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暗流涌动

“小子，手上这把刀看上去不错啊？让我来试试？”古悟一转眼就来到墨夜的面前，双手抱拳，将指关节捏的嘎吱作响，看上去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嗯，麻烦您了，古悟大叔。”

墨夜话音刚落，右手上的刀刃就开始旋转，刀锋向外，径直朝着古悟的方向斩过去，黑色的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半圆形弧线，锐利的以太刀气从刀锋中散发出来，袭击向古悟的面门。

“呵，动作倒是挺快，但是对我没用。”古悟的反应速度极快，几乎是在墨夜举刀的一瞬间就开始动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环绕在周身的如同雾霾一样的以太开始流动，雾气如同有着生命一般蚕食着周围的土地，古悟用脚尖轻点地面，朝后方做出几个利落的后撤步，身影马上就隐藏在了这一片雾气之中。

刀刃挥了个空，周围又已经完全被古悟的以太白雾所包裹，视线中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任何参照物。墨夜此时已经完全丢失了古悟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墨夜这只菜鸟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呆立在了原地，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小子，和别人打起来的时候这样不动可是大忌，不论何时，一定要让别人抓不到你行动的动作。”古悟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似乎是特意进行了干扰，即使有声音传出来，却还是让人分不清他的位置。

“咻！”

并没有给墨夜好好咀嚼这句话的时间，刚刚说完，半空中就响起了气爆声，一道白光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墨夜的方向袭击过来，不得不再次集中起精神，墨夜举起手中的利刃，白芒在眼睛中倒映出来的轨迹清晰可见。

“这个方向，可以守住！”

白光与刀刃产生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爆鸣，一张泛着金属光泽的扑克牌在半空中打着转儿，片刻后就落在了地面上。

“扑克牌？”

“第二课，不要小看你的任何一个对手，就算是这样一张小小的扑克，它也能随时要了你的小命。你永远不知道站在对面的对手下一秒会掏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能力，所以你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的高估他。”半空中再次划出一道弧线，古悟继续朝着墨夜的方向扔出一张扑克牌，这次的角度更为刁钻，牌锋擦着地面而过，然后到墨夜的面前高高弹起，直接冲向墨夜戴着面具的左半边脸。

这次的反应慢了一些，没有来得及举刀去防守，墨夜只能凭着身体的条件反射动作强行偏过脑袋，扑克牌径直穿过身体架好的防线，擦着面具的表面划过去，带起一阵四溅的火星。

“反应速度不错，但还是不够快！”

依然将身形隐藏在周围的迷雾中，古悟再次掏出三张扑克牌，用力朝前方甩出去，三张扑克组成一道稳固的三角阵型飞向墨夜，这次没有选择呆在原地坐以待毙，墨夜的身上开始被覆盖上一层黑色的以太，将手中的刀刃旋转一圈，身体马上就化作了一道黑影。

和牌阵三角的距离瞬间拉近，三张扑克封锁住了所有可以闪躲的方向，墨夜必须选择其中的一个进行突破，将短刀的刀刃稍稍放低，墨夜保持着前冲的姿态，向前方猛地一刺，刀锋与牌面产生接触，同时爆发出巨大的以太能量流。

亚种之间的对抗就是以太的斗争，谁掌握的以太数量更多，谁就能先一步锁定胜局，此时墨夜带着【夜姬】前冲的姿态被古悟射出的扑克中所蕴含的巨大以太能量所阻拦，两人的以太碰撞而飞溅出的能量乱流将周围地面上的碎石化作齑粉，能量卷起的气流在墨夜身边开始聚集，最终形成了一道席卷沙尘的风暴。

风暴以不可阻挡之势向四周爆炸开，灰尘四起，碎石飞散，就连半空中的流动着的各色以太好像都失去了方向，开始躁动起来。远处正在观战中的安以空看见眼前这副景象不由得原地站起，手上的白色以太从出现开始就一直没有收回去过，随时准备上去解除双方的能力。

