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不以修为论英雄，我以意志独为尊

只有意志强大者，才有资格被沫缠认可。因为对她来说，境界的高低不是决定强弱的关键，唯有意志，才是一切。

唐广泽彻底死亡，他将自己的生命燃尽，化作了短暂的焰火。在绽放出刹那的辉煌之后，彻底云消雾散。

天守阁顶层，两尊天人，两位塔罗，相互冰冷的凝视着。

“贾巴沃克，你曾说过我无法到达你的面前，但我现在做到了！”沫缠冷笑道：“你的部下，已经统统被我斩杀干净，现在整个力量卫中，高层力量都被彻底消灭，这下你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有和你交手的资格了吧？！”

“你那些自以为是的成就，都不算什么。”贾巴沃克听着她道出自己的真名，脸色冰寒：“我在此之前，有无数次机会可以置你于死地，你很多次逃得性命，却又不懂得珍惜。但这也没什么，反正我在这里，杀死你就是了。”

气氛紧绷，死斗随时都有可能激发！

“裁决者先生呢？他没有和你一起来对付我么。”贾巴沃克怎么看，沫缠都是一个人。不过以他的性格，不允许任何变数的存在。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警惕。

“那个男人么？我不需要他相助！这是你我间的死斗，何需第三人插手？”沫缠冷冷道：“现在，就让我们结束这段漫长的争斗吧……”

“你一个人？沫缠，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或者是太过高估自己？不过，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无论是你还是他，或者是你们联手，偶读永远不可能战胜我。”贾巴沃克把话完全放开，他既然和沫缠都相互知道对方的底细，也就处于了同等的地位上，没必要再像以前那样互相虚伪的称呼代号了：“你好不容易才到达这里，我就称赞你一句，并破例亲手杀死你好了！但是，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让你将自己的体能恢复至巅峰状态后，再和我交手。”

“瞧不起人也要有一个限度！我随时都是巅峰！”沫缠怒道：“你才是，居然被唐广泽那样的年轻人轻伤到了，你不需要稍微休息下么？还有，你的盟友，恶魔先生和死神先生呢？不在你的身边？就算你把他们交出来对付我，我也是不惧的。”

她面对贾巴沃克的讽刺，也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双方唇枪舌战，异常激烈。

“他们现身在日本，而且我早就说过了，我会特例亲手宰了你。你是个很低级的女人，即使晋升了天人秘境，我们之间的差距依然是不可跨越的，你不配做我的对手但防止你再次逃走，我就脏了自己的手吧。”贾巴沃克淡漠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和其他人不同，不是为了阻止战争的到来，单纯只是为了杀我。但现在我的手中，掌握着推动时代的力量……”

“但是，我拥有意志！”沫缠黑眸染血：“你在我看来，实在太弱小了！不配做你的对手？你才是不配才对！”

“我弱小？我比你，甚至比你的上一代欧尔柯诺格都要强大得多！”贾巴沃克的脸庞，如同刀琢斧雕一样，线条极重，透露着岁月的沧桑感。他比沫缠年龄大了一些，但大的不多。沫缠通过残破的面具，可以遥遥看到此人的半张脸，却好像经历了沧海桑田，看尽了万事万物一样。贾巴沃克对于沫缠的话，眉头一挑：“无论是我的势力，还是本身的力量，都远远超越你们，是你们只能仰望的存在！”

“或许从境界上来说是这样，可你的意志呢？不但你的部下，没有任何一个拥有意志，我更没有在你的身上，看到丝毫意志的体现！”沫缠凝声道：“只有同样具备力量和意志这两者，才能算作是真正的强者！你只不过是个空有力量的躯壳而已，并无意志驾驭，如此一来，你就是一个空洞的行尸走肉而已！”

“我？行尸走肉？笑话！我的心坚不可摧，我的意志如同钢铁，更胜钢铁！”贾巴沃克道：“你又有什么证据鄙夷我的意志？”

“你那些所谓的虚假意志，不过是你的野心，你的欲望而已，一直在推动着你。你沉溺其中，却已经沦为这些东西的奴隶了。可笑，你一直支配其他人，最终却被自己支配，而不是像我一样，彻底掌握自己。”沫缠连连摇头：“我的意志，欧尔的意志，裁决者先生的意志，甚至就连唐广泽的意志，都比你强大的多！境界都是外物，唯有意志才是自我的根本！正因为我有意志，而你没有，我才能一直走到现在，唐广泽才能对你造成创伤！意志的力量，现在就让你切身体会一下！”

当面，沫缠向贾巴沃克发动了攻击！

机构中的对应牌塔罗，“倒吊人”和“力量”相互死斗，这一战，打破了长久以前的定理。

血腥气息滚滚而来，沾染到了他的身上，沫缠的杀意，杀机，煞气！都化作实质的精神，在肉体以上的层面压迫过来，直接且霸道，来到贾巴沃克面前。

他眉头微皱：“果然，这女人进步极大，已经不是普通天人，且在杀死战车之时，道伤痊愈，不但彻底恢复了自己所有，而且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怪不得其他废物不能对付他。”

