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4：前代使徒

“只是这样看上去是挺像的。”

西蒙的话音刚落，游舜就将自己的身体朝前方探过去，男人的那双眼睛放在屏幕上仔细打量了一下，随后，开膛手那张隐藏在蛇面具之下的容貌就出现在脑海的记忆中，让人觉得很舒服的五官，脖子上佩戴的银色十字架，有些消瘦的身材以及嘴角一直挂着的，看上去温暖无比的微笑，这样的样子，实在是很难让人把他和昨天晚上那个热衷开膛破肚，嗜血如命的恶魔联想起来。

“如果你们觉得这张画像没问题的话我这边也已经弄到他的资料了，和你们报告中提出的猜想没错，的确是圣十字大教堂的人。”

“是神职人员吗？”

“没错哦。”

对于游舜的话语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西蒙一边说着，一边就用手指在半空中唤出一个新的操作界面，输入密码之后，属于教会的那个噬身蛇十字的徽章就开始疯狂在半空中旋转，最终，呈现在游舜面前的就是那张画像主人的详细资料。

“唔，西蒙，我有个疑问。”

粗略地扫了一遍资料上的大致信息，心中的疑问却并没有减轻多少，男人皱起自己的眉头，随后将视线定格在自己的上司那边。

“你尽管问吧，本来我的职责就是为你们提供这方面的支援嘛。”

“这家伙在来到圣十字大教堂之前的信息为什么是一串乱码，是教会的情报系统漏了这家伙的数据吗？”

游舜将自己的手指按在面前的虚拟屏幕上，就在手指所指的简历位置，他们能够看到的就只有这个家伙来到圣十字大教堂之后的经历，至于这个男人以前的事情，他们一概不知，这对于一向以详细和严密著称的巴别塔数据库来说，这样的情况本身就相当不正常。

“你觉得以我的性格，会出现这种低级的错误吗？我对于数据的要求有多严格我想你每次给我写任务报告时是知道的。”

“也对，就你那个偏执狂一样的个性，这种数据如果也能被漏掉简直就是见了鬼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相当不好的回忆，游舜对着西蒙撇了撇嘴，然后就继续对着手中的苹果咬了一大口，原本甘甜无比的果汁此时被男人舌尖上的味蕾所吸收，一瞬间似乎也没有了刚才的感觉，游舜光是这样想想写任务报告的感觉，就感觉手中的苹果成了一坨难嚼的木头，一点食欲都没有。

“别摆出这样的一副表情嘛，做数据的，当然是越严格越好啊。”

“那也不是你每次在任务报告上像个疯子一样让我重写的理由。”犹豫了好半天，游舜还是决定将手中的那颗吃了一半的苹果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对于吃不下的东西，这才是它们应该有的归宿。“所以呢，你不给我解释下为什么这次你会在这份报告上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当然当然，这个我还是要做自我检讨的，你注意到这份报告的入库时间了吗？”

“嗯？五年前，怎么了？”

“看来你真是不关心我啊，我上任的时间点是什么时候你忘记了吗？”

“额……”

摆出一副思索状，游舜用尽全力在自己的脑海中寻找着和西蒙上任的时间有关的记忆，似乎印象相当模糊，不管游舜怎么回忆，都只能想出一个大概的样子。

“唔，六年前？还是七年前……”

“也是五年前，哇，我真的好伤心，有我这么好的上司你居然一点都不庆幸的？连个上任时间都不记得。”

整个人完全趴倒巨大的办公桌上，西蒙对着游舜摆出一副泪眼，试图获得男人的一份可怜，但是效果似乎是并不好，游舜看见他这副模样之后直接就扭过头去，佯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

“所以，你的意思是？”

“所以我的意思是这份数据压根就没有经过我的手，这是属于上代西蒙的任务，做出让这种数据入库决定的是他。”

“上代西蒙？”

被西蒙的话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到虚拟屏幕这边，此时笼罩在游舜心中的那团迷雾变的更加庞大，在游舜的脑海中，对于上代西蒙的印象更加不清晰，唯一记得的也只有他死于那次对于【傲慢】的讨伐战中，这样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此时突然冒出来，不由得将本来就浑浊无比的潭水搅的更加混乱。

“对哦，上代西蒙和我一样，也要对数据库的数据进行管理，而当时他肯定是看见了这份乱码的文件的，但是鬼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会让这种看起来肯定不符合规定的简历入了数据库。”

