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好困啊……
「嘀嗒、嘀嗒。」
别吵了!再让我多睡五分钟!
「嘀嗒、嘀嗒。」
你妹啊!烦烦烦烦烦烦死了!难得今天艾米希尔不在,好不容易才从每天被她支配的恐惧中解脱出来,迎接能睡懒觉的美好一天。你这家伙倒是给我学会看看气氛啊,混蛋!像蟋蟀一样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吵死了!
「咚……咚咚。」
在一气之下怒火攻心,我便将身旁吵闹个不停的祸害声源(一块怀表)当做棒球捏在手心,然后以非常非常标准的猛虎式投射狠狠砸向岩壁。
“敢扰我睡懒觉者,虽小必诛!看招!给我碎个稀巴烂!!”
我敢扪心着良心说话,其实我是个耐心很好的人,虽然从刚才那一幕激燃的表现和少女现在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很难看出这点……
但请相信,我之所以变成这样暴躁全是艾米希尔的错!是她消磨了我所有耐心,不容分说,这个锅必须甩给她!
「轰隆……咔咔咔。」
只见一道光影抛出,随后传来巨响,弥漫着阵阵砂雾朝这边飘来。
“咳咳……真的假的……”
面对此情此景,呛得我一鼻子灰不说,还让我因物体间冲撞而产生的强烈气流给弹倒,双膝就这么自然跪地,那损样像极了一名在比赛中被对方王牌淘汰的选手,再加上那副“怎么可能!”看呆的表情,使我这小身板显得更萎靡不振。
“我去,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用来记录时间的工具,而是不知从哪个世界穿越过来的黑科技武器吧,喂!”
我能不惊讶吗!?以卵击石,结果石头破了……那旋转着飞出去的怀表不仅完好无损,反而在坚固的石面上打出一个小洞,然后它就这么死死镶进去。而深度大概有一根手指长,简直不容直视,我用子弹都打不出这种效果……
顺便一提,我现在下跪的姿势,不管是在美型还是羞耻度上都大有突破。小腿和脚掌并在大腿外侧,臀部则完全贴地,下盘整体成“W”字形结构,这就是所谓的“鸭子坐”,故形状很像蹲坐时的鸭子而得名。因为男性盆骨与女性盆骨有着本质上的差异,所以这个高难度动作一般男性无法完成,而且我认为大概也没有哪个男同胞想要使用这种羞耻度爆表的坐姿……当然变态除外。
“啧,腿麻了……”
看来鸭子坐这种能提升女性魅力的神技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掌握的,大腿必须要有极好的韧性,长期锻炼才行,不然就会像我现在这样,只是稍微坐了一小会儿,站都站不起来。
「嘀嗒、嘀嗒。」
“啊啊,那烦人的东西还在响,到底有完没完了!简直闹得人心慌。”
腿部由于痉挛一抖一抖,有点重心不稳,我只好搀扶着墙面攀过去,伸手取回那块怀表,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抠出来,中途还借用了那支万能工具小刀的力量,明显感到自己体力不足,累得我额头上挂满汗珠。
“啊哈……啊哈……要不是看在你陪伴我多年的份上,保护我渡过许多难关……啊哈……我才不干这种自讨苦吃的事。”
该说是命运的作弄,还是不幸会传染呢?我手中的这块怀表本非怀表,而是我逝去的兄弟赠予我的那只手表,说来也是不可思议,在我被艾米希尔的亚魔人细胞吞噬时,它恰好戴在我左手,因此也就倒霉催地一同被「魔化」,回过神来也就变成现在这副鬼模样。
与之前相比,我忽然觉得自己还能在「魔化」中保持人形存活下来真是太好了……因为这只手表已经面目全非,变得估计连它制造者都认不出来这表曾是自己制造的玩意儿。整体形状完全改头换面,浓缩成了一个掌心大小的扁圆,五指合并刚好能包住,外观颜色也由原来的纯金色变成如今的灰银色,但摸上去手感很怪,仿佛有自己的温度一般,感受不到金属应有的冰冷质感。造型就更是进化的离谱,用来表示时间的圆面上支出一圈骨牙,间距相等,不多不少十二根,正好覆盖原来十二个时刻。
然而这都不算什么!最让我感到震惊的是,这只表正中间早就罢工好多年的指针竟重新开始转动,且一一和骨牙相对应。
时间精不精准先放一边暂且不谈,为什么它没有齿轮也能启动?又是靠什么原理在运作?
放任这么大一团未知事物在身边,怎么可能还按捺得住自己求知欲,好想探究,好在意啊!