不过接近两年的时间，沫缠就从一个新晋塔罗，成为了机构中都少有的天人强者。这不禁让贾巴沃克都对他起了扼杀于此的强烈念头，如果让沫缠这样的怪胎一直成长下去，那么后果不可想象如果再过个三五年，她和自己并驾齐驱，甚至有所超越都不是不可能！

这么一想，他心中对沫缠的杀意更甚。从前的他，是想象不到沫缠居然可以对自己构成威胁，甚至逼他亲自出手，让他抱有杀机的。

他必须在此，将这颗暗世界新星灭掉！了却这个女人刚刚开始的神话和传奇。沫缠的战绩实在太过辉煌，只身一人对抗自己到如此程度，光是她击杀机构中足足八名塔罗这件事，就在一次又一次的震惊着整个暗世界，就是贾巴沃克，都不曾杀死过这么多同僚。

沫缠的进步，他确实的站在了眼里，不过进步论进步，贾巴沃克依然比沫缠强大许多，除了意志以外的层面上，都远远胜过她！不可能有任何的理由，输给沫缠。

现在单对单，沫缠的战斗力已经完全超越了曾经贾巴沃克麾下所有塔罗，就连他的两大日本盟友都不如自己。也能做到向欧尔那样，同时对付诸多塔罗都不落下风。可是她隐约感觉到，自己还是不如樊焕青，而樊焕青不如欧尔，欧尔不如贾巴沃克！

差距可见一斑，简直不能道计。

“找死！”他收起自己心中的所有想法，随意格挡，只用了一半多的力量，就化解了沫缠的可怕一击，然后反击滚滚而来。

贾巴沃克发怒了。将精神灌入拳头之上。

怒拳滚滚而来。现实中两个人的身体在激斗当中，精神意识也在交织碰撞。

贾巴沃克一怒，周围黑暗，人间都化作炼狱。

但她和唐广泽不同，不会这么容易就受到影响。关键时刻，沫缠猛的一闪，使得他的拳头打在了自己身后的墙上。

“轰隆！”

实打实的水泥钢筋墙体，被贾巴沃克一拳打塌！

且看他的样子，还游刃有余，未用全力。

“这简直了……”沫缠心中猛跳。

贾巴沃克一拳未中，一腿扫荡过来，沫缠二度闪过，就看到墙体四分五裂，被一脚撕裂出来一条巨大狰狞伤口。

肉体超凡入圣，不是说说的。

他已经锻炼到了生物极限，把人体全部潜能开发出来。而沫缠火候还差的很远，两者差距大到实在太过夸张。

人体是个巨大宝库，把潜能全部开发出来，就能成为“超人”。

贾巴沃克就是这样的超人，“超级人类。”

他拳脚之重，超乎想象，好像是机器人，只要稍微碰到，就算是极度坚硬的墙体和地面都不断龟裂。沫缠闪躲不断，她根本不想迎接这种程度的攻击，就算可以接下来，自己的身体都会麻木，很不舒服，出现破绽，让对方有机可乘。

在这样层次的对决中，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瞬息间的微小判断，都足以决定一切！所以，不能有丝毫差错。

贾巴沃克手臂猛挥，居然将小半截墙壁都撕扯下来，指挥如臂，好像巨人长臂，击向沫缠。

沫缠反击一脚提在上面，墙壁破裂，但碎片四射，稍稍影响了视野。

就是一瞬间，贾巴沃克就逼近沫缠身前，以牙还牙，也是拳头打下来。威力却不知比沫缠大上多上。

而且这一拳，还附加了精神力量。居然屏蔽沫缠五感，她眼前一花，就和唐广泽的遭遇一样，四周失去光亮，世界都彻底陷入黑暗。

沫缠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大吃一惊。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不但是五感，甚至连自己的直觉都被贾巴沃克阻断。他如黑洞把一切都吸收进去。

沫缠在这一招中，变成了瞎子，聋子。残疾人如何对付如此高手？生命无比脆弱。

用玄幻一点的说法，沫缠的“元神”都暂时被打灭了。

人死如灯灭，此生不复还。

现在灯灭，下一刻就是人死。

沫缠能做的，只有架起手臂，抗住贾巴沃克一击。大手压迫下来，把纤细白玉一般的手臂扭曲，骨头折断，肌肉严重拉伤。

贾巴沃克补上一脚，正击中要害。沫缠大口喷吐鲜血，不堪一击，身体就像垃圾一样被碾压，翻滚不停，倒飞出去。

躺在地上，气息奄奄。连爬起来都做不到。

这时候，感官才迟迟恢复，第一感受就是无比疼痛，眼前景象都被血色覆盖，身体不停大脑指挥，动弹不得。

事情发生的太快，精神错乱，她甚至有些分辨不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太弱小，太虚弱。”贾巴沃克慢悠悠的走上来，鞋子踩在沫缠腹部，一股大力狠狠压迫在她身上，使她又咳血出来:“我稍微认真了一下，这都还不是我的全部实力，体会到了么？你我并不能相提并论，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对手，甚至不屑正眼看你。你顶多就是我的掌上玩物。”

