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无法动摇

“倒吊人小姐，你的煞气实在太重了，连我们都不能放过吗？”意禅试图用言语来说服沫缠，即使明知是无用功，连一丝希望也没有，但他还是不想放弃：“为什么一切事情都不得不用武力来解决？”

“这就是我的行为方式，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讲道理。”沫缠冷冷道：“废话说完了么？与其现在动嘴皮子浪费力气，还不如歇歇。我怕你待会儿没有力气发出惨叫。”

“我对你了解并不多。”意禅深深看着沫缠：“但也知道，你在塔罗中也并不算是一般人，而是被视作异类。”

沫缠脸色微不可查的一变。

……

半个多月前。

在卡尔的别墅中，意禅刚刚结束了自己作为富豪保镖团队重一员的训练，痛痛快快冲了个热水澡，然后穿着睡衣，头上盖着浴巾走了出来。

刚一出浴室，他就看到了外面的执行者，他的眼神依然冷酷，但在站在这里，明显是有话要对他说。

“意禅，和我来。”见意禅出现，他头也不回的向一个屋子走去。

在房间中，二人相对盘膝坐下，执行者开门见山：“你所生活的津城，是个很了不起的城市，不但意家的总部设在那里，还有很多暗世界强者也在津城。至少明面上已经有追随者中的狮鹫小姐，塔罗机构中的教皇先生，倒吊人小姐，以及非面具的裁决者先生。”

“执行者先生，请问你要说什么？”意禅眉头一皱，不明白他的意思。

“那四个人，实力都在我之上，我这番话是要劝告你，小心处世。虽然有裁决者先生保护你，但世事无常，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执行者继续道：“剩下的三人中，教皇先生最和善，他还保护了剑虚玄，是个不错的人。不过狮鹫小姐看似无害，却比较嗜杀，那倒吊人小姐更是一个恐怖的角色。我根本不是其对手。而且她们还时常在一起，你之前已经和其中之一有所牵连，但听我一言，千万不要再过多深入了，否则绝对会有生命危险！”

意禅目光一凛，他在执行者面前仿佛变成了个透明人，自己的一切都被窥探的清清楚楚。

虽然对方并无恶意在其中，但他也感觉不大舒服：“放心，我也没有那种能力，就算有心想要接触，也接触不到。”

“回归正题，我是来和你谈论倒吊人小姐这个人的。”执行者微笑：“你对她的看法如何？”

“额，是个宁可得罪任何人，也不要得罪的女人。”意禅沉吟片刻才道：“虽然才刚展露拳脚不久，但在暗世界中以展现赫赫凶威，是个敢挑战，甚至敢杀其他塔罗的绝代凶人。”

“嗯，说的很全面了，但这些不过是表面。”执行者顿了顿，又补充道：“塔罗机构的其他人，都将她视为异类，一个无法沟通的异类，只能为敌，不能为友。因为她的一切想法，行为都根本无从揣测，谁也不知道她一时兴起，会做出什么。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只有恋人，节制，表中立态度的大概也只是正义，教皇，其他所有人都敌视她，甚至还引起了力量的杀机。”

“但这也正是说明了她的纯粹，纯粹的恶。倒吊人小姐轻蔑外力，认为此世无神也无魔，可以相信的唯有自己而已。她狂热的追求真正的死斗，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品味生命的热度，那绽放的光辉。其他塔罗，财以皇帝为首，力以力量为首，不论多少，手中都掌握着强大的财力和权势以及人脉，这些虽然都非己身，但却是都是力量的体现。塔罗那些，只要挥挥手，就有无数人争先恐后来献媚，巴结。随便一句话，就能带动庞大的人脉关系以及财力……但这些，倒吊人小姐统统没有，她在现实生活中过着平淡的日子，每日寻找强者狩猎就是她的全部，甚至，她连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可能都没有。她丝毫不具备其他塔罗的影响力，唯一让他人胆敢的，就是她那强大到极点的本身，可人力渺小，在外力面前，更显不堪一击。她贯彻自己高傲的同时，也是孤独的。她用轻蔑的眼神扫视其他人的同时，其他人也认为她是个绝对无法理解的，人形的怪物。”