“和我进行以太的纯粹比拼，小子，你胆子很大啊。”似乎是被墨夜的举动激发出了战意，古悟兴奋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右手抬起，往后一招，驱散掉自己用来伪装身形的迷雾，源源不断的以太开始从身体中释放出来然后往前输送，为前方正在和墨夜对抗着的扑克三角提供支持，既然墨夜选择这种硬碰硬的方法，自己再这样躲在后面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紧紧握住【夜姬】的刀柄，墨夜紧咬牙关，额头前的刘海被气流吹的有些凌乱，少年的眼睛死死盯着刀尖与扑克碰撞的地方，黑灰两色的以太在产生接触的地方凝聚到极点，浓郁到几乎是液体的以太从接触点溢出，不断向下滴落。

“这就是以太吗？这种温暖的感觉倒一点都不像是用来杀人的工具。”感受着自己周围覆盖上来的以太，墨夜喃喃自语道，一直以来教会给他们这些孩子灌输的理念就是亚种的以太是极度危险的元素，可是当自己亲身和以太产生接触后，却发现自己的感觉和教会所描述的截然相反，以太缠上皮肤，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出现，倒有点像小时候孤儿院婆婆那有些温暖的怀抱。

“这是我的力量，我没有理由控制不住。”

双手握住【夜姬】的刀柄，墨夜前冲的力度再次加大，刀尖处释放出一道闪光，黑色的以太与古悟灰色的雾霾纠缠在一起，以太组成的能量护罩开始出现一丝裂痕，周围卷起的风暴依然在肆虐着，呼啸而过的气流似乎要吞噬掉眼前的一切，狂暴至极。

“第一堕天使，切西亚！”

虽然脸上带着半边哭泣的面具，但墨夜还是朝着古悟的方向露出浅浅的一笑，刀尖上的以太将灰色雾气完全吞没，利刃在此刻彻底进入牌阵的中心，原本还算是坚固的以太墙壁突然就停止了流转，灰白色的光芒朝着周围散去，变成闪着亮光的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能量的平衡开始被打破，前方的以太被【夜姬】的刀锋突然撕出一道口子，气流在一瞬间全部倒吸回来，风暴被一丝一缕的抽离，在墨夜这边汇聚成一道新的漩涡。

冲击力转化为前冲的速度，墨夜的姿态势不可挡，原本因为以太的阻拦而无法前进的身体在此刻直接化为一道向前冲击的黑影，一瞬间就来到古悟的面前，先前为了和墨夜正面对抗，古悟驱散了迷雾，已经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墨夜的面前，刀尖闪着黑光，径直插向古悟的喉咙处。

“过分了吧，小子，上来直接就捅这种地方。”

面对墨夜的攻势，古悟马上就抽调起周围的以太，一道白色的雾气席卷向两人的周围，刀尖像是刺在了坚硬的钢铁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原本是用来迷惑敌人的雾气在古悟的操控下变的和盾牌一样，将墨夜的攻击拒之门外。

“我的能力叫做【御喰鲸】，周围的这些白色雾气不仅仅是用来掩盖行踪的，对于它们的坚固程度，我可是也有相当的自信。“古悟一边说着，一边趁着此时朝前方踢出一脚，打在墨夜的腹部上让少年的身体倒飞出去。

“你所见到的那些坚硬的扑克牌不过是以太的一种灵活运用的方式而已，将以太覆盖在扑克的表面，这些脆弱的纸牌也会拥有和我的以太一样的特性。”动作没有任何停顿，古悟踢出一脚后马上开始移动，对着墨夜还在半空中的身体追过去，“明白了吗？要记得灵活运用自己的能力，小子，这就是我教给你的第三课。”

几乎和墨夜身体落地的时间相同，古悟此时已经到了落点，把膝盖顶在墨夜下落的后背上，将他再次抛向半空，然后朝着前方用力踩出一脚，前方的岩石随着力量的反冲开始变形破裂，挤作一团，堆积成一个形状怪异的石堆。

“咳咳！”

胸口一阵难受，不由得咳出一口淤血，古悟此时正踩在墨夜的胸口，一脸得意地看着少年，战斗经验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过巨大，在自己以为赢了以太的正面碰撞的时候，大叔毫不留情地用一套利落的格斗技巧打倒了自己，现在只是一只脚踩在身上就完全动弹不得，两人力量之间的差距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周围到处都是灰尘，遮盖住了视线，一股浓浓的挫败感从心中升起。

