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尚未说出的心意

“啊？”

完全没有料到安吉尔会问出这个问题来，西维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单纯疑惑的音节，扭过头与一直在看着他的安吉尔对上了视线。

明明一直以来，两人已经像普通的朋友那样，有过很多次的接触了，可是当西维的目光对上安吉尔那双明眸时，心脏却不争气地加速了跳动。

他总觉得现在的安吉尔和平时不太一样，那双眼眸中似乎多出了些令他心跳加速的东西。

“当……当然漂亮啊。”

脸颊再次染上了红晕的西维不自然地转回了视线，虽然他尽力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是与安吉尔接触的僵硬的身体却出卖了他。

“真的吗？哪怕……我的脸上有这么一道伤疤？”

安吉尔的脚步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扶着她的西维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气氛却从刚刚的暧昧，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只要西维一侧脸，就能够看到安吉尔的右侧脸颊上，那一道从眉角蔓延至下巴的长长伤疤。伤疤看起来很是狰狞，当初一定是相当重的伤势，才留下了这样一道无比明显的伤疤。

这样一道伤疤，不管留在哪个女孩的脸上，都是毁容级别的伤痕。

安吉尔的容貌虽然比不上夏星璃那样夺人心魄，但曾经也是能够让大部分异性心跳加速的级别。可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这道伤疤后，再遇到她的「守护者」，目光中只剩下了对强者的尊敬，或许还会有些许的怜悯。

没有人向安吉尔提起过她脸上的那道伤疤，每个人都自觉地避免提及这个女孩的痛处，但是他们眼中的怜悯，却一次又一次无声的提醒着安吉尔这个现实。

一直以来，安吉尔似乎对于自己脸上的伤疤并不怎么在意，女孩的脸上一直都带着阳光无比的笑容，这种笑容能够将其他人心中的阴霾也一并消融。

但是现在，安吉尔低垂着脑袋，虽然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是西维完全能够感受到，那几乎将自己的心撕裂的痛楚。

不想再让她受伤了，不想再让她默默忍受着这种痛楚了。

想要保护她，想要抚慰她心中所有的伤痕。

西维突然猛地伸手抓住了安吉尔的肩膀，在女孩惊愕的目光中，冲着她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不会介意的！哪怕有那样一道伤疤，安吉尔在我的眼里也是美丽无比的！美丽的可不止是你的外表，最初吸引我的，是那个哪怕陷入了迷茫，哪怕觉得自己没有用处，目光中也依然带着无瑕的温柔的，为曾经的夏星璃带去温暖的那个你啊！”

哪怕脸上的红晕都蔓延到了耳垂，响亮清晰的声音依然被西维喊出，包含着他心意的话语，被以这种从未有过的直白方式，向着安吉尔传达而去。

安吉尔愣愣地看着自己面前，因为过于激动而脸颊通红，满脸激动神情的西维，突然噗嗤笑出了声来。

“什么呀，这不也是挺会哄女孩子开心的嘛。”

“我……我不是，那个……”

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西维立马又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他放开了抓着安吉尔肩膀的双手，后退了半步。然而安吉尔却突然向前倾过了身子，埋在了西维的怀抱中。

怀中柔软的女孩的身躯，完全和上一次那个分身的感觉不一样。西维只觉得自己的思绪都停滞了，张开的双手僵在了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安……安吉尔？”

“刚刚的那番话，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向我告白吗？”

怀中的女孩轻声问道，娇小的身躯贴近了西维的身体。

安吉尔身上的淡淡香味萦绕在西维的鼻端，这种香味让他不禁沉醉，想要让时间就此停留在这里。

同时，西维心底的小小冲动正在不停鼓动着他，那一句他从来没有勇气说出的话语，似乎已经来到了嘴边，只要他张开嘴巴，就能够将那句心意表达出来。

我……

“安吉尔……我……！小心！”

将西维的思绪重新唤醒的，是突然出现在视线内的，一把熟悉的特制匕首。这把匕首突兀地出现在了安吉尔的背后，准确而又迅捷地刺向了她的后心。

来不及考虑敌人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了，怀中的安吉尔虽然反应迅速，但是等手臂覆上臂铠回身迎击的话，大概也只能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了。这一击来的太过突然，并且还是在两人都放松神经的那一刻来临的，安吉尔已经没有可能避开了。

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擅自做出了行动。西维这一刻的反应甚至超过了安吉尔，条件反射一般的动作让他成功将安吉尔推到了一边，致命的匕首与安吉尔擦肩而过，刺入了他的身体内。

似乎完全没来及感受到剧痛，又或许是这一刻已经无视了那致命的伤口，西维一只手抓住了敌人握着匕首的手腕，一方面防止对方把自己直接开膛破肚，另一方面防止对方立即逃离。而另一只手则是如同千万次的训练那样，准快狠地将手中的匕首，划过了敌人的喉咙。

“西维！”

安吉尔愤怒的吼叫声响起，覆盖上臂铠的拳头砸向显露出身形的敌人。敌人想要逃跑，但是不管怎么挣扎，哪怕插在西维身上的匕首都在他的身上划出了相当可怖的伤口，手腕仍旧被西维死死抓着，无法脱身。

于是敌人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击，虽然只是打在了肩膀上，但是骨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被安吉尔一记重拳击中，敌人试图接着这股冲击力挣脱西维的控制，但是安吉尔却放开了按着伤口的左手。随着亮起光芒的臂铠覆盖而上，安吉尔在敌人惊愕的目光中，狠狠地挥动左拳，完美地命中了敌人的头颅。

在「聚气式」的加成下，安吉尔的全力一拳，绝对是连A级异兽都不愿轻易承受的攻击，更别提人类的脑袋了。

这一拳直接轰碎了敌人的脑袋，失去了脑袋的尸体软软地瘫倒在地，随后化为了光屑飘散，就如同之前的那两个分身一样。

动作过大，所换来的后果就是，安吉尔侧腹的那个伤口被进一步撕裂了。但是安吉尔完全没有在意再次流出血液的伤口，她揽住了西维不由自主倒下的身体，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西维！西维！你撑住！我会带你去治疗的，所以撑住啊！”

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西维无法再回应安吉尔，安吉尔咬着牙，将西维的身体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这一过程中，腹部被撕裂的伤口再次传来剧痛，更多温热的感觉从伤口处流出，但是安吉尔并没有在意，而是迈着有些虚浮的步伐，坚定地向着城市中心一步步走去。

“我不准你死！听到了吗？我不准你死！”

西维腹部的伤口中，血液汩汩流出，掺杂在安吉尔流出的血液中，在她走过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擅自走进人家的内心，就想这样不负责任地扔开不管吗！我绝对不允许！”

泪水不知何时模糊了安吉尔的视线，但是模糊她视线的并不只是泪水，还有因失血过多而带来的阵阵眩晕。

身材娇小的女孩吃力地抱着昏迷的大男孩，摇摇晃晃地走向了远处矗立在城中心的医疗大楼。在他们的身后，一个又一个血色的脚印清晰可见。

而在「夏」城外，从城墙上看去，遥远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异兽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它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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