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阿瓦隆

在世界还没有被战争摧毁之前，位于世界的极北之地，有一个古老的凯尔特神话，在这个神话中，存在着一个传说中的圣地，它的名字叫做阿瓦隆。由传说中九位会使用至高魔法的仙女守护，这里是永恒之王亚瑟王的长眠之地。

在阿瓦隆的众多别称中，有一个准确地交代了它的起源。来自孟莫斯郡的杰弗里在《维塔·梅林》中将这座传说的岛屿称为“Isle of apples”，即“苹果岛”。和许多其他地方的神话所描述的圣地非常相似，不论是犹太神话中的极乐净土伊甸园，还是希腊神话中赫斯珀里德斯的金苹果圣园，苹果这个看起来普通无比的果实都在其中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严肃的历史不接受任何巧合，在人类千百年绚丽的文明中，如此多的巧合只会是一种必然，所有的这些圣地指的都是一个地方。以太这种神秘的元素从古至今一直贯穿着人类历史的始终，传说中被无数人寻找的禁地之岛阿瓦隆其实就存在于人内心的精神之海的最深处，那里只有那些被神选中的人才能踏足，他们吞下岛上世界树结出的禁果，就能拥有神赐予的一部分力量，以太是一种媒介，它们负责搭建起神选之人与神沟通的桥梁。

进入【阿瓦隆】的状态，代表着神选之人将这个桥梁扩张到极限，他们手中的那份力量也会相应的成几何倍数的扩张，因为【阿瓦隆】，他们战无不胜，也因为【阿瓦隆】，他们完全脱离了自己的人类身份，彻底成为神的使徒。

但是，恐怖的力量都需要代价，【阿瓦隆】同样不会例外，没有什么东西是不用付出相应代价就能得到的，如同强行扩宽河道一样，受不到任何阻挡的河水会一往无前，完全失控，直到蓄水池中的河水全部流尽。

【阿瓦隆】被开启后，扩宽的桥梁加速了以太的流动速度，虽然能获得无与伦比的破坏力，但是在那之后反馈到使用者身上的就是力量被彻底榨干后的无力感，在一段时间内会成为普通人，再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地控制以太，对于要保护的事物也无能为力，这也是安以空之前一直不愿意出手的理由。

但是现在，乱之王这边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再犹豫了，一旦先让阮皓开启【阿瓦隆】，那恐怕这个皇后区的一半领土都将完全被火焰焚毁，如此大规模的破坏活动，教会那边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教会的怒火席卷的可能就不单单只是一个皇后区，安以空他们所在的酒馆同样有可能被牵连其中，只要有一丝被威胁的可能，安以空就得把它扼杀在摇篮里，这是他对这个小小的家的承诺。

“抱歉了，我得先让你听话点。”

浑身被【空蝉清流】的白色以太所包裹，安以空往前踏出一步，纯白色的以太直接伸向正前方狂暴肆虐的火海，就像是抹去一块污渍一样，被安以空的以太所接触的火焰瞬间消失不见，就连挣扎的火星都没有出现。

“阿瓦隆？”

将高举的手放下来，阮皓看着正朝自己不断逼近的安以空，眼中满是惊愕，身边环绕着的火圈跳动的节奏也变的有些慌乱，一下就被安以空的以太找准机会撕开了一道口子。

“也不像刚才表现出来的那样暴躁没脑子嘛，还认得出来这是【阿瓦隆】，那我是什么身份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吧。”火焰在面前往两边挪开，为安以空的到来清理出一片道路，男人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眼中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早这样我也不用进来干这个垃圾活儿了，接下来用不了力量的这几天我想想都难受。”

“你是其他五个中的谁？”

还显的有几分警惕，阮皓往后退了几步，虽然没有再继续坚持开启自己的【阿瓦隆】，但还是没有解除身边火焰的保护。

“我是【嫉妒】，至于我身后的那个——”举起自己的右手，安以空对着阮皓打了一个响指，环绕在男人身边的白色以太瞬间就如同潮水一样开始冲刷视线中的一切，白光经过之处，火焰被平息，迷雾开始消散，最终留下的只有满地漆黑的焦痕和站在安以空身后一脸懵逼的古悟。

“——他是【暴食】，我们都是未央的朋友。”

“以空，你把我的能力也给解除了干嘛啊，解除这小子的就可以了啊。”显的有几分气急败坏，古悟在身后原地跺脚，对着安以空大声发牢骚。

“你给我一边儿去，既然是谈话，当然就得营造一个对等的环境，只是解除他的能力会显的很不公平，谈话的效果也一定不会好。”转过身去给了古悟一个斜眼，安以空对于自己的好友从来不留任何情面。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未央的朋友，她现在已经失踪了，你怎么编都行。”

