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4：两颗心脏

“两个心脏？怎么可能！”

内心受到的冲击不小，墨夜连掩饰都来不及做，直接惊呼了出来，旁边的安以空似乎是听到了这边有什么动静，此时正试图把脑袋探过来听个究竟。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心脏的人，莉丽丝小姐又不是弗兰肯斯坦创造出的人造怪物。”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墨夜稍微压低了一下声音，但是脸上依旧是一副惊愕的样子。

《弗兰肯斯坦》，战前世界的著名小说家玛丽·雪莱所创作的小说，疯狂的科学家弗兰肯斯坦为了探寻生命的奥秘，用各种各样的尸体碎块组装出了一个人造怪物，其中就包括了两颗心脏，这本书在现在的教会图书馆那边还可以借阅的到，墨夜早就已经读过，所以在听到古悟的话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就联想到了那个可怕的怪物。

“弗兰肯斯坦？我总是听你老师说你不爱学习，这些闲书你倒是看的蛮起劲的嘛。”对着墨夜的头顶来了一拳，古悟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身开了一瓶红酒，“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莉丽从被我捡回来的那天起，连续三天都一直是昏迷的状态，我没办法就把她送到医院去做过一次全身检查，本来以为最多也就是简单的发烧，打针吃药就好了，结果那个医生却告诉我要带她去做个全身扫描。”

“你带她去了？”

“我哪敢啊，我一个亚种，带着另一个亚种女孩去医院做全身扫描，我是嫌巴别塔现在对亚种的政策太仁慈吗？”抬头喝了一口红酒，古悟将视线定格在还被安以晴抱着的莉丽丝身上，“我怕被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就马上拒绝了，当时还挨了那个医生好一顿骂。”

“那之后呢？莉丽丝小姐的问题要怎么解决？”

“那还不得多亏以晴这个天才，我都不知道她从那里弄来一套CT扫描仪，就是现在在地下室摆着的那个。”

“呃……”回想了一下地下室的布局，似乎的确是有一个扫描仪一样的东西摆在角落里，自己当初进去的时候都没在意。

“那天的扫描结果我真的永生难忘，你真应该看看你安老师当时那个表情，我估计我都可以在他嘴里塞进去一整袋面包。”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古悟摸着自己下巴的一撮小胡子，嘴角带着笑容，“莉丽的两个心脏，一个和正常一样，在左胸腔，还有一个，在肝脏的上面，占据了一些肝脏的位置，也没有左边那个大。”

简直是医学奇观，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有人长着两个心脏，如果让教会那边知道莉丽丝小姐的情况，肯定会抢着过来要进行研究。在心中这样想着，墨夜抬起头看向旁边的古悟，能够将这样的信息透露给自己，古悟他们的确是真心把他当家人看待，自己能用来回报的，也就只有用同样的真心回应。

“莉丽的两个心脏都有在好好工作，平常倒还好，但是一到发烧这种小毛病的时候，两颗心脏同时加速血液流速，肺那边的氧气交换就会跟不上来，造成缺氧，那次昏迷也是这种原因。当初花了好大劲才算是把她的体温给降下来。”

“之后就没出现过这种状况了吗？”

“亚种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好，平常的创伤还有以太可以帮忙修补，所以这几年这种情况一次都没出现过，不过一定还是我照顾的好，我果然有养孩子的天赋。”把头仰起来，古悟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

拥有着两颗心脏，这是一个麻烦，也是神的一种馈赠，两颗心脏带给莉丽丝的不仅仅是发烧就会有生命危险，同时，也能像今天这样，保护她免于死亡的困扰。生命是如此善变的一种东西，时刻都在变化，每一秒都带给你完全不同的结果。

“我们没办法得知莉丽的过去是怎样的，或许会很麻烦，但我们其实一点都不在意。她有两颗心脏又如何，就算是一百个心脏，也改变不了她现在是我们家人的事实。”

“古悟，我们什么时候切蛋糕！我等不及了！”安以晴已经放开了莉丽，正在餐桌那边大叫着，想要立刻开始莉丽丝的十七岁生日宴会。

“嗯，来了，马上就可以开始，大姐今天辛苦了，我做了你一直想吃的牛排犒劳你哦。”做出撸袖子的动作，古悟此时干劲满满，一边朝前走着，一边对着墨夜回过头来，“当然，小子你现在也是这个家的一员。”

【我吃一块蛋糕就好，不用牛排。】

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莉丽丝用手中的便签纸和古悟说话，头上还顶着一个纸做的生日王冠，虽然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看上去真的很像公主。

“今天你想吃多少蛋糕都没问题!大叔我保证管饱。”

“秀凡的事情你会觉得难受吗？”看着走到餐桌边的古悟大叔的背影，墨夜的嘴角不自觉就浮起一抹微笑，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声音，少年转过头看过去，发现安以空正微笑着望向自己。

“没能把他拉上来我的确很难受，但是想想他最后对我露出的笑脸，其实他也算是得到了解脱吧。”缓缓低下头，墨夜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没有去看安以空的眼睛。

“其实我当初选择拉你一把也是怕你成为他那个样子，结果没想到我救了一个学生，还有另一个被黑暗所玩弄。”显的有些自责，安以空也摇了摇头，郑秀凡同样是他的学生，从墨夜口中知道这件事情后他也相当不好受。

“老师你也没办法的吧，我能遇到您也算是我的幸运。”

“或许，这也算是命运对我以前过分的所作所为的一种报应也说不定。”使劲揉了揉墨夜的脑袋，安以空转过身去，似乎在仔细挑选着等下要用的酒杯。

“老师？”

