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意狮并非是意家真正的主持人。他只是一个负责人,而不是家主。
意禅周围坐满了长辈,有很多平常数月也难得一见,在其他城市工作的前辈,可现在都聚在一起。即使是国外的人也提前赶了回来,参加大会,没有怠慢。这可是所有世家最大的活动,并不是只有意家一家主持。
可是意禅坐在前辈之中,每人却都和他有些距离,真正在旁边的,只有樊焕青。
保持距离并不是刻意疏远意禅,而是意禅旁边还有两个位置,虽然常年没有人坐,可意家人还是恭敬的留了出来。
这两个座位是他的父母的,这两个人才是家族真正的领导人,只不过……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了。所以才由意狮来暂时管理世家。
樊焕青看到意禅叹息,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时,各大世家的老一辈们已经开始谈论,话题都是武学上的各种问题,疑难杂症。角度非常刁钻,难以解决。这些高手们在自己修习时遇到难题,很难通过自己来解决,和同级高手互相交流就是一种良好办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问题就是功夫有成的高手,平常很难遇上同级之人,于是大会就成为了最好的平台。
他们都在不断发问,或是回答问题,给别人解答问题的时候自己往往也豁然开朗,很多人忽然就有中拨云见日的感觉,心中堵塞猛地消除,哈哈大笑,快意非凡。更有甚者当下就起身走到一旁演练其武功来。
众人早就司空见惯,津城市是武学氛围凝聚之地,而意家内部,交流大会上聚集了诸多高手,可以说是武学圣地。
一番交流下来,人们都觉得自己的武学有所进步。锻炼是一方面,而研究和知识更为重要。
在前辈们讨论的时候,下面年轻人们也没有人管,于是又纷纷开起小差。
很少数人身为世家大人物的孩子,却并不爱功夫,来此只是为了玩乐。习武这件事最看人的喜好,如果不愿意的话,再怎么逼迫最后也只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不过这样的人很少,绝大多数都真正喜爱功夫,因为他们生在武术世家,长在武术世家,深得功夫氛围的熏陶,而且比普通人有更多机会见到功夫的力量,看着家族前辈演练。这样的年轻人最容易爱上功夫。
“意禅,这一次我可不会再输给你了。”旁边有声音传来,意禅扭头一看,原来是唐家一个少年,居然离开自己的位置,和意禅搭起话来。
本来唐家的位置就挨着意家,隔着不远。
这个人叫唐墨,是唐家最厉害的年轻人,和意禅年纪相仿,是大学生,功夫很厉害。
去年的交流大会上,两个人互相比试,结果唐墨失败。他这一整年都在苦练功夫,身手大涨,所以这次是有备而来,自信能打赢意禅。
“是吗。”意禅感到唐墨这番话不是挑衅,只是说出来意,微微一笑。
他的心性早就不比当初,一年前的意禅还有些在乎自己第一天才的位置,有意维护。可现在他看这个称号就好像在看虚无缥缈的东西,顿觉此物毫无意义。
唐墨和意禅眼神一对接,退后了一步。
他可以感受出来,意禅的精神已经和自己不同。而且还没有动手,他已被意禅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给压到,觉得自己毫无胜算。
唐墨相信自己的直觉。
自己明明如此勤学苦练,可意禅为何能成长的如此之快?二人之间的差距非但没有缩小,反而进一步增大了,增大的非常夸张。
“你,你是怎么锻炼的?为什么能到这种程度?”唐墨有些语无伦次:“上次我还能感到自己有机会超过你,可这次……”
“你很厉害,已经察觉到了。”意禅只是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一年?其实我可以把自己的特训法告诉你,但我奉劝你不要尝试,因为你是承受不了的……”
“是什么方法?愿意洗耳恭听。”唐墨急忙道。
“太不可思议了。”这时候,心家的一名中年人被谈话吸引,眼光移了过来,一看到意禅,就目不转睛,凝视很久才赞叹道:“意禅小子,你真是神奇,已经不可用小辈来形容了。”
“早听闻心家的人在心灵和精神境界上的锻炼有独到之处,果然观察力比一般高手更强。”樊焕青突然说道。
意禅的强大比起身体,在内在的精神心灵上所占的比例更多些。
这样一来,心家前辈有心,自然就能看出来。
“你是?”心家前辈疑惑的看着樊焕青,认不出来。
“我来为前辈介绍一下,这是负责意家子弟锻炼的总教官,樊焕青先生。”意禅不慌不忙的站起来。
心家前辈点头:“意禅小子早就不是一般子弟可以比较的,意家年轻人都很厉害,但你更是其中佼佼者,一般小辈被夹在两个前辈中间,可能早就慌张了,可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接下来他看向樊焕青:“我也早就听说意家来了你这样一位人物,可不单是我,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以意家的行事风格,怎么会让一个外人来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莫非……”
“好了。”樊焕青摆摆手,打断话题:“我不是这场大会上的主角,因为我虽身在意家,但却不是本家人,你们还是谈论别人吧。”
“不然,其实很多人来的目的,就是想见识一下你,大家太好奇了。”心家的这位却道,引起了很多其他目光的注视,站了起来:“那么,樊焕青先生,我能否冒犯一下,和你比试比试呢?”