连镜子都不用照,我都知道自己眼睛一定是在闪闪发光如饥似渴地盯着它。
我满怀好奇想要将怀表拆开看看,了解里面究竟是怎样的构造;因为它有着能轻易击碎岩石的硬度,那么从外部强行破坏这条方案理所当然不予考虑,但在手上把玩了好久,都没发现可以将其打开的地方,还以为在它周边会有什么开关之类善解人意的按钮,看来是想多了。
又研究了好一阵子……未果。
好吧,只能选择遗憾放弃。
不过我始终很在意这只焕然一新的魔改版怀表,总觉得它身上藏有不少奥妙,直觉告诉我,它极有可能和“终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具体这只怀表是怎么回事,还有待以后深入调查,等艾米希尔回来再详细询问她本人吧,一定会知晓不少新鲜事。
“才7点啊?”
我认真瞧了一眼时间。
太早啦!都怪刚才那一番折腾,倦意全被赶跑了,想睡个回笼觉都不行。算了算了,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不能白白浪费早上的大好时光。
第一眼睁开的景象不再是艾米希尔那惊悚的蜘蛛身形,实在太愉悦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啊!多么美妙的一天!
回顾以往,要是艾米希尔没回老家的话,此时此刻我肯定又被她用奇怪的方式惊醒,不是吓得人魂不附体,就是搞得人力倦神疲。唉,苦命得要死,在她那千变万化的折磨下,我没有一天能睡到自然醒,托其所赐,黑眼圈也就顺理成章和我交上了朋友,从此形影不离。
哼哼,经过漫长岁月(其实也就一个月左右而已)煎熬,我现在解脱了,这既非梦,也非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确确实实摆在我眼前的事实!何等美好,何等幸福!受了这么多的累,吃了这么多的苦,每天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如今那个瞎了大半辈子的老天爷终于开眼,让我长期忍受的一切磨难都有所回报,感觉自己就像只从牢笼中飞出的小鸟,身轻如燕,心情舒畅,好的简直不能再好!
打倒邪恶的奴隶制!
自由赛高!
打倒万恶的艾米希尔!
自由万岁!
咳咳,不行不行,这样不好,得低调,低调行事……万一这个洞穴里还藏有艾米希尔其他监视手段怎么办?对呀,以她那阴险狡猾诡计多端的性格,没理由会对我不设防,嗯嗯,这样想就能理解她为什么连招呼都不和我打一声就三更半夜悄然离去。
既然艾米希尔敢放心大胆留下我一个人看守巢穴,就说明她有十足把握能了解我的一举一动,没准趁我熟睡的时候她又在我身体植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能掉以轻心。
总之我还是先不要乱来为好,随时保持平常心,注意不要喜形于色被她抓住把柄,不然当艾米希尔回归之时恐怕就是我入土之日……
不过有一点令我十分在意啊,艾米希尔为什么要走的这么匆忙?明明「紫雾」只对弱小魔物起作用,像她这种高阶亚魔人就算横着穿过「紫雾」区域也没问题。而且她所说的“老家”究竟是什么地方?是指亚魔人群聚生活的家园,还是指亚魔人最初诞生的场所?她回去又是要干嘛?
啧,搞不懂啊,完全没有头绪!
也罢,即使抠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答案的话,那索性就别想了。反正艾米希尔那家伙历来就是这样,一直保持神神秘秘,太有距离感,永远使人望尘莫及。呵哼,与其去烦心她的事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享受我这来之不易的假期。
于是我“啊~~~啊~~~”着伸伸懒腰,发呆了几分钟醒醒神,才慢悠悠晃到湖边进行洗漱。
「咕噜,咕噜。」
“这个地方原来是这么冷清吗?”
环顾四周,偌大的洞穴内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每天都在和艾米希尔吵吵闹闹,突然安静下来,还有点不适应了。
可不要以为我是在因艾米希尔的离开而感概,所以产生什么落寞的情感,和她关系根本就没好到那种地步,相反我对恨意满满。
艾米希尔救过我不假,但要搞清楚了,害死我的人也正是她,恩情?不存在的。这种把生命当做是玩物的恶魔,唯有脑袋抽风的家伙才会和她理论仁义道德。
我至始至终都把这条界线划分得很清楚,我是「人类」,而她是「亚魔人」;这是绝对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是绝对不能改变的事实。哪怕我现在不男不女非人非魔,整个人就是世界上最矛盾的存在,我也不会感到迷惘。
在面对着那片洞湖思考人生的时候我便想通了。
无论今后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我都要追寻自己原有的脚印一路前进;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我都要继续贯彻自己原则在末世找到答案。
『勿』要『忘』记自己是个人类,以最『初』的『心』愿,用自己『方』式活下去,才『能』在这片『始』终看不到希望的末世,寻求『终』焉真相。
哪怕过去犯下太多错误,一路追悔莫及,也不在乎。
哪怕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前程一片渺茫,也没关系。
哪怕未来不会再有指南,道路岌岌可危,也无所谓。
『勿忘初心,方能始终。』
这便是我对自己重生后的这具身体所下的定义,相信它也会成为我今后行动的信条,铭记在心。
“艾米希尔,虽然你说的话我没一个字会想要赞同,但‘人类很有趣’这点我不予否认。”
因为人类,只有当自己彻底放弃自己的那一刻起,才不会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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