“没什么，别在意，墨夜，你知道吗？其实我们都有两颗心脏，只是某些人并不知道而已。”终于作出了决定，安以空伸出手在吧台上拿了两个酒杯，为杯里倒满醇香的红酒，“两颗心脏，一颗是恶，还有一颗是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我们所做的一切……”将其中一个酒杯递给墨夜，安以空朝墨夜举了举杯，然后轻轻地碰了一下杯沿。

“都只是为了生存！”

仰头将杯中血红的液体一饮而尽，位于骑士区的这个小酒馆被窗外的微黄路灯照耀着，在阿斯嘉特冰冷的夜里显的有几分温暖。

巴别塔之下，位于中心国王区的源氏家族居住区，大片大片的和风建筑，和周围的风格都有些格格不入，作为战前世界最大的皇室家族之一，他们在阿斯嘉特也得到了很好的待遇。

背后是榻榻米，头上是洁白的天花板，欧米伽此时正躺在其中的一个房间内，对于周围的环境感到困惑的不行。

“我不是应该死了吗？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把手掌放在眼前，遮住头顶的灯光，身上的血迹和污渍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唯一能够提醒自己之前那场和螳螂的战争不是梦的只有胸口还隐隐作痛的伤口。

“啊嘞嘞，看来你醒了，果然审判官大人的身体素质就是不一样，即使不是亚种，这种伤势居然只用一天就可以恢复意识。”源镜月依旧穿着居家的和服，胸口大开，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得不得体，男人的旁边，化着精致妆容的源秋叶轻轻拉着兄长的手，动作看上去极为亲密。

“是你救了我吗？为什么？”对于男人的到来感到有一丝意外，欧米伽用尽全身力气支起身子，看向源镜月的眼神中有些迷惑。

“我的确是救了你没错，但也只是给你了最简单的医疗救护，能够像现在这个样子醒过来，还是你自己的功劳。”摆出标准的跪坐姿态，源镜月用那双紫瞳直接对上欧米伽的视线，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从容。

“这里是源家领地，我想作为审判官应该对我们家族还是有所了解的。”

源家这个词像是一个开关，直接打开了欧米伽脑子里的记忆，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一个恐怖的家族，战前是手握一方政权的政治霸主，进入阿斯嘉特后，不能发挥政治才能，家族全体人员转向经商，到现在几乎完成了对神之都工艺品以及化工品产业的垄断，和底层那些为生活挣扎的平民不同，源家的财富量大的惊人，是彻彻底底的贵族。

不自觉地把身子往后面挪了挪，欧米伽本能的想要远离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是平民家庭长大的孩子，和这些贵族的生长环境完全不同，天然的就有一种距离感。

“我很可怕吗？居然让欧米伽先生这么惧怕我？”马上就看穿了欧米茄的小动作，源镜月咧开嘴笑了笑。

“你还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源家有特别的情报网络，像是你这种优秀的审判官是我早就已经重点关注过的对象。”在面前将茶具一字摆开，拒绝了源秋叶的帮忙，源镜月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清洗茶具，作为大家族的长子，他同样也精研过茶道。

“重点关注我，为什么？明明游舜……”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源镜月身后的门板就被一个人给拉开，依然化着精致的小丑妆容，换上了一身新的白色西服，小丑的神色有些慌张，也没有去管房间内的欧米伽，直接就对着源镜月开口。

“王，我已经休息好了，我想马上见到叶莲娜。”嘴角两边被口红提出一个夸张的角度，让他看上去不论什么时候都在微笑，但实际上，小丑的内心，无人知晓。

“尼古拉斯先生，我说过的吧，尊重是相互的，我记得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不喜欢没礼貌的人，尤其是我现在还在接待客人的时候。”

缓缓地从榻榻米上站起来，源镜月的脸上堆着笑容，转头看向门口的小丑，下一秒，紫色的以太光芒闪烁，气流在小丑的面前爆开，源镜月朝着前方轻描淡写地踢出一脚，小丑的身体就没有任何阻拦地飞了出去，撞在屋外院子中心的石头雕塑上。

“是，王，这次是我的错，但是我实在是很想见到叶莲娜。”捂着自己的胸口，小丑的心里有些发怵，这是他第二次面对王的力量，上一次还是他们初遇的时候，那种绝望的感觉，让他现在都记忆深刻。

“我很欣赏你对女儿的这份感情，所以我也不打算为难你，这一脚只是让你长个记性。”耸了耸肩，源镜月将和服宽大的袖子一甩，随后转身坐下，“秋叶，带小丑先生去北边的那个小房子吧，叶莲娜在哪里等他。”

“是，兄长大人。”在旁边微微鞠躬，然后少女就乖巧地退出房间，临走时还顺便带上了房门。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诧异，欧米伽的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他的眼睛绝对没有出错，刚才那个在门口出现的人，他在游乐场讨伐战的那次内线情报上看见过，尼古拉斯·帕克，至凶至恶的S级亚种，如此强大的怪物，在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前，却软弱的像一只白兔，而且刚才那阵紫色的闪光，没有错，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只亚种，而且是极度强大的那一种。

“看来你的脑子也不像传言中那么笨嘛，欧米伽先生。”没有去管欧米伽的反应，只是将倒好的茶分出一杯到欧米伽的面前，源镜月的眼角闪烁着紫色的光芒。“我是源家长子，源镜月，同时，我也正如你所推测的那样，是一只亚种，而且，按照你们的评级，我应该是K级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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