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四象，在终焉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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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 终焉末世End8区 前哨战 玥残私房』

『这是一段有关艾米希尔和玥残之间过往的回忆。（详情衔接《第三十四章 结与铃，在终焉》）』

夜阑人静，晚风习习。

熟睡在玥残身边的艾米希尔猛然睁开眼睛，她瞳孔不断变化，收缩又扩张，直至形成亚魔人特有的妖瞳。

屋内十分静谧，甚至能听到呼吸声，艾米希尔缓缓爬向玥残，终于等到这个时机了，她撩起自己耳发，张开小口朝毫无防备的玥残脖颈咬去，两颗獠牙深深刺入肌肤，鲜血沿着牙齿不停渗透。

“没办法，实在太饿了。再不吃点东西解解馋，会把我逼疯的。要是我真疯起来，那牺牲的可就不止你一个人了，这种不堪一击的前哨站瞬间就会被我屠掉。呵呵，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那种血肉横飞的壮观场面吧？玥残。”

艾米希尔静静吸吮着女孩血液，如同在品味上等红酒一样，芳醇诱人。

“……还以为你会突然跳起来对我做点什么。”艾米希尔并没有贪婪地想要吃掉玥残，当她饥渴得到缓解后，便取出玥残脖子上的獠牙，适可而止，“结果都不反抗的么……呵呵，你还真是懂我用餐礼仪，知道我生平最讨厌在进食时，被人给打搅。”

“啊啦……是什么时候察觉我醒着的？”

既然艾米希尔已识破自己是在装睡，那么玥残自然也没理由再装睡下去。她睁开眼睛，缓缓从床上爬起，然后摸了摸脖颈留下的血印，似乎不是太深，属于小伤。那就用不着管了，以她强硬身体程度，过几天伤口就会结痂，自然愈合。

“还需要问？你不是一直都醒着么？”艾米希尔擦拭掉嘴角的血渍，断然回道。

“也就是说……希尔你明知道我从头到尾都醒着，却还敢暴露身份对我下手？”言及此处，玥残不禁掩嘴笑道，“……了不起的自信呢。所以希尔你是想表达……就算我反抗，也没用吧？”

“了不起的自信？呵呵，这句话不应该用在我身上……”艾米希尔跳下床，也对玥残投以微笑，“即使面对这样的我，你一无敌意，二无杀意……还任由我吸吮你血液……”蓦然间，艾米希尔妖瞳中红光一闪，她后背伸出一只步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玥残右眼，“你到底是有多大的自信，觉得我不会杀你？”

话狠，招狠。

浓烈又纯粹的杀气当即弥散开来。

但在距离戳破眼球只有一微米的地方，艾米希尔停住步足。若换作普通人，恐怕早就极度恐慌到手足无措，然后撞在艾米希尔步足上自毁单眼。

而玥残，不仅纹丝不动，她脸上一滴汗珠都找不到，甚至连眼睛都没眨过……

“啊啦，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不是吗？”

若艾米希尔真心想要取玥残性命，那么眼前这只步足早就将玥残头颅贯穿，决不可能在中途停下。显然这是艾米希尔为了某种目的在试探玥残……

“有意思……”艾米希尔将步足收回内体，然后她坐在梳妆台上，对玥残说道，“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有意思！”

“多谢夸奖~~”

虽然玥残表面并无变化，但她这才在心里舒了口气，好险啊！还以为眼球要废掉了！那种生死惊魂的体验，她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

“……所以玥儿姐。”艾米希尔换了个比较顺口的称呼，“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我会在你身上感知到魔物和人类这两种气息以外的……第三、第四种气息？”

这些天，在与玥残接触的日子里，艾米希尔早就注意到玥残身上大有疑窦。她明明是个人类，但身上却时有时无散发着魔物的气息。而且她身上这股魔物气息，还很不对劲……满满都是说不出的违和感。

“希尔……你若真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但我希望以等价交换的原则来回答你这些问题。”同样在玥残这边，她也对艾米希尔产生了诸多不解。

艾米希尔在用「破晓黎明」精密仪器做身体检测的时候，她所有报告均显示正常，其最终检测结果也是人类。

可眼前用妖瞳看着玥残的艾米希尔，显然是只非人类生物。既然她体内藏有那么**步足，「破晓黎明」最先进的精密仪器不可能检测不出来！

检测用精密仪器每天都有专属工作人员在做维护，因此机器出故障的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

玥残目前只能毫无根据地推测，艾米希尔恐怕是拥有完美拟态人类能力的高等魔物。

“呵呵呵呵……玥儿姐呀，玥儿姐……如果是其他人类，敢如此嚣张和我谈条件，那他的人头早就已经落地了……”艾米希尔露出邪魅的表情，她没有在开玩笑，除非是她钦定的玩物，否则她和人类谈话根本毫无耐心，“但鉴于我今晚很愉悦……就破例一次，接受你那种过分的提议好了。”

