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归来

「鬼戾」到过很多地方，见到过很多不可思议的景象，但是从未有哪一处像眼前的这里一样。

天空是灰蒙蒙的，仿佛被连绵的灰色云彩遮蔽了一样。明明没有阳光，但不知何处而来的光线照亮着这个世界。

大地也是灰蒙蒙的，倒不如说根本没有大地的存在。虽然「鬼戾」有站在实处的感觉，但是放眼望去一片灰蒙蒙，一点都不像有地面的样子。更何况，他刚刚斩向夏星璃的利爪，此时完全斩了个空。

但是夏星璃明明就在他面前，只不过那只利爪在挥过去时就突然消失在视野中了。

突然的变故让「鬼戾」心头一跳，后退几步离开了看起来仍然在他面前的夏星璃。紧接着他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下意识的看向自己之前用来攻击的利爪时，赫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只剩下了一个平滑的切口。

疼痛这时才顺着神经传输过来，「鬼戾」抓住了伤口，想要再吸收一些血气。

可当他环顾四周时，他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周围完全没有那些面具的影子了，他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灰蒙蒙的天和灰蒙蒙的地在远处相接在一起，他甚至开始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了。

或许……这里其实没有天也没有地，有的只是一片灰蒙蒙的“空间”。

「鬼戾」的额头上流下了一行冷汗，利爪被切断只是小伤，但这个处处充满诡异的地方，却给他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危险感。

陌生是因为他自己很久没有被什么威胁到生命过了，熟悉则是因为，这个莫名的空间他似乎曾经遇到过类似的。

没有再管看起来就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夏星璃，反正现在他也没法攻击到她。「鬼戾」紧皱着眉头，试图回想起内心深处令他不安的记忆来。

这种如同被传送到一片神秘的空间中的情况，内心极度膨胀的自信在这里完全被击溃，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就好像被猎人层层围住的猎物一般。

绝对无法战胜，绝对无法逃脱，生命完全被掌握在他人手中的绝望。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绝望感。

那被自己封存在记忆深处，不敢轻易回想起的记忆，直到现在被这种熟悉的绝望感所触动，重新苏醒。

记忆中有纤细的身影，站立在花海中央，鼻段萦绕着蔷薇的芳香。美丽的人和美丽的花海，在他眼里却如同不容冒犯的死神一般。

终于想起来了，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那时他自信心极度膨胀，前去挑战组织里的一名「大将」。「鬼戾」在身为S级异能者的「大将」面前不堪一击，仿佛刚学会走路的婴孩一般脆弱。那个时候，那位「大将」给「鬼戾」带来的，正是如现在一般的绝望感。

“以为自己灵魂态绝对不死？在S级异能者的「域」之中，你的自信不过是个笑话。”

对啊，当时那位「大将」连攻击都没有做出，就让他感受到了那种渗透进骨髓深处的绝望，就如同现在这样。

“我想起来了……这是「域」……S级异能者的「域」……”

灰蒙蒙的空间中，有一个消瘦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鬼戾」的身前。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风衣，整个人都如同与这片空间融为一体了一般，丝毫让人感受不到他站在那里。

虽然是在抬头看着三米多高的「鬼戾」，但不管是谁看来，都像是他在俯视着「鬼戾」一般。他伸出一根手指，似乎很是随意的向着眼神涣散不停自言自语着的「鬼戾」指了一下。

“破碎。”

冷冽的声音似乎是在下达什么命令一般，而这个空间的确执行了他的命令。轻微的碎裂声响起，「鬼戾」的双眼失去了光泽，身体也随着所处空间的破碎而破碎了。一道杂色的光芒从破碎的空间中飘出，在这个灰蒙蒙的世界里，灵魂就是这样一团光芒。

本来应该没有任何的色彩，却又能被清楚地感知到存在。但「鬼戾」的灵魂或许是由于吞噬了太多他人的灵魂，看起来更像是被打翻了的调色板染过色。

破碎的空间似乎并没有能给「鬼戾」的灵魂造成致命的打击，但瞬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再次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破碎。”

这次是如同指甲划过玻璃的刺耳声音。那团光芒突然就遍布裂痕。随着最后一声清脆如玻璃破碎的声音，那团光芒就这样化为了一块块小小的光屑，如同彩色玻璃的碎渣一般，在缓缓下落的过程中渐渐消失，不见了踪影。

「净」的干部之一，A级异能者的「鬼戾」，就这样被轻易地抹杀了。

瞬转身走向了蜷缩在地上的夏星璃，层层叠叠的空间扭曲在他面前完全没了作用。毕竟这是他的领域，是完全属于他的世界。

“还真是……比最初遇到你，惨了许多。”

夏星璃早已经昏迷不醒了，脊椎都骨折的她还活着已经挺不容易了。

瞬没敢触碰夏星璃的身子，他小心地用能量包裹起夏星璃，一步跨出了这个属于他的「域」。

在之前夏星璃倒下的地方，瞬和夏星璃的身影伴随着一阵扭曲出现在了半空中。下方躺倒了一地的人，他们脸上的白色面具已经碎裂消失了。

瞬看到了下方站着的同伴——斯蒂芬面色阴沉，浑身散发着可怕的寒气；殇阕和墨莲正指挥着「守护者」们清理这片战场；甚至他还看到了休冲着自己挥手致意，休的身边，菲莉斯拿着一个白色的面具仔细打量着。

“哟老大，辛苦啦。”

在场的人中也只有休还能笑得出来，毕竟他从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过整个一大叔样的他称呼看起来如同少年一般的瞬为“老大”，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斯蒂芬在瞬落地之后立马冲了上来，看着被瞬用能量包裹着飘浮在半空中的夏星璃，浑身上下散发着让瞬都有些心悸的气息。不过她并没有触碰夏星璃的身子，她也看的出来，夏星璃现在的状况最好还是不要碰到她为好。

“魔具，精神类。”

菲莉斯仍然惜字如金，将手中的面具递给了瞬。

瞬没有去接，他示意休接过了那个面具，冲着在场的人点了点头。

“辛苦了。”

随后，他便带着夏星璃，消失在了一阵空间扭曲之中。

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感受到了，瞬所散发出来的失去控制的强大气息，甚至连菲莉斯都流下了一滴冷汗。只有没心没肺的休，做出了相当夸张的表情。

“乖乖……老大这次很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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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欠下的章节一定会努力补上的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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