虽然是被安以空的【阿瓦隆】压制住的状态，但是阮皓的浑身依然泛起一阵赤红，以太马上就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开始修补起刚才被古悟反弹的炎浪所造成的烧伤。

“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证明我和她的关系。”稍微思考了一下，安以空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一块菱形的蓝色结晶，仿佛没有经过任何雕刻，结晶的表面光滑无比，一层浅蓝色的光辉包裹在周围，正往外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未央之前给我说过，这种结晶她只会给自己的朋友，我想这个应该可以算是信物吧。”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安以空脸上的笑容相当自信，身边的白色以太覆盖住周围，马上就将结晶上散发出的寒气给压制下去。

“这是？”

阮皓那张颓废的臭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吃惊的表情，男人往前走了两步，在仔细打量了一下安以空手中的结晶后发出一阵惊呼。

“呃，我想你应该不用有这种反应，你应该也有的吧。”

“我当然有，未央之前也的确给我说过会给朋友们这种特殊的证明。”

抬起头，男人此时看向安以空这边的眼神变的有些复杂，阮皓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耳朵上取下一直佩戴的那只耳环，在圆环的最末端，一颗小小的蓝色结晶正往外散发着浅蓝色的光芒。

“未央之前一直都有在我们的酒馆提起过你，对你的评价可是相当之高，所以我们早就想过来见见了，只是没办法，才用了这种方式。”

似乎是察觉到了阮皓情绪的变化，在看到阮皓取下自己的耳环之后，安以空就迅速地做出了回应，语气让人觉得很舒服，丝毫不会让人感到厌烦。

带着低温的结晶就静静地处于安以空手掌心的白色以太中，周围流转着的浅蓝色光芒在进入阮皓那双赤红的眼瞳后，立刻就让男人的眼神变的柔软，重新抬起头，阮皓看向面前正在朝自己微笑的安以空，在犹豫了几秒钟后，还是决定伸出自己的手。

“乱之王，【愤怒】，阮皓。”

“解之王，【嫉妒】，安以空。”

没有丝毫犹豫，对于对方伸过来的手，安以空马上就稳稳接住，互相握住的两只手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度，属于【愤怒】的赤红和属于【嫉妒】的纯白在此刻交织成一团，即使是在如此寒冷的秋季末尾，以太的温度依然让人觉得温暖无比。

酒吧的聚光灯在头顶不断投射着炫目的光芒，枫棠一个人站在台下有些不知所措，鼻腔中充斥着浓烈的酒精气味，少女在这种堕落混乱的场合显的有些格格不入。

“真是的，这个混蛋前辈去干嘛了啊，和死神约个会？他去找死吗？”

有些不耐烦地原地跺了跺脚，枫棠鼓起一边的腮帮子，整个人看上去和那些会膨胀的河豚很像。

“女士们，先生们，请大家先别离开，为了庆祝我们新王的诞生，今天还会有一场加赛，守擂者是我们的新王【大猎犬】，而挑战者也是一个新人，他的名字是【亚巴顿】！”

原本已经退到后台的主持人此时突然重新上台，举着手中的麦克风用极其夸张的语气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喊道，这种方式相当奏效，只是一瞬间，观众们的注意力焦点又重新回到了舞台之上。

“又有新人上场比赛？这还是第一次吧，之前【送葬者】第一次打赢的时候也没连打两场吧。”一个嘴唇上满是唇钉，画着漆黑眼线的女人举着手中的啤酒，对一边的男人说道。

“有什么关系，有比赛打还不好吗？上一局我可是输了不少钱，这一次我说什么也得赚回来。”男人点燃手边的香烟，对着女人一次性吐了一大口烟雾。

“咳咳，就怕你这次输的更惨哦。”

“怎么可能，这种奇迹有一次就够了，怎么可能一晚上发生两次，听我的，赌【大猎犬】稳赚不赔。”

“【亚巴顿】？这名字好熟悉。”听见主持人的话，枫棠的注意力马上也被吸引到了舞台上，嘴里小声念叨着这三个字，记忆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卡住一样，感觉有印象却硬是回忆不起来。

“首先，让我们欢迎我们的新王！【大猎犬】，罗曼·雷恩斯！”吸引观众注意力的目的已经达到，主持人大手一挥，对准舞台的后方，用拖长的语调大声喊道，“虽然只有一战，但是他的这一战打败了二十一连胜的【送葬者】，死亡擂台上的新皇帝，当之无愧！”

“乌拉！”

伴随着观众们的欢呼，原本已经下台的【大猎犬】重新登台，腰上已经换上了之前还在送葬者身上的擂台腰带，男人用重拳锤着自己健壮的胸肌，对着现场所有人发出咆哮，“让我看看，是哪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虫在这里想要挑战我！”

