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鲜血之路，在终焉

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是什么呢？

嗯……想不起来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破破烂烂的顶棚映入眼帘，啊啊，还是这末世写实风景看得习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感。

扭动了几下脖子，有点僵硬。活动活动筋骨，舒畅了许多。感觉身体和之前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改变，失败了么？于是伸出自己两只手瞧了瞧，呃！依旧是那双修长而纤细的小手。

“没变化……果然第一次食用「绝命果」变回原来的身体只是不小心中了头彩，误打误撞的吗……接连的二三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结果虽不尽人意，但也能接受。毕竟我从小就是个受衰神之光普照长大的人，向来都没什么幸运可言。所以才一直不愿意去做那些靠运气而决定生死的事，因为往往抽到鬼牌的那个人就是我！

“！”

呕呃……

怎么回事！？「绝命果」的副作用吗？

肚子忽然如翻江倒海之势开始疼痛，好难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胡搅蛮缠，把所有肠道绕成麻花。呃呕……不行！快捂不住嘴巴！要吐了！我赶紧移动到马桶旁，将滞留在喉咙部位的所有物体一并呕掉。

“卧槽嘞！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活的？还在动！？看着马桶里那块刚被我呕出的肉球，我整个人都在发怵。急忙查找自己身体是不是少了一坨肉，有没有哪个部位残缺不全，说不定现在塞回去还能去补补！

“大概是一部分内脏吧……”

扒光自己衣物彻底检查了一遍，身体外表没有发现任残缺，看来一切安好，呼！总算是放心了。不管怎样，先带在身上再说吧，正当我打算把它捡起来时。

「嘭！嘭！」

一只食尸鬼突然从天而降！用扭曲的姿势，以极快的速度高空坠落，而它结实的身躯不歪不斜恰好把我面前的马桶给砸个稀烂……桶里那团肉球的命运还用说吗？自然是难逃一劫被食尸鬼压爆了。

其场面极度尴尬……

无需多言，我抽出平底锅就往这只食尸鬼脑袋敲敲敲！虽然我有观察，它摔下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但我并不能因此而确定它究竟是死是活，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先补几锅再说。

二来也是在替那团肉球报仇雪恨，单纯宣泄情绪暴走鞭尸中！再怎么说那团肉球都是从我体内跑出去的东西，可谓骨肉相连，血肉之亲！然而我还没有查明它正体为何，竟然就遭食尸鬼这厮暗害，以至于中道崩殂含冤离去！

此等仇恨，岂能忍乎？

“死吧！死吧！死吧！”

呵呵，能不气急败坏吗？因为那团肉球形状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我的心脏啊！混蛋！万一让我落下什么不良反应产生某种异变怎么办！

哐哐当当敲了好久，终于把那只食尸鬼脑袋打成浆糊，没有脑袋的魔物永远是最让人安心的，至少除弔绫外，我在末世还真没看过削去了头还能活蹦乱跳的怪物。

话说这只食尸鬼为什么会从屋顶掉下来？我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顶棚，从天花板上方裂痕分析，它不像是在屋顶散步而失足跌落。裂痕洞口周围锯齿很小，而且形状非常规则，显然它是遭受某种强而有力的冲击被投掷到这里的。

“真是冤家路窄！”

毋庸置疑，这就是之前追杀我的那只食尸鬼，因为它大片身躯都是咬伤和抓伤，且伤痕十分密集，甚至还有多处重叠的地方，特别是它右臂，已经被啃噬的差不多了，只剩寥寥无几的骨头。

所以不难推测它正是前不久弄伤我而被丧尸群围攻的那只倒霉鬼！

不过这只倒霉食尸鬼意外招人喜欢啊。呵呵，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无所谓了，反正它是千里迢迢跑来为我送温暖的家伙。我本以为会在密室里把自己活活困死，但多亏它英勇献身，为我制造出口，现在可以绝处逢生了。

从腰包里拿出钩索，瞄准房顶凹槽扔出，绳子一绷一拉一系，OK，简易爬梯完成了，上吧！

“我的天……”

「嗷呃……嗷呃……」

我沿绳索攀上屋顶，看见下面如地狱般的景象，腿瞬间就软了。丧尸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接踵而至，哪怕只有上半身的家伙，它们也身残志坚靠仅存的手臂代步前行……难道是要在这里搞什么大聚会吗？饶了我吧，我可不记得有向它们发送邀请函啊！这数量，这架势，八成是把全城的丧尸都集合过来了！

“艾米希尔……你个大混蛋！毒素对它们的诱惑至于强的这么离谱吗！？”

见此情此景，我头皮发麻，疯狂挠头。啊啊，我错了，原来那只食尸鬼不是在雪中送炭让重获希望，而是令我看清眼前现实去迎接绝望。

「嗷呃……嗷呃……」

逃不了的，恁谁在这如黑雾般被丧尸围得水泄不通的房屋，都只能向命运束手就擒，默默等待死亡。

「砰！」

一颗子弹飞过，精准无误打爆了远处一只丧尸的头颅。如果没看错的话，弹道应该是从西北方向来的，也就是说在那栋大厦的某层楼内，有狙击手！？我赶紧在附近找能当做掩体的东西蹲防，继续窥探外面情况。也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谁会傻愣在原地当靶子给别人打啊！白痴都不会那么做！

