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唬人

等方建文来到医院，直接推开过来拦住他的警察，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脑袋被包成粽子的儿子。

自己和妻子早就离婚了，算不上和儿子相依为命，但说不疼爱他是不可能的。从小到大，打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还都是装模作样。

作为一名人民教师，他当然清楚自己的行为是溺爱，但现实却是，有些事情就算是知道，也不一定做得到。

就像方建文知道自己不应该把时间都耗费在提升自己的职位上，应该多陪陪儿子，不能那么溺爱。

可是，他就是做不到啊！满脑子都是自己成为办公室主任或者年级组组长什么的，只要自己儿子成绩不那么惨，混个大学问题也不大。

“您好，请问您是方木的家长吗？”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风风火火走了过来。

“对，我是，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方建文一把抓住医生的肩膀，焦急地问道。好在医生也是有经验的主，迅速稳定身形，免得被他晃来晃去。

医生反按住方建文的手臂，把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挪开，“请您冷静，你的儿子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脑部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震荡导致昏迷而已，除此之外只有身上的一点轻伤而已。”

“那我儿子的脑子有没有……”

“这个放心，绝对没有！”医生也是久经风雨，非常清楚这些家长心里的想法，所以直接提前告诉他，“而头部受到的损伤有两处，一处是右边受到了钝器重击，除此之外是脸部，根据警方的判断应该是膝击。”

“你好，我是J市派出所负责过来进行调查的王乐，现在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能否配合我们调查？”名为王乐的中年警察适时插嘴进来，在受害者方木昏迷的情况下，询问一下身为人民教师的父亲，也许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毕竟从报警到现在还没过去两个小时。

方建文本能的有些抗拒，因为总是觉得警察询问问题的时候有一种审问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可又没有办法，作为公民是有义务配合调查。

“我说话有些直，请你谅解一下。”王乐提前打过招呼，拿出本子和笔准备记录，“根据一些热心市民提供的消息，你的儿子方木经常聚集同伙进行打架斗殴行为，请问是真的吗？”

“是真的，这都怪我教导无方。”方建文双手捂脸，心里却直打鼓。试问全华夏有几个人不知道最近扫黄打非闹得那么凶，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

“根据一位醒来的同学的说法，他们原本是听从方木的指使，去小巷里面找一个名叫林忆心的学生的麻烦，但是却碰到了他的妹妹以及另一个白色头发的初中生。结果他们五个人被那个白发初中生打成这样，不知道你怎么看？”

王乐用笔敲着硬质纸壳，发出富有节奏感的哒哒声，等待着方建文的回答。说实话，听到那位同学的话后，他是不信的。

你们五个高中生是吃什么长大的？现场可是发现了甩棍和砍刀一类的东西。至于指纹什么的还在检测中可能需要花点时间。

当然，这些话是不可能作为一位人民警察说出口的，只能是在休息的时候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方建文听到林忆心的名字后，就在心里暗骂一句晦气。自己的脸变成这样就算了，结果自己儿子也被包起来了。

这是干嘛？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但是听完后面那番话后，方建文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开口道：“那这样……我儿子就是受害者了！对，我儿子受害者，这件事情是林忆心指使的，他才是主谋！我儿子是受害者。”

虽然王乐心里觉得要多扯淡有多扯淡，但是从客观角度上看，的确对方没有受到一点伤害，而这边却集体被打入医院了。

但王乐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感觉怪怪的。

“这件事情我们会秉公处理，应该要不了多久麻药的药效就会退去，你的儿子也会醒来。”

方建文得知自己儿子很快就能醒来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心中对林忆心的怨毒又增长了不少，不但让自己自扇耳光，而且还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搞成这个样子。

也许这就是处于溺爱状态下的父母的想法，潜意识地忽略自己子女所犯的错误，而去责怪其他人。

或许从现在开始认认真真管教方木，就不会有之后那么多事情，可惜的是方建文现在脑子里面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想静静等待方木的苏醒。

好在没过多久，方木就醒了过来，根本就不需要一直看着他，因为他一醒来就骂骂咧咧。

“曹尼玛，臭**，居然敢打老子的头，看我不弄死你！”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人会说的话，而且声音还特别大。

要是平时也就算了，但是当着一个警察的面说这话……怎么说呢？虽然现在是言论自由，但你好歹也注意点吧？

好在方木很快就看到了在一旁坐着的真老子和穿着警服的王乐。

“病人刚刚醒来还需要休息，要问什么问题请快点，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年纪大约在三四十岁的女护士迅速过来检查体温血压，顺便换了药水，同时叮嘱一句。

不过她也知道，说了也是白说。警察除非破案了，不然天天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些她们都知道，也是挺无奈的一件事情。

警察是为了追捕犯人，免得他继续对社会造成危害，而医生是救死扶伤，病人优先。

二者都没有错，所以才造成了这么无奈的场面。

看到了有警察，昏迷前的记忆渐渐复苏，方木也老实了不少。脾气暴躁不代表没脑子，要是在警察面前一口一个曹尼玛，也许人家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怂啊！

就像老师这个职业天生压制学生一样，警察有时候也蛮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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