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投下一枚棋子

“啊嘁——”喷嚏的回音让无人小巷内的第二人受到了惊吓。

“你故意的吗，浪费食物很可耻的知道不。”威尼尔小心捧着的泡沫碗溅出粘手的汤汁，一次性筷子粗糙扭曲的形状让他这个初学者很难拿捏，约尔逊一直抱怨气味的黑色豆腐不知道又怎么惹上他了，我吃我的你走你的行吗。

“那碗狗屎把虫子引来了，快点塞进你的大肠，不然就给我丢掉。”约尔逊捂着侧脸，莫名的被一个喷嚏弄的牙疼。

“有什么关系，这只是豆腐而已，就像你以前不怎么喜欢的牛**。”

“它能在烹饪后当做食物，而不是工业废料。”

“现在！把臭味处理掉，我们还要搞清楚那该死的地下层通道。”

“融入即是潜伏，面对吃着当地美食的外国人，他们会放松警惕心的，唔......”威尼尔自暴自弃的挑起一根筷子戳进还在冒热的焦酥外壳。

咬破表层，爽辣的汁液顷刻间冲刷味蕾，咀嚼着柔韧豆皮和汤味交融的臭豆腐，好吃！

威尼尔自顾享受着异地小吃的风情，约尔逊却没有再搭理他口腹欲望的举动，只是鼻腔刺激而已。

“观察点到了。”

这是正事。

“咕噜。”

咽下食物，威尼尔弯腰搁下留有剩余的泡沫碗，对着角落中卷缩在窗帘布内小寝的流浪狗笑了笑。

不管大狗是否有吃下的兴趣，这栋陈旧的居民楼应该也不会有人想理会脚边的剩食，就像白天过街寻觅的老鼠也同样。

......

“马斯他们进入内部了，观察一下附近。”居民楼顶层，约尔逊放下高倍望远镜，对着身边举着狙击镜观望的威尼尔说道。

“视角只囊括了一部分前门，我宁愿和时间多一段赛跑也不想从这个方位狙击，或者说你们只需要我掩护撤退？”

“我们只有一把全自动步枪，没有和军队交火的资本，毕竟......”

“落后就要挨打。”

望远镜收入背包，已经没有侦查的必要了。

约尔逊开始布置起天台，门锁、自制炸药，还有确保威尼尔跳下去摔不断腿的缓冲物。

“所以才跟你说不要去抢路费，没有污点记录我还搞的定CLASSⅢ执照。”

发着牢骚，威尼尔回头看到了约尔逊准备的东西，他受到了惊吓。

“你不是开玩笑吗！真想要我跳下去？！”这里可是九楼顶层。

“我从没在任务上开过玩笑，这足够拖住他们一会。”

“还是需要我先示范给你看？别表现的跟个孩子一样，你已经度过那个岁数了，威尼尔。”

“我懂、我懂的啦，当成高空跳伞一样，只是这种行为跨度太大了，让我适应下心情。”

“咔喀......”挂于背包的对讲机传出声响。

“工作人员活动过的区域已经标记，看守很严密，没有混进去的机会，只能行动后挨个搜索了。”对讲机滤出的声线模糊，但听得出应该是奥普。

“收到，已经完成场外勘察，准备返回。”按下发射键，约尔逊答完后看向威尼尔。

“回去拟定计划，最好赶点时间筹备完善。”

“活的真累，现役的时候玩模拟游戏是为了国家荣耀，为什么退役后我的时间还是纠缠在这些琐事上面，不是为了应付你招惹过来的中国人去借部队账号，就是被拉进这些特别麻烦的事情。”

“你就像烂在腐肉里的蛆虫，保持上进心吧，不然只有看门狗会接纳你的。“

“那你很棒咯，我感谢你呀。”我都准备靠补贴养老了，你个混蛋。

......

某地博物馆...

早...7：20，开馆期间，没有游客的时间段。

迎来两位外国人。

长条背包，黑色夹克，看起来只是同行参观的同伴，警备人员依旧站立在固定位置保持警觉，就像已经固定一晚上的雕塑，只有馆内稀落着的一部分清洁工依旧维持生气。

很敬业，如果不知晓实情，或许只是过于注重安保的展馆，有什么秘密，不是游客会追究的，就像他们不是以游玩的态度光临此地。

唐代.金质.开元通宝，在展柜前驻足，这是距离保安最为接近的位置，珍贵的文物没有得到应有的警惕，他们戒备的也只是身后那块地方。

脚底重踏地板，刹那间的响动警示出这名‘游客’的攻击性，呼叫、制服，除了为这所博物馆新添入的第一步，治服歹徒属于本职。

呵......晚了，白痴。

下意识抬手抵抗，迟来的反应想要发声，声带被扼止，防御动作产生剧痛！

一柄带血的黑色双刃从手掌下方插入。

时间紧迫，在把马蜂捅出来之前，保持在自己能做到的底线吧，约尔逊把刀身擦拭过袖口，余留下横断的红色划痕，越过捂脖扭动的躯体，应急动作导致刀刃偏离喉结，他懒得补上致命攻击了。

然而现实却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厕所...