「砰！砰！」

又陆续击毙不少丧尸，哇哦，这枪法了的呀，一枪一个准，怕是和吴邪那小子有得一比。在几次急促的火光后，我总算摸清那潜伏在远处大厦中的狙击手位置。

“47楼，左数第六个窗口……”

还算艾米希尔「魔化」细胞有点人性，虽说整体实力下降了，几乎一夜回到解放前，但在感知和感觉上明显要比以前变强不少，尤其是视力，只要集中精力就算捕捉子弹飞行轨迹也不成问题。

可那狙击手想干嘛？我百思不得其解。说他是闲着没事在拿丧尸练手？不可能的，那击击爆头的枪法一看就是技术炉火纯青的高手，根本不需要再浪费那么多子弹去精练。说他是在救我？更不可能！首先我不觉得在这末世上会有谁为了去拯救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浪费那么多发子弹。其次面对量如江海的丧尸，哪怕他现在一秒一枪，都好比是在用手指头一根一根拔扯动物皮毛，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而且前提还必须是他得拥有数万颗子弹……

“先静观其变吧。”

于是我眯着眼睛把视距压缩，再去瞅瞅那狙击手，看看他想作甚。

“咦……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对面大厦光秃秃的窗户旁，似乎有一个十分醒目银晃晃物体一闪而过，可能是用眼疲劳，看花眼了吧！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嗯嗯，我这样欺骗着自己，内心十分抗拒去接受刚才目及到的某种画面。

可又在意得不得了，在好奇心怂恿下，还是忍不住去确认那个奇怪“物体”。即便我心中早已有答案，而且这个答案正确率绝对百分之百……

“啊啊，错不了了，在狙击手旁边的那家伙……银色秀发加一根使用神秘力量树立在头顶屹立不倒的呆毛，还有那两双正与我对视的冷傲妖瞳……呵呵，是艾米希尔，没跑了！”

所以这家伙为什么和其他人类混在一起了？弄得我满头雾水……

再看下去！

艾米希尔好像在和那个狙击手对话，说了些啥啊？太远了，听不见，这些丧尸吵吵嚷嚷，反而让强化后的五感对噪音更加敏感。待他们对话结束后，狙击手离开了一段时间，没过多久，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到一块木牌，然后朝我这边晃了晃，似乎是知道我能看清他那边情况，估计是想传递什么信息给我吧，于是我又迷上眼睛，仔细眺望他手里那块木牌，上面确实有几行黑体字，我看看……

木牌上写着：

【注意看信号，从房屋跳下来，我们为你开路，以你最快的速度冲刺到这幢大厦底楼，我们有人员接应你。】

【PS：我们只负责开路，不负责清除你周围丧尸，若你途中被任何丧尸咬伤，我们将即刻放弃本次救援行动，撤离返回。】

【PS的PS：救援过程中，你可能会被我队几名新进成员误伤，请注意规避子弹。】

【PS的PS又PS：机会只有一次！】

【PS的PS又PS再PS：“破晓黎明”敬上。】

阅读完后，我面无表情，准确来说是我已经无法用自己任何表情来表达我此时此刻腰疼胃疼和蛋疼的心情。

这是在搞笑呢！？跳下去倒是没问题，房屋右边连接着一间独立车库，离地也就2、3米左右，只要从那里跳下去，再用吴邪教我的受身落地，就可以极大幅度减少缓冲，将受伤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但“误伤”是什么鬼啊！？不能好好使用枪械就别用啊喂！干嘛非要把菜鸟拉进来凑人数！这不就等于变成了又要躲避丧尸攻击还要穿过枪林弹雨？没准我还没被丧尸咬死，就先被暗枪爆头了……卧靠！所以你们到底是想救人还死杀人啊！

“艾米希尔！！！”

无意间瞟到她偷笑的表情，我豁然就明白了，啊啊，原来一切都是她的馊主意！又在以陷害我为乐！气真是不打一处来！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没办法，这种看似无异于自杀的行为，只能咬着牙关试试了！说来也奇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其实挺信任艾米希尔的，她要我做的事情历来都是一半生的一半死，50对50的概率。因为她的恶趣味就是喜欢看着人类不停在泥泞里挣扎，让其陷入迷惘和困惑，从而堕入无尽潭渊无法自拔。换而言之，比起主动去破坏，她更爱享乐于事物的自我崩坏。

如果我正要做的这件事注定是死局，那么艾米希尔也不会从中得到任何快乐，只有在生与死中痛苦徘徊之物，才是她想获得的乐趣。

艾米希尔不会施予人最绝对的东西，因此这就是我她“信赖”的地方！

「咻！嘭隆！」

一枚燃烧的信号弹炸响天际，红光闪烁，以此为信号，那幢大厦47层楼内，从左到右每一扇窗户旁都站岗着一名狙击手，它们全副服装将狙击步枪架在窗口，陆续开始射击。

「砰砰砰砰……」

聚集在车库附近的丧尸相继倒地，转眼间便成血流成河。

“好了，有路，当然是要拿来走的。”

我沿着屋檐纵身跳下，虽沾满一身污血，好脏好臭！但落地成功，没有受伤，不算太坏。然后我顺势翻滚了一圈，立刻起身，拼命往前方已被子弹开拓出的鲜血之路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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