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头条企划一直有个问题困扰着李牧生,那便是掌门的要求“要凸显出纯阳宫的特色”。
李牧生初来乍到一年多,哪知道什么纯阳特色?
如果问纯阳宫的地砖有什么特色,他倒是能说上几句,如果问纯阳宫的瓦片有多少,他也能数上一数。但这纯阳宫本身的特色,可是难住了这位志存高远的少年。
正巧这时来保释他的人是纯阳长老之一的望青涟,要说到有谁对纯阳宫最熟悉,可不得这位在门内混吃等死半个世纪的职业家里蹲?
于是镜头一换,他们来到了九峰饭店的门口——
“今天劳烦师叔了,就让弟子来请您搓顿饭,聊表谢意。”
“但是这里是不是有点……”
“唉,不打紧!弟子江湖人称‘赊王’,今个儿我请客您不用在意钱的事!”
李牧生一拍胸脯,自信十足,强拉着她就往里走。
赊王嘛,明明没有钱,但还是要去最好的饭店,吃最好的料理,这点气魄还是要有的。
尤其是在师叔面前,不留下点好印象怎么行?今天的“赊上”一定得喊得够大声,够底气十足。最好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今天我李牧生又赊账了!
“师叔这里请这里请。”
“我们真的不会被赶出去吗?”
“放心啦,有弟子在,谁TM敢——哎呦!”
李牧生前脚刚跨过门槛,回头便倒吸一口凉气,被人用擀面棍逼回了门外。来人是这家饭店的掌柜,一个五大三粗系着围裙的光头壮汉。
吓得李牧生连忙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
“我滴龟龟,今天饭店歇业吗?对不起,打扰了。”
“不是歇业,本店不欢迎老赖!”掌柜气势汹汹如是说。
一听这话,李牧生不高兴了,立马放下双手,一副地头蛇的样子走了上去。
“喂,什么老赖啊!掌柜的你也太不讲情面了,我好歹在你这儿赊了那么多账,难道我们之间就没有建立起一点感情吗!”
“卧槽你还有理了!所以说我为什么要给一个欠钱的人情面啊!”
说罢,擀面杖又把李牧生顶了回来。但李牧生并不罢休,在师叔面前怎么能丢了面子?
“欠钱欠钱,掌柜的你张口闭口就是欠钱。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中,难道连最后一点人心冷暖都看不到了吗?说到底我只欠了你二十两银子吧,难道现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爱连二十两银子都不值了吗!你太给国家丢脸,太给民族丢脸了!”
“二十两银子我是不在意,但两千两银子就不一样了!”
“什么!?”
只见掌柜的反手拿出陈年账本一抖,那几乎有十米长的账单连成一串,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很多年前的事情。
李牧生眯起眼睛仔细一看,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眼神出了问题,是不是多看了几个零。但不管怎么数都是同一个结果,而账单上只有一个名字——望青涟。
他哑口无言地回头看了一眼青涟师叔。
我的天老爷啊,古人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诚不我欺。原来自己只是个假赊王!
李牧生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一笑。还不等掌柜的开始讨债,他拉起师叔就跑,唰得一声就跑没影了。
……
他们又在九峰镇里逛了很久,几乎去遍了所有的餐馆。要说李牧生今天学到了什么,那恐怕便是——永远不要带家里蹲去餐馆,你根本想象不出她是个什么样的欠债怪物。
最后只有前两年新开张的“黄沙小吃”还没有把望青涟记上黑名单,鬼知道她以前都在九峰镇做了些什么。
炒米线吃到一半,李牧生开始慢慢道出了请她吃饭的真正目的,关于头条企划的事。对此,青涟真人大笑出声。
“哈哈哈,头条企划?就师兄那榆木脑袋,还想蹭头条?我看他是在想屁吃。”
“师叔说的是,师叔慧眼独具,一语中的啊!”
李牧生竖起大拇指,不经意间又舔了起来。但他冷静一想,不对啊,现在可不是当舔狗的时候。
“师叔,你说掌门他要我表现纯阳宫的特色,是不是间接让我去熟悉纯阳宫整体。换句话来说,是不是有意把我培养成下一任掌门啊?”
“咳咳……哈?”
望青涟花容月貌黯然失色,吃到一半差点被米线噎死。她擦擦嘴,转脸就是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表情,怜悯地看着李牧生。
这弟子咋回事?思维怎么那么跳跃?
“师叔,你难道不觉得吗?你想,成为掌门的必备要素是什么,熟悉门派特色啊!我觉得,掌门一定对我心怀期待,不然不会给我如此有暗示性的任务。”
“……”移开视线。
“唉,师叔你别光顾着吃啊,也替弟子解决一下烦恼。”
李牧生拉走了她的碗,语气纠结无比。望青涟举着筷子,看着碗里的米线沉默了一秒。
“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奋发图强、努力加油,争做社会积极分子,我已经能预见到你荣升掌门的一天了。”
“对吧!我就说,我每天辛苦劳作,掌门肯定都看在眼里!但是师叔,弟子自知资质愚钝,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出我们纯阳宫有什么特色,还希望师叔点拨。”
“我们纯阳宫的特色?穷呗!还能有啥?”她也就随口一说。
但李牧生仿佛触电高了潮一样,瞬间变激动,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听师叔一席话,白读十年书啊!”
“过奖了过奖了。白……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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