“其实你也不用觉得不服气，能够破坏【御喰鲸】的防御就已经是一项值得自豪的成就了，要知道以前和我打的那些家伙还从来没做到过这种事情。”收回了自己踏在墨夜身上的脚，古悟朝地上的少年伸出一只手，“话说回来，你突破时刀刃上释放的是你的能力吗？。”

“呃。”听到古悟的话，墨夜的脸上出现了一阵窘色，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是的，切西亚的蛇毒可以分解掉以太，多亏了它我才能突破那道防御。”

“切西亚？这样吗？那今天的课程差不多就到这儿，不用那么急着就熟练的掌握能力，现在你能够控制以太就已经达到我和以空的预期了。”听见切西亚的名字，古悟像是想到了什么，但也没有再多做纠缠，伸出手将墨夜从地上拉起来，使劲揉着少年的脑袋，刚才还认真给墨夜上课的大叔现在又变成了平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安以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身边，笑着看向面前的两人，手中的【超方】开始运转，只是一瞬间，空间就切换回了地下室那边。

依旧是明亮的灯光，周围光秃秃的墙壁看上去有些单调，并没有预料中的女魔头的大喊大叫，此时的安以晴手中拿着已经空掉的红酒瓶，很没姿态地倒在躺椅上打着呼噜，睡衣一边的肩带从肩膀上滑落，看上去诱人的不行。

“这个老姐，真是让人不省心。”看见自己的姐姐这个样子，安以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过毛毯，为安以晴轻轻地盖上去，平常都是大姐头作态的安以晴，睡姿倒像是一只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时不时地还会发出咂嘴的声音。

“老师，那我先上去了。”将手中的短刀化为一道黑色以太收回去，墨夜朝着安以空稍稍欠了一个身，今天的训练如此顺利让少年的脸上显露的有些兴奋，没等安以空回话，他就已经推开了门朝上面走去。

地下室内再次只剩下安以空和古悟两个人，瞄了瞄正在一边呼呼大睡的老姐，安以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古悟，关于墨夜，你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可太多了啊，能够破解掉我这个啮之王【暴食】的防御，你觉得这是个什么水平？”古悟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而且，切西亚这个名字，我记得这是《圣经》里面那个诱惑亚当夏娃吃禁果的毒蛇堕天使吧。”

“嗯，一个新生亚种做到这种地步，简直是怪物一样的水平。而且五年前，【傲慢】那家伙被讨伐的地点也在墨夜的那所孤儿院附近，现在墨夜又展现出这种能力，我实在是放不下心来。”没办法像古悟那样没心没肺，安以空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似乎很头疼的样子。

“想那么多干嘛，有你这个【嫉妒】和我的【暴食】在，我想，保护这小子还是没问题的，放一百个心吧。”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我有预感，这个阿斯嘉特的黑暗中，并不像它的表面的那样平静。”

天边的一抹残月向地面上散发出微弱的月光，将整座阿斯嘉特都包裹在自己的怀抱中，欧米伽无力地躺在这一片废墟之中，手还在捂着之前被郑秀凡打穿的伤口，血液的流失让意识已经到了模糊的临界点，浑身开始发冷，嘴唇止不住地打着哆嗦。

自己会死吗？死后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的？教会那群人会怎样看自己？被一只新生亚种干掉的菜鸟，这简直是自己一生以来最大的耻辱。回顾自己人生的一切，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大脑中唯一清晰的，居然还是游舜那张贱兮兮的笑容。

从认识以来，游舜就一直是自己想要打败的对手，可不论自己多么努力，却总是会被他稳稳压住一头，体能训练，审判官知识考核，老师的风评，自己一直以来都只能屈居第二的位置，没有人会记得亚军是谁，自己一直扮演的都是这种陪跑的角色，而游舜，就像是上天的宠儿，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这个世界真是一点也不公平，明明自己这么努力，却还是离理想差那么远。”将有些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欧米伽喃喃自语道，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口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就连死都要经受这种痛苦，自己的一生还真是失败的一生。

“如果可以再活一次，我一定要改变这个残酷的世界。”

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阵俏皮的口哨声，男人哼着小曲，翻过周围的废墟来到欧米伽的面前，心情似乎相当的愉快。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审判官，欧米伽先生。在我这里，只有一条规则，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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