“我居然这么无力……”沫缠十分虚弱。

“曾经某个瞬间，我心中也起了一个想法，让你也做我走狗的想法，战车她们被你全部屠戮，我需要更强大的部下。但只要稍微一加考虑，连我都认为这实在是不靠谱，沫缠，像你这样的女人，即使甘愿做我的狗，我都不会同意的。”贾巴沃克道，他的话语狠狠打击着沫缠的心:“你不是很看不起魔术师他们，之前也像我对你这样，将他们一样踩在脚下吧！你一切所做的反抗都没有任何价值。你以为我就没有一点进步，只有你在变强？好了，现在闹剧结束，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脆弱。”

“现在，说出遗言吧。”贾巴沃克冷笑。

“我拒绝，我拒绝！”沫缠意识模糊，本能的不停摇头:“贾巴沃克！你不可饶恕，我不会原谅你，我要杀死你！为此我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啊啊——！”

她一双恐怖的血眸死死凝视着贾巴沃克，这目光狰狞骇人，好似能杀人！不像是人的双眼，而是怪物之眸。

“就算你再怎么吼叫也没有任何用了，遗憾的是，你可悲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贾巴沃克脚上用力，要活生生把内脏从沫缠体内挤压出来。：“人在灭亡之前，必定是疯狂的。你这丑陋歇斯底里的模样，除了能取悦我之外，就再也别无它用。”

他俯下身，伸出手来，将沫缠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像丢垃圾一样丢到别处。沫缠染血的脸庞，彻彻底底出现在他的眼中。他欣赏着这一切，就想要彻底下死手。可是脚上传出一股力量，居然把他的慢慢抬了起来。

“嗯？”贾巴沃克眼神一动，随后冰冷的笑了笑:“困兽之斗。”

他再踢一脚，沫缠又翻滚出去，血溅五步，色泽艳美，沫缠身上的气息彻底微弱下来。

“要在这里结束了……”沫缠凝聚最后一点清明思考，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战胜贾巴沃克的方法。

再不甘心又如何？再愤怒和怨恨又能如何？如果这种情感有用，那还要实力干什么？

化愤怒为动力什么的，从来都是一纸空谈。

“沫缠，你就要死了，在这自己的生命中残留下来的最后一点时间里，你可以做到什么？答案是你什么都做不到，你太无能了。这一次，你还能逃走么？还期盼着有人来救你么？如果有的话，那又是谁！已经死去的欧尔，还是裁决者！”贾巴沃克注定胜利，他哈哈大笑，声音无比刺耳。

她眼睁睁看着贾巴沃克一点点走近自己，低声自言自语:“除了不能杀死你，我这一生，毫无遗憾……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生命，结束也就结束了吧，我并不畏惧死亡……”

喉咙在嘎嘎作响，每吐出一个字，鲜血就大量涌出来。她的声音逐渐小下去，连说话的力气都流逝干净了。

原来，嘴唇是这么沉重的吗？原来，想说出一个字是这么困难的事情吗？

“啊啊……”沫缠惨笑起来:“要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无法和欧尔一战……除此之外，我……”

她现在最强烈的愿望，最想要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眼前该死男人的性命，可惜没有神能听到，能实现她的夙愿。

“第六代倒吊人是我一手策划杀死他的。你是第七代，也命中注定死于我手。而且你太弱小，对付起来比那个意大利人还要容易很多。”贾巴沃克道:“你，真是给倒吊人丢脸了。机构的异类，今日，在此，被我，除去！”

大脚毫不留情的狠狠踩下，她的意识完全陷入黑暗。

贾巴沃克残酷的表情，是沫缠最后看到的景象。

贾巴沃克的力量，每一次都是远远超乎她想象的，这一次，又是败的惨烈。她的意志也反抗不了贾巴沃克绝对的实力，在以往，就算她意识消散，身体破碎，只有意志却不曾消亡。而现在，不但她的一切对这个男人来说，都无比脆弱。她的强大，认为是永恒和真理的东西，如玻璃一样破碎了。她那引以为傲的根本，她坚定的意志，都在贾巴沃克的蹂躏下在逐渐消融着……

她的脑袋，无力的倾斜向一侧，失去生机的血眸，望着远处那面具。可沫缠的手指，已经无法动弹，无法再将这面具抓在手中。可她必须要带上面具，不是以自己的身份，而是以塔罗倒吊人之名，和贾巴沃克继续战斗下去，在胜利之前，一直战斗下去！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心中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哪怕，她和面具之间，只有短短，短短的半米距离……

可就在此时，倒吊人面具上寄存的某种东西，却和沫缠已经溃散的心，发出了相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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