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无心,你干嘛造堵墙把自己封在这个洞穴里面?是打算冬眠吗?”
“你以为吃了熊肉就会变成熊么……”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的。只是单纯想问问情况。”
“啊!啊啊啊啊啊!!!”
我突然抱头大叫起来,把冷沨惊了一下,他连忙用手支撑着坐姿往后挪移,两眼发直静观其变,以为我真要变成熊而发狂。
“糟了糟了,和你这个自来熟的家伙混太久,不小心都忘记有要事没干,现在可不是悠哉悠哉聊天的时候啊!抓紧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冷沨,快和我一起把泥墙重筑,要不然「紫雾」降临之后我们就只能等死。”
“「紫雾」啊……”
“对对对,不用质疑,也不用怀疑,你没听错!正是那个可以让人瞬间灰飞烟灭的「紫雾」,如果它遇水流进来就危险了,到时候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别磨蹭,快干活吧!本来就是你这家伙擅自破坏了我的防御工程,抓你来当苦力也是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破坏泥墙的人也确实是我……但我认为没有必要再堵洞门了。”
“哈啊?好吧,好吧。你想死的话出门右拐直走,不谢!我还年轻恕不奉陪。”
遇到这种完全不能理解「紫雾」有多可怕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都懒得多费唇舌把他说动,那样做更耽误时间,还得一一解释,非常麻烦!
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自己动手想办法吧。
正当我准备去洞口修葺泥墙时,冷沨忽然挡在我面前。
“干嘛?”
见他似乎想要阻止我前进,我口气立马硬了许多,这货是存心来捣乱的吧?「紫雾」都迫在眉睫,形式已经刻不容缓,不想帮忙哪儿凉快就哪儿呆去,别来妨碍我!
“「紫雾」不会来了。”
“呵啊,幽默也要分场合,现在不是搞笑的时候,请走开!”
我更火大了,这家伙是铁了心要和我杠上了吗?居然用这么嚣张的姿势阻拦在我跟前,呵呵,即便我是个和平主义者,一向主张“君子动口不动手”,但忍耐终究也是有极限的,真把我逼急了,就咬死你个孙子!
“这回我没有开玩笑,是认真的。再说一次,「紫雾」不会来了。”
“凭什么相信你?”
从和冷沨见面到现在,我们也就顶多认识了不足2个小时,他分给我肉吃也谈不上什么人情,毕竟是他拆我泥墙在先,而那泥墙又是保护我生命安全的重要保障,所以他补偿我一顿晚餐也是天经地义,再符合常理不过。
甚至我还觉得自己亏了不少!生命只有一次,食物却可以再寻。我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就不计较这些了。
综上所述,按逻辑来说的话,我和冷沨实质上仍然属于陌路人,而在这个终焉末世,陌路人也可以理解成敌人的意思。去相信敌人?脑子进水了吧?
虽说艾米希尔是个有着恶魔般性质的亚魔人,变幻无常令人琢磨不透,但她的话我多多少少还是能分辨出几分真几分假,特别是在那妖瞳流溢冷光的时候,她说的每个字都会给人一种“千真万确”的压力。
她能感知到「紫雾」的这件事,我深信不疑。
“呵呵,凭这个!”
说罢,冷沨便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徽章吊在手上。
“啧,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冒出个呆头呆脑的人来造访这片荒郊野地,而且还找到这种危机四伏的洞穴里面来了。混蛋!打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吧!”
那枚闪着金光刻有龙腾图案的徽章我是见到过的,它极具特色的造型令人印象深刻。最关键的事,这种徽章不像是旧时代的遗物,因为不管从它表面崭新程度,还是从它内部雕刻的文字来看,都充满了终焉末世独有的工艺气息。
换而言之,这枚徽章应该是来自末世经由人工制作出来的产物。既然我见到过两枚以上,也就说明这种徽章是被人批量生产,一个人显然是不可能做到大规模制造,因此可以明显推理出这是由某团队或者某组织在生产。
“看来那个大叔还真对这里恋恋不忘啊,没想到这么固执,居然还派其他人来调查。”
啊啊,失策失策,上次我对那个在洞口偶遇的大叔撒谎,说这洞穴里面潜伏着一支百人武装集团,八成他当初是信以为真了,所以才会让冷沨来侦测实情。
思路理顺之后,我彻底无语了……
有一种东西叫做时机,然而老天总不给我!要是那个大叔早点做这件事多好,能让冷沨提前一天到也行啊!我就服了,艾米希尔前脚刚走,他后脚就闯进来,时间完美被错开。唉,可惜了,可惜了,我还期待观赏到一场人类和亚魔人的死斗呢。
本来我也是这样计划的,想利用那个幸存者联盟来铲除艾米希尔,结果那个谎言非但没把她陷进去,反而把我自己给套上了。
越想心情越沉重……
计划本身是没问题的,先前也拟定了好多种可能。只要让艾米希尔和人类那边正面起冲突,我就能在暗地里完成复仇,不论这场争斗谁输谁赢,最后我都能保全性命,并且得到丰厚的战利品。
至于具体要怎么实行?其实很简单。
我会先处于一个比较暧昧的地方观战,作为天秤去衡量双方实力,等他们交锋得差不多了,最后秤砣往哪边偏我便会全力支援那一方。
如果幸存者联盟那边战败,艾米希尔无疑就会成为全人类的公敌,说不定也可能以此为契机而让散布在末世各地的幸存者团队联合起来,共同对抗亚魔人。这没什么不可能的,毕竟人类亘古至今就是那副德行,在面临共同的敌人(利益)时,无比团结。
而且还有一个惊天大密,那就是人类非常非常记仇!
