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斩断无法斩断之物！（下）

“我就告诉你，我强大的根源是什么吧。”樊焕青冷冷道：“你一度抛弃的情谊，感情，我却始终没有放弃。你为了权势了力量可以抛弃一切，最可笑和愚蠢的是，你自以为得到了一切，其实失去了更多。相反，而我看似失去了一切，其实得到了更多。你作茧自缚，将自己的一切都逐渐困住，有的时候懂得放弃，你会得到新的东西，站在新的高度，看到新的风景！”

“你说你始终没有放弃我们自己的兄弟情义？”樊逆勉强说话，又2忍不住喷出血来。

“没错，该放不下的东西我就是放不下，这不是懦弱的表现，而是因为我还有人性！我现在都还将你当做兄弟，你这个**！”樊焕青爆出粗口，狠狠一摔将樊逆摔在地面上。

“哇！”樊逆受此冲击，又喷出鲜血。

“对你来说，这种伤害还不致死吧？”樊焕青冷冷俯视着狼狈倒在地上的樊逆：“赶紧给我滚回去樊家去疗伤！从今以后，我们之间的一切关系就此真正断绝！真无聊，本来以为你还能像几年前那样有资格和我再度一战，结果就如你所说那样，我们之间的差距以及不经意间变得无比巨大，你早就失去站在我面前的资格了！”

樊逆头脑一片混沌，他勉强从地上爬起，身上的伤势惊心触目：“真讽刺啊！我大话说尽，本来以为战斗会是一面倒的样子，结果还真是这样，但我们二人的角色都反了过来！”

他看着樊焕青的眼中只有仇恨和愤怒。看不到其他的一点点东西。

樊焕青摇摇头：“看来我还是没能将你打醒……你我之仇恨，果然已经深入骨髓，血仇根本不可能化解，以往的所谓兄弟情义早就消失殆尽，被你遗忘的干干净净。只有我自己还记得，并以为你迟早会明白的……看来是我自己犯傻，如此这般，我们之间是必须要死一个了。”

“你刚刚爆发出那样惊人的战斗力，已经大大超出了你身体所能支撑的上限，对你造成了相当严重的负荷。这不是属于你的力量，别以为我会不知道。”樊逆捂着伤口道。

樊焕青眉宇之间，闪过一丝不经意的疲惫，脸色也苍白起来。就是这么一点点的不自然，都逃不过樊逆的眼睛。

他的观察力无比惊人，本来武学修炼到达了天人合一的地步之后，六识开发，虽然还不能说拥有千里眼，顺风耳的神通。但明察秋毫，耳闻蚁声还是能够做到的。

况且这还是生死大战，要全心全意注意对方，一丝一毫变化都不能够放过。

“不这样，我岂能一举将你重创？要是规规矩矩按套路出牌，我不知要和你打上多久才能够分出胜负来。”樊焕青突然气喘：“既然被你看出来了，我也自然就不需要再加以隐藏。的确，我的体能和精力仅仅是在刚才施展那一击之中，就消耗很多。但依然要比身受重伤的你情况好上太多。”

“我对你务必了解。”樊逆再度举刀：“来吧，樊焕青！你我真正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呢！”

“必须非要手足相残不可么……”樊焕青其实非常不希望再打下去：“以你重伤之躯，再战下去，死亡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少说废话！你少唬我！事情发展到了今天这一地步，你我二人其实也都心知肚明，此战早就无法善终了吧！今日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看究竟是谁会先死！！”樊逆眼中凶煞之气丝毫不减：“暗世界的裁决者和断罪者最终只能留下一人！以往并肩作战的事迹，到头来都仅仅只不过是一场笑话！就如同那镜花水月般的……空谈而已。”

“那好。”樊焕青听到他说出如此之言，眼中仅存的那点感情也终于淡去。他整个人给别人的感觉，以及散发出的气息都完全变化了。

淡漠，冷酷，饱含杀机……在意禅面前平易近人，虽然功夫高强但脸上都带着笑容的那个总教官在此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曾经一度让暗世界颤抖震动的裁决者，回来了！

“终于，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樊逆哈哈冷笑，他每笑一声，从腹部的那巨大伤口之中都会抖落下来大片大片的鲜血。但是他脸色苍白，好像已经麻木了，感知不到痛楚，仿佛整个人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我真想丢你一块镜子让你照照自己现在的样子。你终于肯将自己的伪装褪去，这才是真正的样子，真正的样子啊！你终于不在逢场作戏，当一个虚伪的男人了么?!”

