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说让我很好奇你到底想许什么愿望。”看着眼前逆光而立的少女有些发楞,墨夜花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使劲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的意识灵敏一点,少年只是对着对面的少女无奈地笑了笑。
“我想许的愿望有很多哦,但是不能告诉你,因为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双手背在后面,花若语一边跳着一边来到墨夜的身边,弯下腰,少女那双大海一样颜色的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少年的表情,“墨夜你有没有什么想许的愿望?”
“我?”一下就被花若语所问到,墨夜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少年挠了挠自己的半边脸颊,脸上露出一阵难色,这个问题,他似乎还真没办法给花若语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的话,世界和平吧。”
摆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墨夜对着花若语这样说道,愿望这个词语对于墨夜来说一直都很陌生,想要的东西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小时候是可以过上不愁温饱的生活,孤儿院的大火之后是渴望重新拥有家人,至于现在,墨夜更希望自己可以维持着这样的生活,这些小小的念想都是墨夜的那一份愿望,但是少年并不打算把它们说出口,所谓的愿望或许就应该像花若语那样,深深埋藏在自己心底,然后默默努力,等待它会被实现的那一天。
“唉,真敷衍。”对着少年吐了吐自己的舌头,花若语虽然对于墨夜的答案并不满意,但也还是转过身去,没有继续纠缠墨夜,少女往前走了几步,抬起头,仰望着头顶那块写有“白马寺”的烫金大字的门匾,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道。
“不过如果这个愿望真的能实现的话,想必这个世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吧。”
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无一例外,都期待自己能有一个喜剧的结局,但是大多数人最终还是只能活成悲剧的模样,这就是生活的一种悲哀,在这样的阿斯嘉特,能够得到幸福结局的终究还是只有那些站在顶端的少数人,不管此时的花若语和墨夜再怎么期望,这个世界,还是只会保持着自己本来的样子,从来不曾改变过一分一毫。
带着些许太阳温度的秋风拂过整座奥林匹斯山峰,让枫叶随着气流的节奏一起摆动,掀起一片赤红色的海洋。低下头,少女回过头来招呼了一下后面的墨夜,花若语并没有打算在寺庙门口做太长时间的停留,他们的目标,终究还是要进入这间白马寺的里面。
秋日的阳光,清脆的几声鸟鸣,还有不远处传来的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山泉流水声,整间寺庙在花若语他们进来后就没有看到过任何人的身影,耳边充斥着的只有属于大自然的声音,这片地方仿佛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独自孤立于这片天地之间。
“真奇怪,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墨夜的视线在不远处锈迹斑斑的铜钟上停留了一会儿,就连这种无机的金属都已经被染上了沉重的岁月痕迹,少年看着这副萧条的景象,耸了耸肩,然后加快脚步,紧跟上前面花若语的背影。
“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过想必应该是太偏僻的缘故吧。”听见少年的疑问,花若语回过头来,对着墨夜笑了笑,少女此时也在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某样东西。“那个许愿池究竟在哪儿啊。”
放眼望去,整间寺庙除了空旷还是空旷,几根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树在这个季节也已经掉光了树叶,庭院中火红的枫叶没有人打扫,只是随意地那样堆放在那里,形成了一片火红色的地毯。旁边的两尊白马雕像上已经布满了青苔,虽然白马依旧有着神气的姿态,但终究还是掩盖不了雕像被雨水侵蚀的痕迹,这里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人存在的样子。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这种地方我看不像是会有人在这儿住啊。”和花若语心中有着同样的疑问,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无聊地从地上捡起一片已经破了洞的枫叶,犹豫了一下,墨夜最终还是学着昨天莉丽丝的样子,将一只眼睛凑上去,想要从叶洞中窥视这个世界。
在视线和叶洞接触的一瞬间,眼前的一切立刻开始被改变,视线的缩小将所见到的一切细节全部放大,半空中飘动的树叶,面前花若语的长发随着风有节奏的摆动,这些原本被忽略掉的东西在这种视角下反而变的更加清晰,第一次,在这种视角下墨夜有了一种奇特的感觉,这个世界,现在就处于他的监管之下。
“这位施主,老衲不是人吗?”
就在墨夜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有些沙哑的声音,墨夜还保持着拿着树叶的姿态,刚准备转身,视线马上就被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所填满。
“啊!”
被眼前这个和尚的突然出现给吓到,墨夜大叫一声,然后急忙往后退去,步伐还有些不稳,最终少年只能一屁股摔倒在寺庙的泥土地上,和满地的枫叶来了个亲密接触。
“呃,老衲虽然长的丑了点,但是也不至于让施主您有这般反应吧。”摸了摸自己下巴上苍白的长胡须,和尚看着墨夜的这般反应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袈裟,圆圆的脑袋上一根头发也没有,还留着足够垂到胸口的胡须,眼前的这个和尚,怎么看都不像是惹人喜欢的样子。但就是这样一种模样,他的笑容却很有亲和力,和尚的笑容和头顶秋日的暖阳一样,能够直接到达墨夜心中最深处的那片地方。
“您好,冒昧来访希望没有打扰到您。”没有像墨夜表现的那般失态,花若语在看见这个和尚的到来后先是皱了皱眉头,但马上还是决定快步走上前,弯下腰,对着和尚行了一个礼,“您是这间寺庙的管理人吗?”