“真是可悲……真是可叹……明明不愿被外物所束缚，明明有一颗愿意超然物外的心，但最终还是无法摆脱应该摆脱之物，终究只是只美丽的笼中雀。世俗红尘，引得无数世人蝇营狗苟，堕落下去，她轻视的一切，她看不起的外力，却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她对抗剑无用先生的时候，可以舍弃一切，想战便战，正是这种超然物外的心灵战胜了他！但她却无法用同样方法对抗力量先生。若不是她无财，若不是她无人，若不是她无权也无势，力量先生又如何能够大肆窥探她表世界的秘密，将一切信息都作为把柄牢牢抓住，强行威胁于她？”

“执行者先生，你似乎在同情那位倒吊人小姐。”意禅捕捉到对面男人眼神中闪烁过的一丝无奈。

“我不是在同情她个人，而是在感叹这世上或许真的无人可以真正跳出红尘，得到自由。你的教官，也就是裁决者先生，人生大起大落，得到一切却又失去一切，看尽了世态炎凉。他知道了一切外物都很脆弱，如泡影般虚幻，他斩断过去，于往事诀别，手刃了自己的兄弟，但事实却是如何？他的存在重新出现在世人眼中，还是只能重新回到暗世界，做他不愿意做的裁决者，而不是他自己，这和以前根本没有差别！天地茫茫，自由难寻啊……”

……

“沫缠！和我一起来吧！”意禅向女人伸出手来：“我有你现在需要的一切！即使，那些是你不愿意，甚至不屑去拥有，追求的外力！但也能化作你力量的一部分！我愿意和你一起去对抗，去承担！所以！舍弃你的高傲吧！用你的眼睛亲自去探索，去确认，对抗你真正敌人的真正方法究竟是什么！”

“……意禅，你真的是一个令人很火大的男人！”沫缠身体微微颤抖，她的双眸中几乎要喷吐出来火焰：“你居然敢大放厥词，说什么让我舍弃自己的高傲？还让我行那违心之事，让我借助意家的力量来对抗力量先生？或许，这样真的会变得简单一点，有你家族的支持，我再次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不会再变得束手无策，只能狼狈逃窜，求得性命。”

“那！”意禅急忙道。

“但是少开玩笑了！！”沫缠愤怒咆哮：“我可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废物！那种，连自己的高傲都无法守护住的废物！！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你根本没有资格来干预我！告诉你，意家的力量我根本就看不上眼，你就算说服裁决者先生和我一起联手对抗力量先生，我都不情愿！我从始至终，只会依靠我自己，我会将这种想法贯彻始末，因为只有这样的我，才是真我……即使这是错的，即使这最终会让我死在力量的手中，那又如何？！！”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真的有魔，那也只会是我自己！我神唯我非他人！！”

最强的声音，从沫缠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久久回荡着。

这一刻，似乎整个津城，都能听到她的最强音。

意禅彻底呆滞住了。

他从沫缠那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他从未感受到的力量。

这种力量，叫做“意志”。

强大的意志，高傲的意志，孤独的意志，超越世间的意志，独一无二的意志……

包括了沫缠的所有特点。

或者说，这就是她本身。

赵长啸轻轻的摇头，谁也无法用言语来动摇沫缠的心，就连意禅也不例外。

这一刻，意禅才彻底明白，世上真的有这种人。

“难道，我们真的不能互相理解？表世界和暗世界，就真的是不同的世界，处于这两极端的人，就真的无法相互理解么……”意禅双目无神的垂下头颅，喃喃自语着：“明明，我们都是身处同一处天空，呼吸着同样空气的人啊……只要你伸出手，就能握住我的手，但就仅仅是这指尖般的短短距离，就真的无法逾越么……”

回应他的，是一只脚。

意禅回过神来，眸中重新浮现出神采。他脸色大变，骤然暴退。

“轰！”

沫缠一脚踏在地面，柏油马路寸寸崩裂开来。

“意禅，你彻底的激怒我了！”沫缠那黑眸中却带着血之色彩：“我必，取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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