“我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再露出这幅样子，要成为新的自己。你口中的我那副虚伪样子，才是我的理想姿态。但，这是你逼我的。”樊焕青……不，是裁决者，用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就用这副姿态，来送君一死！”

“我的头颅就在脖子上，有本事就来拿吧！”樊逆，不……是断罪者嗜血说道。

……

“轰隆隆隆！！”

根本看不见人影，哪怕是武学宗师，也只能极为勉强察觉出两道残影在高速移动中不断交锋！

每一次碰撞，都发出炮击一般的巨响。同时“炸”的地面龟裂，大树断裂，金属路灯东倒西歪。

而且双方每次碰撞都在不同地点，往往这次交锋过后，下一秒，双方就在十米之外大打出手。

这种实力，非天人合一之中境界高深者，绝不可能拥有。

樊焕青和樊逆曾是兄弟，心有灵犀。这种感觉至今都未断绝，他们同时停了下来。

在樊逆脚下，大片大片的鲜血不要钱一样洒落下来。他受到重创之后还剧烈战斗，伤口不但丝毫没有好转迹象，而且毫无疑问还更加加深了。

樊焕青的样子也不好看，衣衫不整，布料寸寸被撕裂，非常狼狈。身上更是有数之不清，深浅不一的刀伤。

突然间，樊焕青掉头就走，樊逆一言不发，保持沉默，但却紧追而上。

二人一追一逃之间，很快来到了一个湖边，此时周围非常清静，连半个人影也不见，只有湖水中偶尔有鱼类在水面冒头吐泡。

樊焕青来到湖边，眼前无路，但他身形却并不停留，直接过去，身形快如奔雷，在身后留下一连串残影。

他来到水面上，身躯竟不沉下去，而是每一步都踏在波面而上，如履平地般，只在湖面留下点点波纹。

踏波而行！

这就是所谓的轻功水上漂，踏雪无痕，是货真价实的绝顶武学，功夫之中的极高深境界。

其实水这种液体也有碰撞体积，但是极其微弱。用经过减速之后的高精度仪器观察水滴滴入水面的样子，也会弹起小小水珠。这种碰撞体积的强度根本不足以支撑人的身躯这般沉重，但樊焕青可以。

樊逆也追入湖面，紧紧跟着樊焕青而来。

他也同样具有踏波而行的高深武学境界。

如果有一般人看在二人在水面上高速追逐，就跟在大地上奔跑一样。只怕会惊爆眼球。似乎是自己在做梦，或是在看电影，是特效而非真人技巧。

当然，这种踏波而行的步法技巧非常消耗体能，樊焕青走在最前头，速度渐渐放缓。

樊逆大步而行，追击前来。战刀亡闪收入刀鞘，背于身后。樊焕青也受枪在腰间。

樊焕青猛一回头，两大超强者以手臂对撞！

“砰！”湖面水纹一波波的猛烈扩散过去，在二人交锋的中央位置，更是轰然暴起大量水流，如同潜水炸弹爆炸的威势！

“剑来！！”樊逆被打出真火，双目赤红，猛然怒吼。

“唰！”一道血腥流影从他背后点射而出。

“嗯？！”樊焕青脸色一变，身形暴退，可依然被亡闪突然一斩，从右腹横贯到左胸，斩出一道深深伤口。

樊逆这一斩，是东洋拔刀术的技巧，用的就是刀剑出鞘的那一瞬，第一击，威力速度都达到最大。

尤其是以樊逆之手施展出这招技巧，几乎根本不像以手持刀，而是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似乎他一声令下，亡闪就自行从他背后所负的刀鞘之中射出。