“听起来完全不像一个总参谋的身份会做出的事情，倒不如说感觉更像是在利用自己的职位给某些人开后门。”

“是吧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就是在给某些人开后门吗？老实说我都怀疑他收钱了，果然这样看起来，还是我的业务能力出众一些。”

高高举起自己的双手，西蒙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点着自己的脑袋，对于游舜给出的猜想表示赞同，一般来说，不合格的数据都是要打回去修改到合格为止，而像是现在这种满是乱码的文件，看起来就完全是充数的，只是为了给这份数据的主人一个身份证明而已。

“但是——”

“但是？”

“但是其实我这边也有一个猜想可以让他做出这种决定的做法变的顺理成章。”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西蒙抬起自己一直趴在办公桌上的上半身，然后又开始操作起自己的虚拟键盘来，男人的一双手在键盘上运动的飞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是一份报告展现在游舜的眼中。

“我在之前看了上代西蒙以前的工作报告，发现其中有几个很不对劲的地方，这个家伙经常性的不在参谋室内，而是在外面不知道什么地方鬼混。”

“听起来你和他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你这种可以在参谋室待到死的人想必和他是相处不来的。”

对对对，所以我在看这份报告时有多难受你知道了吧，我可没办法理解一个整天喜欢往外跑的人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点了点头，对于游舜的调侃并没有表现出否认的意思，西蒙再次操作着键盘给出一张图片，“所以我特地去看了一下他的消费报告，看看他都是在外面干些什么。”

“你这算是侵犯别人隐私了吧喂，人家好歹也算是你的前辈。”

“别这样说嘛，我也是为了巴别塔嘛。”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西蒙一边说着一边还对游舜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这一看可就把我给整懵了啊。”

“怎么说？”

“这家伙每一次出去都会在一个咖啡厅消费两人份及以上的餐点与饮品，更过分的是，他有一次甚至为另外的七个人买了单。”

“人家只是和朋友出去小聚一下？”

似乎是觉得西蒙的反应有些过激，游舜表示有些不解，适时地出声提醒道，出去为朋友买单也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在之前还在学校读高中的时候这种事情也没少做。

“不可能是和朋友出去聚一下这么简单，先不说他的关系网根本就没有什么很亲近的朋友，就是这个出去的频率，有一段时间基本是每天一次的频率你觉得这是用朋友解释的通的？”

“好像是多了点。”

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游舜的表情此时变的有些尴尬，他没有想到西蒙居然会查到这种地步，不只是平常出去的消费记录，就是这位前辈的关系网，此时西蒙都了如指掌，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你很难想象你会有什么隐私是他不知道的，想到这儿，游舜就不由得往后面退了退，似乎是想和屏幕那边的人拉开一些距离。

“更关键的还有一点哦。”

“嗯？”

“你知道在那次他请了七个人的咖啡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西蒙将视线放到游舜这边，似乎是发现了游舜后退的动作，男人不由得重重地吸了吸自己的鼻子，看样子是有些不太舒服。

“发生了什么？他破产了？”

“破产是什么鬼，在当天晚上，一伙七人的武装分子突破了巴别塔直属的物资储备仓库，它们似乎是对于我们的安排了如指掌，不费吹灰之力就突破了我们的防线，那次带来的损失相当巨大。”

“所以你的意思是？”

不自主地就将手指放进嘴中啃咬了几下，游舜摆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开始仔细思考西蒙所诉说的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基本上每天都有的外出聚会，错误的数据报告，以及和宴请人数刚好相等的暴民武装人数，这一切，似乎都只能指向一个可能性。

“我的猜想是，我的这位前辈可能立场有点问题，他给我的感觉，似乎并不是在为巴别塔效力，他上面的指挥，应该另有其人，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他为什么会让那份错误的数据报告入库以此来给开膛手一个身份证明。”

“所以你就想从这次这个错误数据的主人【开膛手】入手，从他那里找出一点关于上代西蒙的东西来？”

“Bingo！就是这样没错，目前能够证明我猜想的就只有这一条线索了，所以小游舜你任务重大哦。”

将手指摆成一个手枪的模样，然后对着游舜开出一枪，西蒙的脸上现在满是孩子气的笑容，和那个看起来高贵无比的样貌完全不搭，现在的这个西蒙，就像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孩子，总是喜欢做出这种幼稚的动作，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从来不会有人敢去怀疑他的业务能力，这个男人恐怖的智力，只是存在于巴别塔之中，就能让所有的人吃上一颗定心丸。