咳咳……把头转过去!别看我,我又不是特例!
当然,倘若艾米希尔战败,那么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用弱者的身份加入那些幸存者联盟,寻求庇护。先甭管那里面过得好不好,起码比现在这样被当做宠物被拴在家里强!
唉,但我现在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本应运筹帷幄,只需在暗地里捣鬼我就能逃出艾米希尔的魔掌。可她那如清风般随心随欲的做事风格太捉摸不透,一句“回老家”就让我所有计谋全线崩盘。这就好比在和大师下象棋,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将死对手,然而大师由于某种不可抗力打了个喷嚏,一不小心直接把棋盘给掀翻了……
这下明白了吧!简直气得人七窍流血,想一头在墙上撞死的心都有!
“你实际上隐瞒了什么吧,无心。”
“你不也一样么,冷沨。”
见到冷沨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何止不简单,城府更是深不见底。他的眼睛如同饱经风霜般深沉,想必是经历过许多生死关头之人,却一点儿也不浑浊,其中又瞧得见年轻气茂,蕴含着坚定不移的信念。
在这终焉末世摧残下,还能保持如此通彻透亮的眼睛,已经不多见了,这点倒让我十分佩服。
“噗哈……哈哈哈哈哈噗……”冷沨笑了。
“呵哈……呵呵哈哈哈哈……”我也笑了。
不理解事情原委的话,在旁人眼里我和冷沨恐怕就是两个神经病患者在相互发疯,但实则我们是因为彼此的演技太过于滑稽而止不住笑意,我和他很多事其实都心知肚明,却又故意不揭穿,顺从对方继续表演下去。
说是两个傻蛋之间的互嘲也行,说是君子惜君子也对,总之就是这么回事,男人之间的默契有些时候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
“你和我很像呀。”冷沨拂去笑出泪花的眼角,对我眉目凝神。
“巧了,我也觉得。”我将两手交叉放在胸前,与他正色相待。
“怎么样,要不要重新考虑加入联盟?我们云飞老大可是对你赞赏有加,说你这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连眉毛都不会挑一下。”
“喂喂,这根本就是在损我吧……呃……云飞是谁?”
“你口中一直说的那个‘大叔’在流泪哦。”
“原来那大叔名字叫做云飞啊。”
我恍然大悟,不是我健忘哦,很多时候在这末世遇到的人都只有一面之缘,基本上就再也见不到第二次了,所以一般那情况下我不会刻意去问别人的名字。
“对,就是那个全身毛发浓密,长着国字脸,脾气异常火爆,动不动就要干人的怪大叔。”
冷沨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势描绘云飞的头像轮廓,好让我更加清晰的回忆起那个大叔面貌,嗯,确实能对号入座。
“话说你们那个‘破晓篱笆’很缺人吗?这么急着拉我入伙?”
“老兄,你不记人名也就算了,好歹把我们联盟名字记正确啊,‘破晓篱笆’是什么鬼,听起来就俗到家了好吗,哪个二货会取这么蠢的名字,我都为他感到很丢人。听好了,我们可是目前终焉末世最大的幸存者联盟,叫「破晓黎明」。”
“啊啊,原来如此,‘破晓泥鳅’啊!”
“破晓黎明……”
“我知道了,‘破晓泥巴’。”
“破晓黎明……”
“我懂,我懂,重要的事要说三遍嘛,‘破晓霓虹’。”
“喂,你故意的吧……”
“哈?不是叫「破晓黎明」么,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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