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1：风与雾

“凌空起舞吧，希尔芙！”

教具的解放命令直接下达，约翰只是将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在自己的面前挥开，几道狂暴无比的气流就以一往无前的姿态开始朝周围扩散，高速的气流流动搅乱了这片区域的环境，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在男人的周围创造出一片巨大的真空区域，氧气被消耗殆尽，随之而来的，就是刚才还肆无忌惮的火海在这些风暴的面前失去了自己的威力，最终只剩下几簇零星的火苗。

“看来你的能力并不是火焰啊，如果是以太造成的火海的话，我的风暴应该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把它们扑灭的。”

“我也不记得我给你说过我的能力就是火焰啊，谁会用那种像个莽夫一样的能力。”

隐藏在自己的迷雾之中，古悟发出一阵轻轻的笑声，男人往旁边挪动了两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随后，就将右手朝自己的身后探过去，在触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入手的是一阵极为熟悉的沉甸甸的手感，古悟低下头，打量了一下手中的这把武器，随后，就像是勾起了某种不太好的回忆一样，皱了皱自己的眉头。

“以晴，你给我准备武器的时候是故意的吧。”

用手扶了一下耳边的蓝牙耳机，古悟特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虽然声音不是很清楚，但是那种略微颤抖的语气还是很容易让人听出他现在的情绪。

“嗯，我故意的，我在买的时候还特意想了想，你也是时候从那段经历中走出来了，如果连这个都面对不了，你这个罪王的名号也别要了。”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依然选择逃避，我会在这里被那个使徒给干掉。”

“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可从来都不会去想，毕竟我的小马仔可不能是这种废物。”

耳机中传来一阵属于安以晴轻轻的笑声，不用面对面古悟都能够想象出这个女人此时脸上是怎样的一种表情，从来不会给别人任何余地，在她的面前你似乎就只能剩下服从这一个选项，这就是安以晴一贯的作风。

“真是的，你这个大姐头都不知道心疼一下小弟的吗？”

“心疼你这种任务可轮不到我来，我记得你这个家伙一直以来都是喜欢自己舔自己的伤口的吧。”

“也对，这种事情我倒是相当拿手。”

站在原地微微一笑，古悟深吸一口气之后，就抬起头重新看向前方，身为迷雾的主人，这些以太形成的障眼法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在不远处的对面，约翰每往前前进一步，风暴侵蚀的区域也就随之扩大几分，眼见着就已经到达了迷雾的边缘，银灰色与青色之间开始激烈的碰撞，在整片区域的上空迸发出一阵阵闪烁的火星。

“柯尔特响尾蛇型，马格努枪弹，口径九毫米，全长229毫米，重量1190克，弹容量六发，嘁，和以前我用的那把一模一样，果然，即使这么久，这些信息还是一股脑地就能自己冒出来。”

轻轻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古悟的脸上此时完全是一副苦笑的表情，右手将这把致命的左轮枪从枪袋中抽出，一刹那间，金属表面的银灰色光芒就占据了男人的整个视线，熟练地开启左轮的转鼓式弹仓，古悟立马就从口袋中摸出六发崭新的子弹装填了进去，弹壳与枪械之间发出一阵清脆的摩擦声，就像是在奏响一曲交响乐一般，直达古悟的灵魂的深处。

“说起来，大姐你应该不会给我准备普通子弹去对付使徒吧。”

这个你还是可以放心的，给你准备的普通子弹一共十二发，其余还有在黑市上买到的几种特殊子弹每样各六发，你到时候看弹头颜色应该就能区分出来。”

“你的野路子倒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管用，说真的，我超想看看黑市那群家伙发现自己惧怕的是个女人时候的表情。”

“我也挺想看看的，但就是没机会。”

子弹的装填速度很快，并没有用多少时间就已经让这把左轮枪处于满载的状态，古悟熟练地将弹仓甩进枪械之内，随后，就直接将枪口对准了不远处约翰的位置，无形的气流依旧在使徒的身边旋转着，只要再稍稍往前一步，就能直接刺入古悟这边用来防御的迷雾之中。气流已经开始将这边的【无名之雾】搅动，把整个区域都染成一片绚烂的青色。

“砰！”