“哦?怎么比试?”樊焕青没有拒绝,而是问。
见樊焕青变向答应,许多武术上的前辈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里,他们也想看看,这樊焕青是否真的如传言当中那样厉害。
他们只知道此人负责教导意家子弟,在外界几乎从来没显露过自己的身手。
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好奇的,尤其是武术界之人,对神秘高手的好奇程度更大。
“总教官,你真的要比试?”意禅脸上出现了奇怪神色,他以为以樊焕青不与人争斗的性格肯定会拒绝的,结果事实正和他预料相反。
“这回我就破例一次,也算是为意家的大会增添一些乐趣,毕竟到现在为止,大家都还只是谈论些理论性的问题,而真正的交流就是要露一手,对吧?”樊焕青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相信也有很多人早就坐不住了,那么我就先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吧。”
“我是心金。”心金前辈自我介绍道:“我就挑选一种安全无害的比试方法,毕竟这是大会,不是搏击现场,不能伤到其他人。但我这种方法却非常能体现实力。”
“是‘太极推手’是不是?”樊焕青轻轻道。
心金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点头:“正是,我们心家对搏杀之道并不擅长,也并不喜好。所以堂堂正正的武术比试我们会处于劣势,但太极推手与其说是无数,其实和运动更为相似,绝对不会伤人,却是符合我们世家的风格。规则很简单,我们双方将手掌心相对,搭在一起,互相用力,哪一边先倒下就算输掉。”
“是最普通的太极推手。”樊焕青道。
太极推手,是由太极功夫演变出来的一项活动,久练可以强身健体,而且比一般方法效果好上很多,更可以训练掌握全身力量的精巧度。所以它可以当做运动,也能说是武术的一种,双人对练项目,更具有很高的观赏性和艺术价值,能放在舞台上进行表演。
太极大师对力的掌握能力比练习其他功夫的人要强很多,但缺点是没有实战能力,精巧度固然上去了,可如果找人搏击,还是会挨揍。
但这推手方法却在武术界广为流传,成为了一种广泛的比试方式。其最大优点就是安全第一,双方都不会受伤。
“来吧,我会会你。”心金来到一处空地站定,伸出双手。樊焕青随意走来,站姿随意,就把手搭了上去。
“开始!”心金一发力,一股推力通过双臂传导过去,到达了樊焕青身上。
他的下盘很稳,似蹲非蹲,标准的扎马步。这姿势很普通,但是极稳,是推手的好站姿。
但是樊焕青的站法就很随意了,根本没有什么方法可言,好像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人,连太极推手的远离都不懂得。
“这个心金有些本事。”樊焕青感受到了对面传来的推力,心道。
以他的眼光,一下就看出了这心金的“根”是怎样的。
凡习武者,最重要的就是根基。根不稳,身体就会摇晃,哪怕是再强壮的身体都会一拍就倒。练习功夫的人,只是走路都非常平稳,在交手时根本不会跌倒,这就是根的重要性。如果跌倒,那基本就玩完了。
高手锻炼自己的根,凝练成种种不同的风格。有的人根非常坚固,如同水泥柱子,稳定性极强。有的人根如巨型弹簧,活力非凡,极其灵巧。有的人根如树根,分散成无数细小的根,深深扎入地下……
心金的根就如树根,双手一搭上,好似是握住一棵树,再强大的力量都无法将树连根拔起。
而且樊焕青观察到心金的武术路线走的非常平和,虽然身手厉害,但没有怎么伤过人,还是太极高手,极其擅长推手。所以一开口就要樊焕青和他比试自己最擅长的项目,说普通比试心家会吃亏,只是掩人耳目的说法,真正目的是要在比试开始就占得便宜。
心金的根不但体现在下盘,四周一步以内都在范围内。推手时他不需要挪动脚步,身体便可各种移动,借力卸力,非常厉害。
种种信息,都被樊焕青了然于心。
他在瞬间就洞悉了心金的一切。
他手臂稍微一抖,就将心金的力量化解,然后反推回去。力量十分普通,正当心金也要效仿樊焕青化解力量时,对方的手臂却传来一阵阵细微颤抖,顿时打乱了他的节奏,使得这股力迅速导入了自己的身体。
“不好,对方在推手上也是高手。”心金一惊,可好戏还在后头。
樊焕青再一动,一股更强的力传导过去,和之前的力量起到了相辅相成的妙用。
长江后浪推前浪,浪浪不息波又生。
樊焕青的力就像水中的波纹一样重叠,一波接一波,永不暂停的袭了过来。
区区人力,又怎能抵挡得住无限的水波?
心金推手功力雄厚,却也经不住如此消耗。一连顶住了樊焕青三波力,可是从第四波开始防线就逐渐溃散,终于被彻底打乱,溃不成军。与此同时,他感到力量居然到达了膝盖深的地方,切断了他的根,也切断了自己的双腿和大地的联系。
一棵树,被连根拔起。
人力确实难以拔树,可樊焕青用的是水波的力。
心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愣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拱手:“阁下果然厉害,是个高人……我甘拜下风。在推手方面,我在心家是佼佼者,你能如此轻松的胜过我,那么心家能挑战你的也很少。”
这些话是承认,也给心家其他人打响警钟,防止还有一些不服之辈前来挑战。
连自己都推不过樊焕青,其他人也只不过是丢人来的罢了。
“彼此,我也没怎么玩过推手,今日一试感觉很新奇,承认了。”樊焕青回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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