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感慨与叹息

“你好，我们想查看一下监控，在今天早上你们店后面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事件，请协助调查。”

国字脸，相貌堂堂的中年警察冷傲道，说话的语气总给人一种命令的口吻。

店长张怜玉连忙带他查询监控，但却发现监控全部不见了，不是今天一天的，而是最近一个星期的。

“怎么会没有？”这位中年警察面色不悦，因为可能拍下犯罪证据的监控就只有这家女仆咖啡厅有了，但是居然没了！

“我也不知道，平时都，没人管的，也许是坏掉了吧？”张怜玉也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啊？自己当初可是按照学弟的要求弄了个很好的摄像头啊！

而且这些都是学弟亲手设置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出问题？

中年警察不悦道：“怎么回事啊？你知不知道这设计一起很严重的打架斗殴事件啊？证据居然没有保存！”

面对这个警察的无理取闹，强人所难。张怜玉也有了几分火气，“这位警官，我虽然是店长，但是对于监控这件事情是一点都没有时间来关心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打架斗殴事件！”

“你……”

正当中年警察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有另一位警察走了进来，问道：“小崔啊。怎么回事？”

“叶哥，她们这家店的监控好像出问题了，没有保留下证据。”

叶学文皱了皱眉头，虽然没有监控这种决定性证据，但是提取指纹和其他一系列证据也是没问题的。

但就在他准备收队走入的时候，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叶叔叔。”林忆心笑着主动打起了招呼。

“是小林啊。最近还好吗？”

叶学文也不知道林忆心会出现在这里，稍稍有些惊讶，反正也是一件板上钉钉的案子，耽搁点时间也是没事的。

“我最近还好，就是小雪她最近好像和叶叔叔的儿子发生了点矛盾，我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林忆心带着叶学文来到后厨，那位中年警察就先回外面的警车里了。

叶学文在心里默默地叹息一声，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林忆心有多宠他那个妹妹自己是清楚的，最清楚不过了。

上次居然局长亲自打电话过来，简直了……

叶学文也没想到当初孤儿院两个可怜兮兮，相依为命的孩子居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都怪我平时对他疏忽了，不过已经让老师给他换班了。”叶学文坐在椅子上，君落雪递上一杯卡布奇诺后便坐在林忆心旁边。

“其实这也不能怪叶叔叔，毕竟您在以前对我们帮助很多。但据我所知，好像是叶齐一直主动在找小雪的麻烦，所以我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和叶叔叔聊聊，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只是十七岁的少年，面对已经在派出所摸爬打滚几十年的老警察说话丝毫不见胆怯，反而说话滴水不漏，侃侃而谈。

看看人家，再想想自己那个无法接受事实自暴自弃，狂躁的儿子。叶学文又是欣慰，又是无奈。

“哥哥，其实叶齐他只是不相信我拿出来的东西是真的，还撕掉了，还好是复印件……”

不说还好，经过君落雪一提醒，叶学文便回忆起自己拿着儿子递过来的纸条，拨打了主任的私人电话。

在一番询问后，主任对他的态度格外的客气，体恤属下都出来了。

而后叶学文才知道，君落雪是局长点名放出来的，案子也定为正当防卫和恶意聚众打架。

方建文倒还是老师，但是是去支教，而且态度不好可能会影响他儿子在牢里的刑期。

这还是当初那两个总是脏兮兮，可怜巴巴的的孩子吗？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自己必须仰望的大人物了。

看见已经从小女孩变成大女孩的君落雪，还有故意让刘海遮住自己眼睛的林忆心。叶学文没由来觉得岁月不饶人。

“叶叔叔是过来调查关于我们店后面小巷里的打架斗殴事件吧？”林忆心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对啊！最近扫黄打非抓的严……”

“叶叔叔可以先回去休息，等我们这边知道为什么监控视频消失不见后，会通知叶叔叔的。”

“这样啊？那麻烦快一点。”

面前的卡布奇诺叶学文一点都没有动，戴上警帽径直离开。

回到车上，直接吩咐道：“回所里。”

“可是叶哥……”

崔警官觉得就这样空手回去……

“案子很快就会了结，又有大人物要插手了！”叶学文无奈道，拍了拍身上的警服，觉得有些不现实。

“小崔，你是不是觉得和自己当初想的不太一样。”叶学文突然道，话语里透露着一股沧桑。

已经中年，但是还是被叫做小崔的警察发动汽车，无声地叹息，“当初以为警察就是匡扶正义，惩奸除恶，除暴安良……”

“但现在发现，只要上面有人插手，自己就只能乖乖去做，对吗？”

“叶哥你这话不能在所里说，不然会吃不开的。”小崔提醒道，他再也不是当初精神抖擞的少年，岁月把他变成了一个学会向生活低头的中年男人。

叶学文捏着鼻子苦笑道：“所以我也就是现在说说，有感而发。”

“职业和兴趣真的不一样啊！”

“是啊！坚持下去吧，反正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叶学文看着窗外的风景，也许现在自己看到伤痕累累孩子还是会伸出援助之手。但不会再因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而是因为自己是个警察，所以才会伸出援助之手。

这是不对的，因果关系逐渐被残酷的现实所扭曲。

明明当初自己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的觉得那两个孩子可怜，觉得自己应该伸出援助之手。

而不是因为自己是警察，不这么做会抹黑警察的光辉形象，会受到社会的谴责，甚至可能会牵扯到自己那个脾气暴躁的儿子。

“除了感慨和叹息，我什么都做不了！”

……

“叶叔叔老了。”君落雪抿着嘴唇，有些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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