哪有过分啊……

分明等价交换才是最公平的！

由于现在肃穆的氛围实在不适合开玩笑，玥残只能在心里小小吐槽道。

“那么现在，你该回答我刚才的第一个问题了。”艾米希尔用托着下巴，饶有兴致说道，“你不管怎么看……都是货真价实的纯种人类才对！但为什么我总能隐隐约约嗅到有魔物的味道从你身上飘散？”

“在终焉末世，魔物基本都是由「终焉默示录」病毒产生异变，进化而来。所以「终焉默示录」病毒的味道，大概就是你说的魔物气息了……”玥残坐在床边，娓娓道来，“而我正好又是一名受「终焉默示录」病毒100%侵蚀的感染者。身上这种病毒味道，理所当然要比普通人浓郁好几倍。”

“那你还是人类咯？”艾米希尔询问。

“姑且算吧……”玥残耸耸肩，淡淡说道，“但倘若有朝一日，我体内的「终焉默示录」病毒如果突然发生变异，就说不清楚了。”

“呵呵，原来你每天都活得这么刺激呀。”

“拜托……不要把话说得跟我想背这颗‘定时炸弹’一样……它随时都可能爆炸……我必须每天提心吊胆活着，很辛苦的欸！”

“若你想轻松一点……我可以帮你把它提前引爆。”艾米希尔故意拿玥残寻开心，坏笑着。

“不用了……我要是想变得轻松，干嘛还辛辛苦苦长这么大？”玥残见艾米希尔气场变得温和，索性也玩起了幽默，她婉拒道，“反正都背着它二十多年，背到一起入土，也是种缘份。”

“行吧……那么接下来，你该回答我第二个问题了。”艾米希尔话锋一转，用充满威严地妖瞳盯着玥残，“你身上散发的其他两种气息，是什么东西？”

“我是「来自终焉」的人类……”说完这句话后，玥残便从旁边拿起「雪樱」，她神情也逐渐严肃，“希尔，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再询问下去，今晚你我当中，就只能有一个人可以活到明天。”

打从心底上来说，玥残其实并不想伤害艾米希尔，纵使她现在已经清楚知道艾米希尔是只如假包换的魔物，她也不打算滥杀无辜。

虽然玥残身为「四象尊者」，是专门屠戮魔物的悍将，但她并非「破晓黎明」中的主战派。

魔物，就必须要赶尽杀绝么？

魔物，就一定是邪恶的吗？

这种幼稚而又可笑的想法，只有愚蠢的主战派才会有！

女人的直觉告诉玥残，艾米希尔与以往的魔物都不同，她是为数不多可以通过交流，与人类达成某种共识的魔物。

所以这也是玥残为什么迟迟不肯动手攻击艾米希尔，还偏要用言语来试图理解她的原因所在。

自从和艾米希尔接触以来，她没有伤害过一个人类。今晚她悄悄拿玥残进食，也有手下留情，其目的纯粹是为了抑制住饥饿感而已……

正是因为艾米希尔这些种种不可思议，且富含理智的行为。使玥残更加觉得，不应该把艾米希尔当做敌人。

“呵呵呵呵……你说「来自终焉」？呵呵呵呵……好吧，既然你是「来自终焉」的人类，那一切解释不通的东西，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希尔……你知道「来自终焉」！？”玥残露出惊愕的表情，她实在不敢相信，在这个终焉末世，竟然会有人知道「来自终焉」的秘密。

“知道？岂止是知道……恐怕在整个宇宙里，都找不出第二个比我还熟悉它的人了。”艾米希尔跳下梳妆台，走到玥残面前，“玥残，看来你是一个必须让我记在脑袋里的人类了。”

“希尔……你真身……到底是什么！？”玥残额头冒出一滴冷汗，滑落至下巴。

“哎呀，也对哦。还没有对你做过正式的自我介绍……我叫艾米希尔，是所有亚种魔人的女王。”艾米希尔伸出手指接过玥残下巴那一滴汗珠，并将其放入自己舌尖，吞了进去。

“我不是在问你终焉末世的真身……”玥残心怀忐忑，隐隐不安道，“我是在问……你「来自终焉」的真身是什么！”

“玥儿姐……再问下去，会招致危险的人，可就是你了呀。”艾米希尔切换成小女孩的声音说道，她在玥残惊异的瞬间，又趁其不备将蜘蛛丝植入玥残大脑。

中招的玥残觉知麻痹，然后昏厥了过去。

“呵呵，真是令人惊喜连连的一个孩子呢，但你现在不该遇到我……睡个好觉，忘记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艾米希尔一边说着，一边用植入玥残脑内的蜘蛛丝，暂时性覆盖掉她今晚记忆，“总有一天， 我们会再次正式相遇的……当然，不会是在这里，而是在「来自终焉」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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