你仿佛在逗我发笑，两个瞎子。

砰——嘭嘭！

枪声陡然，让走出厕所准备把保安弄死的约尔逊惊觉，穿透墙面的子弹刮过展览古代钱币的防爆玻璃，扩散出一条直连的裂纹路径。

声响有差异，一部分是警卫配备的92手枪。

那个蠢货在做什么？！

左手过肩开启枪包链，右手接过下拉。

拧身，握住甩出的步枪，左手掀开夹克下紧密排列的弹匣，抽出、交错，枪弹装填！

枪托抵住肩膀，M4上抬的枪口指向墙壁后最为集中的枪响区域。

枪机连续活动，灼热的弹头穿透过红木墙体，木板炸裂中瞬间沉寂。

起码造成伤员了，可悲的感性生物。

间接的喘息，夹克下穿透出对讲机急促的答话。“找到了，赶快！四号展厅！！”

“威尼尔！警戒！”捏住尼龙层下的对讲机按死发射键，约尔逊大吼。

抓住衣襟拉扯开夹克，下面暴露出紧凑的便携战术背心。

甩开外衣，抓起斜挂脖颈的三点式背带，竖立的枪托重敲在被子弹撕裂的木板墙上。

“别抬头！”贯穿的墙洞上显露出奥普拄着M4依靠在子弹撞击中“碰碰”作响的金属展柜下替换弹匣的状态（上帝保佑，你的脑袋保住了），远处地板上余留下被拖拽的血痕，和用手枪交替压制的警卫，强韧玻璃下放置的青铜爵早已经被弹雨洗历中崩裂的透明碎片掀飞，看起来并没有看守文物的职任，怒气很足啊。

喊话时举起的步枪已经按压下扳机，枪管贴近洞口扩散开的声浪挤压出震耳的爆鸣。

两个方向的点射，一名警卫被穿入肋骨搅动胸腔的子弹冲击着仰倒在地板，和击碎手枪后镶入手腕的警卫丧失了反击能力。

死亡的出场秀转瞬即逝，面对回音消散后空荡下来的裂口，警卫被迫朝向破损的墙面倾泻子弹，撤离！现有的情况已经让警卫意识到两名持有大型枪械的射击专家并不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以内。

但是！

他们还能走吗？！

留有怜悯的同僚搬运起不能行动的伤员，手枪有限的火力从紧绷的双手上开始散乱，虚浮的弹道已经无暇顾及墙下的掩体。

子弹轰鸣，枪套的金属摩擦声却格外刺耳。

夹克下藏匿的杀机彰显出犬齿，刹那的捕食已经注定了双方的角色扮演。

“******！”

“......”寂静下来的现场，只留下弹匣退落的脆响。

拐角处转来的约尔逊从握把上放松手指，看向地面头部穿孔的尸体略显讶异。

赶到之前他听见了枪声，射击节奏已经脱离常规的确认目标致命的压制性速射，这是倏然暴起的快速点射，如此精确的多目标射击不是他这种纯粹军人能做到的长项......

“怪不得，你的行为不像接受过‘专业’的室**击训练。”

看向奥普手上安装瞄具导轨的内红点手枪，制退器、套筒拉杆，传统1911改装的比赛用枪。

约尔逊嘴角咧开放肆的笑容，能接过雇佣，到底也不是那么单调的人啊。

“IPSC运动员吗，手法很棒，我现在得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不是运动员了......起码现在不是。”

枪已染血，同为士兵。

......

“上面安静了......”

“我们的失职牺牲了国家的守卫。”

“荣耀所归。”

踏步、敬礼，面向漆黑通道的光亮处。

“进犯国家的暴徒会付出代价。”咔、咔、咔......

“为亡魂鸣冤，清理他们。”唰！

目标的防爆门早已开启，黑暗中有东西开始活动，阴影中脱离出更为幽深的枪口，那是被手托起的95式步枪！

“干！”危机突临，约尔逊瞬间抬腿把奥普踹回展柜后，借力转身。

三步助跑，后仰！

木质地板清洁的很光亮，后倒的动作已经足够滑铲进转角。

吱—

手掌止住滑行后一个转身，蹲立下稳住身体。

握紧M4，感官的危险让心脏剧振，约尔逊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愤怒！

落后于枪管暴露出的双眼，脱离深邃前闪现的黄光，或许携有缺陷的义眼让他们闭目接近时失去先机，但却不是思维钝化的理由，如果不能吝啬起少数的幸运，真正的危机就会侵蚀掉水中的青蛙，约尔逊从来都不是青蛙，就算离开部队，接触枪械的那一刻，他就不能忘记自己的本分！

“约尔逊！你们最好尽快，有几辆吉普从高速公路逆行过来，应该是赶来的‘老兵’。”

天台上架枪的威尼尔用对讲机传递警告，随后暴出一声失真的杂音。

“好吧，不用赶快了，他们可能想要改变一点路线。”

雪上加霜，有比这更好的问候吗。

不过应该到时候了......

奥普也有同样的意识，撑住身体把姿势调整在最适合起身的状态。

“呼呼......”这是来自博物馆外围的噪音。

为什么在接近？

“轰！”混凝土外墙凸陷，超速的货车已经用一百码时速撞入建筑物内。

打响战斗的讯号，这次增加到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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