语气极度嚣张，自身倚靠着亚种优秀的身体素质，【大猎犬】此时的自信心膨胀到了极点，他相信，在这个擂台之上，自己就是绝对的王，没有任何人能把他给拉下马。

“哇！看来我们的冠军相当有自信啊，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这个胆大包天来挑战【大猎犬】的小臭虫究竟是何方神圣。”拿出随身的手帕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细汗，光是站在这个满身肌肉的怪物身边就让主持人感受到了恐怖的压力，“有请，我们可怜的新兵蛋子，【亚巴顿】！希望他今天足够幸运，可以留下一具全尸。”

在主持人说完介绍词之后没有迎来观众们的欢呼声， 反倒是在几个零散的角落，响起的是几声有些突兀的讥笑，游舜双手插在风衣兜里，看上去一脸的无所谓，对面的聚光灯有些晃眼睛，男人一站到舞台上就不由得闭上眼睛，想要躲避这道强光。

“前辈？”

少女呆立在原地，看着台上的游舜显的有几分不知所措，疑惑，惊讶，害怕，所有的这些情绪全部融合在一起，变化成一个奇怪的表情交织在少女的脸上，如果游舜能看到后辈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嘲笑她很久。

“这是什么？主办方在搞笑吗？这种豆芽也能上去打比赛？信不信我上去都比他撑的久？”先前正在抽烟的那个男人一看到游舜上台，马上就笑的嘴都合不拢，嘴中叼着的烟头掉落在地上，被过路人的步伐踩在鞋底。

“妈的，真是笑死我了，不说了，这次我赌三十个银西佛在【大猎犬】身上，少赚点也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主办方真是能够蠢死，这种赌局也敢开？”

三十个银西佛在皇后区这种地方已经相当于一笔巨款了，这个嘴上都是唇钉的女人一下就拿出了自己身上全部的钱加入这场赌局，这是只属于赌狗的疯狂，投入越多，收获越多，在这种稳赚的赌局面前她完全没有必要心疼成本。

“喂，你们能不能小声点啊？新人怎么了？我就很看好这个新上场的新人啊。”显的有几分气不过，已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枫棠转过身对着旁边这两个正在大笑的一男一女说道，脸色有些通红，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别人这样嘲笑游舜她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

“噗嗤，小妹妹，你第一次来这里玩吧，新人？那也得看是谁啊，你看这家伙和旁边的【大猎犬】一对比，谁强谁弱不是眼睛就看的出来吗？”将刚刚喝进去的啤酒喷出来，女人捂着肚子笑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就拍了拍枫棠的脑袋，用一副前辈教训后辈的口吻说道。

“在我看来就是这个新人比较强啊！”

看见女人是这副态度，枫棠越发生气，摇了摇脑袋，将女人放在自己头顶的手甩开，女孩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带着一丝怒意瞪向面前的女人。

“嚯，我看你是觉得这个新人长的比较帅才认为他厉害吧，小妹妹，长的帅在这个舞台上又不能当饭吃，行不行才是硬道理。”

“那我今天还就下注这个新人了，你的赌注是三十个银西佛对吧，那我下四十个银西佛在这个新人身上！我也不要求赌注对等，如果他赢了，你得给我道歉！”说出的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枫棠直接将自己的账户卡拍在了酒桌上，成为审判官的日子并不长，枫棠的账户上也没有太多的存款，这四十个银西佛，差不多是她能拿出来的极限。

“啧，还是个小富婆，行，我和你赌了，但是如果你输了，除了这些钱以外你还要跪下来给我舔鞋！”看见枫棠拍在桌子上的账户卡，女人的心里也冒出一股火气，表情瞬间变的严肃起来，开始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

“行，一言为定！”没有丝毫犹豫，枫棠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拿过桌子上的账户卡，枫棠头也不回，直接朝着下注的地方走过去。

“卡特先生，这就是你说的第二场打斗的选手？”看见舞台上的游舜，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源镜月，他的情报网络在事先可没有通知他会有审判官来这个酒吧，一想到这儿，男人就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对对对，别看他这个样子，应该还是有点本事的。”一边查看着实时变化的下注情况，卡特一边抬起头对着源镜月摆出一副笑容，这一次的下注他严格控制了双方的赔率，到目前为止，不管那方胜利，最终的结算都能让他赢一笔钱。

“我当然知道他有点本事。”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源镜月来到卡特的身边递出一张紫色的账户卡，光滑的卡面上，属于源氏家族的笹龙胆家纹格外醒目。

“所以我对这场格斗越发有兴趣了，一百个金高德，我买这个新人赢，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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