犹如传说中仙家飞剑之术。

“迅雷随我！！”樊逆占到便宜不饶人，双手握刀，连连斩击，樊焕青一时间躲闪不及，仅仅两三秒钟，身躯上就多出了十道以上数量的伤口。

“啧！”樊焕青眉头紧皱，手指摸到自己腰间，拔出冥雷！

可樊逆生猛非凡，如闪电惊鸣般无休止进攻。惊艳一刀，划破天空。

顿时，樊焕青的手腕之上就出现一道伤口，差一点就划破动脉，造成不可逆转的大出血。

“噗通！”他脚下水花一溅，是冥雷手炮掉入湖中！

他受伤是一方面，手腕受创之后，五指活动都不利索。然而手炮一不小心落水，更是糟糕透顶！

在此种生死大战中，兵器脱手，基本就意味着死！

但是，千钧一发间，樊焕青脑海中千思百转，无数战术被构思出来。他弓步向前，牢牢抓住樊逆持刀的右手，使劲一板！

“咔嚓！”这是骨骼折断的声音！

他这一下，将樊逆右手手臂折断！亡闪战斗也落入湖水深处。

樊逆眼露凶光，一脚将樊焕青踹开，然后他不惧疼痛，异常凶悍，用完好的左手拉住右臂，使劲一按！居然暂时使得原本已经脱臼的关节恢复，虽然骨折是事实，伤害依然存在，但至少这一只手臂还可以使用。

“这样一来，你我都失去武器，战斗立场还算平等。”樊焕青的动作停留下来，只是脚步在水面连点，保持自己不坠入水中。他低头看着深沉的湖水，不知道战刀和手炮都掉落在了何处，如果想要寻找得到，此事之难度无疑于大海捞针。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问题。

至少，在战斗之中是别想再找到了。

没了兵器，杀伤力是骤减不假，但空手搏杀才更重技巧，因为一个人从基础功夫开始学习的最初阶段，就是从空手开始的。也不得不承认，这同样是一个最为重要的战斗手段。是被世人所承认的事实。

“不但是冥雷和亡闪，就连你自己今日也要葬身于这水中！”樊逆杀了上来。

“结束这一切吧！”樊焕青一叹息，樊逆拳法劲爆，一下击穿了樊焕青的头颅。

但他却一愣，因为手臂没有传来击中的手感，而且樊焕青的身躯一被他击破，立刻就像水中倒影，忽的消散了。

“居然是残影！是什么时候！！”樊逆大吃一惊！

“樊逆，断罪者，我的弟弟，永别了。”樊焕青冰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他的身影骤然出现在樊逆身后，然后双臂死死锁住了樊逆的脖子：“虽然你用刀，我用枪。但我也有刀……我的枪可以被你夺走，丢弃，但我的刀是你永远也无法触及的。因为我的刀是心灵之刀，精神之刃！”

“樊焕青！你！！”樊逆双手猛地抓住樊焕青的手臂，撕出无数血痕，他在不断的挣扎着，可是在樊焕青的巨力下，丝毫无法挣脱。

“你的刀可以斩断钢铁，斩断人身，但我的刀，却能够斩断无法斩断之物！”樊焕青的语气坚如铁石，无法动摇：“比如，斩断你的性命！”

不给樊逆留下说话的机会，他狠狠一扭，将樊逆的脖颈扭断，缓缓松手，他昔日兄弟的尸体便无力的软到了下来，眼中失去色彩，气息也全无。

樊焕青一松手，樊逆的尸体便缓缓沉入了黑暗的湖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结果，你从始至终都无法真正赢过我一次，这次也不出意料……是我赢了啊。”樊焕青离开湖面，站在岸边，看着这一片湖水，眼神脸色俱复杂至极：“终于结束了，你就在这湖水深处，和冥雷亡闪一起永远沉睡吧。虽然我们都无力改变现实，但至少希望你可以做个好梦，在这永不终结的梦境中，你我二人永远都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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