“啧，我知道了，说是官方发布的任务，其实我又算是在为你跑腿了是吧。”

发出一阵不耐烦的咂嘴声，游舜转过头，看了看一边已经输了一半的点滴，似乎是对于这样的速度有些不满，男人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重重地拍在还插着针头的位置上。

“别这么说嘛，我们双赢，双赢！哈哈。”

“我双赢你个锤子，回去后如果你给我的【圣徒】交不出一个满意的答卷，

我就直接当面手撕了你，让你亲自去找那个前辈问问。”

“噫，男人这么暴力是没办法讨女孩子喜欢的，你说对吗？枫棠小姐?”

“啊，我……”

没等枫棠做出更一步的回答，西蒙就露出一副得逞的微笑，在看见游舜也把视线转到枫棠这边后，他迅速切掉了两人的通讯信号，转眼间，原本还有亮光充斥着的参谋室就重回黑暗，只留下一边还在乖巧等待的着的夏娃一脸关切的眼神。

“呼——”

窝在自己舒服的办公椅上，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西蒙再次将虚拟键盘操作开，几份资料迅速地就被打包好，发送到游舜的那边，他能够做的数据支援就到此为止，剩下对于那个开膛手的讨伐还是只能看游舜的，对于他能够给自己带回怎样的信息，西蒙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世界蛇啊世界蛇，你这个组织真是挺厉害的嘛，居然能够渗透到使徒这个阶层，你这样让我平常怎么去看我那些伙伴们？如果就这样把隐藏在他们里面的那些臭虫揪出来实在是太伤和气了。”

端起自己桌子上的酒杯，然后将杯中血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就在刚才酒杯底部遮住的位置，摆放着一份资料，资料的旁边，一个特殊的叉形十字架和世界蛇的噬身蛇图腾叠放在一起，看起来醒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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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匹斯山的山脚下，又是新的一天，阳光一如既往，朝整座圣山播撒着自己的那份温暖，成群的白鸽不时地会划过远处蔚蓝的天际线，在蓝色的碧空中留下自己那道洁白的倩影，对于此时此刻在山脚下聚集着的少男少女们来说，这一天也是这次毕业旅行的最后一天，今天之后，他们就将迈入阿斯嘉特社会的大门，正式为自己以后的人生开启一个新的旅途。

“所以，为什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样子显的有些无奈，墨夜看了看正在旁边一脸无辜玩着枫叶的莉丽丝，又转过头看着在不远处集合着的自己的同学们，心底不由得对于安老师做出的安排感到有些无语，今天一整天由他来保证莉丽丝的安全，而安以空给他的说法，是因为他们四个人得再出去接一个朋友回来，这让墨夜怎么想都觉得是在糊弄人。

“这群大人们真是不靠谱，自己出去玩，也不管莉丽丝小姐你，今天和我在一起可能会有些无聊哦，希望你不会在意。”

【没事。】

“那就好，那我先去那边大部队集合，等解散后我就过来这边找你，记得不要乱走哦。”

对于莉丽丝回答问题的方式已经见怪不怪，墨夜看着少女只是露出一个笑脸，随后很自然地将手放在莉丽丝的脑袋上拍了两下，似乎被墨夜的动作弄的有些惊讶，两人皮肤接触的一瞬间，少女拨弄着树叶的动作就直接楞在了原地。

“唔……”

发出一阵疑惑的声音，莉丽丝花了好半天才从被拍脑袋的动作中反应过来，少女蹲在地上抬起双手，摸了摸被墨夜触摸过的位置，柔顺的发丝从指尖流过，让人的鼻腔中被洗发水好闻的香味填满，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理了理自己的刘海，随后，少女的视线直接偏转，落到墨夜已经远去的背影上。

一头如墨的黑发，相当匀称的身材，明明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墨夜远去的步子却沉重无比，就像是在不知不觉间背负了整个世界的重量一般，少年的背影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并不像他平常的那样平静。

“嗯……”

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莉丽丝缓缓从地上站起身，然后将那片火红的枫叶捧在自己的胸口，就在她那双如同星空一样的眸子中，少年的背影仿佛占据了视线中的所有，将世界的一切都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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