“打扰算不上,这间寺庙有时候的确也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过来添添生气。”摆了摆手,和尚对于花若语的态度似乎相当满意,嘴角微微勾起,老人露出一副慈蔼的笑容,“贫僧法号印乐,如施主所想的那样,我是这间白马寺的方丈。”
和尚笑着站在少年少女的面前,在说到自己是这间寺庙的方丈的时候,腰板还故意挺的笔直,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的不行,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已经有了花白胡须的老人,一身破烂的袈裟此时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显的有些炫目。
另一边——
“巴多罗买,请你离我远一点,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闻见你身上的那种汗味!”头上还绑着洁白的绷带,腓力坐在自己的病床上,对着一边正在看书的巴多罗买扔出一颗苹果,彤红的果实在半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准确落入男人的手中。
“谢了,腓力,正好我有点想吃苹果。”稳稳地接住腓力扔过来的苹果,巴多罗买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一边咬着,还一边翻动了一下手中的书页,似乎注意力完全被书中的情节所吸引,男人手上那道暗红色的烧伤痕迹在翻书的时候十分明显。
“啊!真是的,出任务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了,怎么住院也要和你一个病房,西蒙那边是在玩我吗?难道这么大个医院弄两个单人病房很难?恶心死了!”对于巴多罗买的动作没有丝毫办法,腓力只能一头埋进自己身后的枕头里止不住地发牢骚,一双白皙的小腿不停地摇晃着,敲打着病床,女孩的碎碎恋一如既往,即使在这种养伤的时候依然一刻不停。
“呃,腓力,皇后区就这一个大医院,每天都是人满为患,我们能搞到一个双人病房已经很不容易了。“抬起头,朝着手中的苹果咬下最后一口,巴多罗买对着旁边的女孩笑了笑,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演了,自从住进这间医院的第一天起,腓力的牢骚就没停过,到现在,巴多罗买已经完全习惯了自己搭档的作风。
“该死的教会,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吗?这破地方都成什么样了,也不管管,给他们的钱都拿去喂猪了?我为什么要在这种破烂的地方呆这么久啊。”从枕头中露出一只有些幽怨的眼睛,腓力看向巴多罗买这边的眼神让人有些后背发凉。
“你能这么想我认为我要代表皇后区的所有人民感谢你。”
“别谢我,要谢你去谢教会,说不定后勤部那群老不死的一高兴还会给这里拨点款。”
“那还是算了吧,陪那群家伙打太极一点意思都没有。“
“啧,真是没用。”对着巴多罗买抛出一个鄙视的眼神,腓力转过身,将身边刚刚被踹开的被子拉回自己的身上,然后就一头钻进漆黑温暖的被窝中,少女躺在病床上,整个人蜷成小小的一团,拒绝和外面的世界发生任何接触。
“唉,你这家伙其实也没看上去那么坚强嘛。”
“你又发现什么了?”被子中传来的声音有些模糊,但是语句中蕴含的意思还是能够准确的传达到巴多罗买的耳朵里。
“只是发现腓力你有时候也会表现的和马太那个小妹妹一样,就比如在睡觉这件事情上。”巴多罗买此时已经合上了自己腿上的书本,说话的言语中还带着一份笑意。
“嗯?”
“以后睡觉的时候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哦,一直闷在被子里空气不流通对呼吸不太好,而且半夜踹被子也很容易着凉的。”像是一个老父亲一般,巴多罗买从自己的病床上起身,拍了拍缩在被子里的腓力,男人所说的这些都是他这几天所亲眼看见的问题。
每一天医院熄灯的时候,腓力都会将自己缩进那个小小的被窝中,少女似乎在躲避着外面的黑暗,然后独自一人在自己的被窝中瑟瑟发抖。这样的情况每一天都会一直持续到半夜,等到她好不容易睡着了,马上,腓力又会不安分地将身上的被子给踹到一边,这个时候,巴多罗买就不得不起床去为自己的搭档把被子盖上,其结果就是连带着巴多罗买最近的睡眠也不太好。
“要你管!”被子中传来一阵恶狠狠的声音,即使隔着厚厚的一层被子,巴多罗买也能想象出腓力此时脸上的表情。
“行行行,我不管,但是以后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照顾好自己。”继续咧嘴笑着,巴多罗买完全不在意腓力对自己的态度,一边交代着一边转过身,视线在腓力身上停留了一下后就转到病房的门口,准备朝门外走过去。
“等下!”
刚准备往前迈开步子,手上就传来一阵力量阻止了巴多罗买的动作,回头看过去,一只白皙的手此时正拉住自己的衣袖,毫无疑问,阻止巴多罗买的正是腓力。
“嗯?还要骂我什么?”
“敢说出去就杀了你!”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虽然是威胁的话语,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完全不像是平常的腓力,少女此时拉住巴多罗买的动作倒更像是一份请求。
“知道了,不会说的。”
“砰!砰!砰!”
巴多罗买的话音刚落,病房外突然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似乎是被这阵动静所吓到,腓力还没有对巴多罗买的话回应什么就将手重新收进了被子中,然后没有了任何动静。
“请进。”并没有多想什么,巴多罗买对于这阵突兀的敲门声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马上就大声回应道,一边说着,还一边为旁边的腓力整理好被子。
“巴多罗买,你这个样子真像腓力他爸。”
伴随着大门吱呀的一声响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帅气的男人,约翰今天依旧穿着使徒专有的白色风衣,胸口的噬身蛇十字徽章在阳光的照耀下正闪闪发光,男人一进门就看见巴多罗买在腓力床边的行为,不禁马上打趣道。
“你可别和我开玩笑,谁家女儿整天叫嚷着要杀自己老爸的。”对着同伴耸了耸肩,巴多罗买朝着约翰的方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今天你怎么过来了,有事吗?”
“我的确是有事,不过现在并不急。”将双手插在兜里,约翰同样用自己的笑容回应了巴多罗买,男人一边笑着,一边侧过身,将门后的景象展露在巴多罗买的面前。
“你还是先把自己老熟人的事情处理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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