这个对无聊的世界就不抱有任何希望。
砰砰!
我疯狂地挥舞着“物理学圣杖”,就算鲜血染红双眼,迷失在这杀戮之中,也无所谓。
砰……
因为……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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