没有任何征兆，还没等青色的旋风继续往前踏出一步，古悟就扣下了手中的扳机，枪口喷吐出一条耀眼的火舌，在火药爆炸产生的巨大推力作用下，一颗九毫米马格努子弹就被气流推送了出去，子弹在迷雾中旋转着划出一道完美的流体形弹道，犹如夜空中划过天际的流星，最终将自己的旅程终点站定在了约翰的额头正中央的位置。

“二话不说就出手，你这点我倒不是很喜欢。”

依旧保持着将双手插在自己的风衣口袋中的姿势，约翰在到达迷雾边缘的同时也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古悟那边开枪的声音相当引人注目，几乎是在他扣下扳机的一瞬间，约翰这边的区域就开始产生了一丝变化。

原本狂暴无比的旋风瞬间收敛起自己的威势，如果说刚才的风暴还是能够刺穿一切的矛的话，那现在，环绕在约翰身边的这些无形的气流墙壁就是坚固无比的盾，男人身后那对由闪光羽毛组成的双翼缓缓朝外舒展，在转眼间，就将这面坚实的气流壁垒扩散到整个男人的整个正面。

“咚！”

高速的子弹撞击在气流的墙壁上发出一阵闷响，似乎是在一瞬间就被卸去了大半的力量，子弹只是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下，就开始放慢自己旋转的速度，已经是竭尽全力想要突破这道防线，但是力量之间的差距终究是明显的。此时此刻，这枚子弹就如同不小心冲入了蛛网的猎物，绝对没有再继续挣扎的可能。

“子弹？身为亚种却使用这种武器，你这个家伙倒是挺有意思的。”

将右手从风衣的口袋中抽出来，约翰在看清楚朝自己袭击过来的是一枚弹头之后，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一个感兴趣的表情，男人将指尖对准半空中被捕捉到的子弹的方向，随后，摇了摇头，打出一个响指，刹那间，伴随着清脆的响指声到来的，是整个空间内气流形态的再一次变化。

“禁空区域！”

无形的气流墙壁在约翰的话音刚落后瞬间溃散，但是，这并不意外着那枚被阻挡的子弹就可以长驱直入，命中自己的目标。男人的白色风衣衣摆被周围狂暴的气流吹的上下翻飞，还没等子弹继续自己的旅程，坚硬的金属弹壳表面就开始出现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裂纹，原本硬度惊人的金属此时就像是一块豆腐一般，在气流的面前毫无抵抗能力，转眼间，就被男人身边爆发开的风暴碾压成了齑粉。

“妖精弓·殇！”

攻势还在继续，在子弹被气流化为尘埃之后，约翰就将自己的整个身体侧过来，右手横在胸前，摆出一副拉弓的姿势，明明手中没有任何有实体的东西，但是从他的指尖中爆发出的气势却仿佛可以吞没天地一般，无数的气流在男人的面前旋转着，即使是古悟的灰雾此时都不得不朝后方涌动暂避锋芒，身为使徒的教具，【希尔芙】这一击的威力肉眼可见。

“轰隆！”

气流组成的箭矢在一刹那间就朝着前方涌动开，狂暴的气压从约翰的指尖出发，瞬间就撕碎了整片区域的以太防御，无可阻挡，无可匹敌，当青色的光芒彻底没入前方的【无名之雾】之后，整个雾气的正中央就爆出一阵巨大的轰鸣，一切的气流都随着约翰的心意而动，就在整个迷雾的正中央，此时不停旋转着的以太化为这场风暴的巨大风眼，将其中的一切吞噬殆尽，两种以太之间的碰撞不停地擦出一道道闪烁的电光，就像是在争夺彼此的地位一般，带起一道直达天际线的狂暴龙卷。

“我的教具【希尔芙】可以控制整片区域的气流流动，托它的福，我可以用这种力量造出最为恐怖的风暴，拥有着十二把使徒教具中最为巨大的攻击范围和最灵活的控制方式，这样的它一直是我最信赖的伙伴。”

将拉弓的那只右手重新揣回自己的风衣口袋中，约翰在看见面前这道由以太组成的雾墙被【希尔芙】彻底撕碎之后就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目前为止，讨伐的行动和自己预料中的一模一样，普通的亚种在面对使徒级别的攻击时不会有任何的反抗能力，现在的情况就是最好的证明，剩下自己要做的就是回到源氏重工，和源镜月签一份合同就是了，简单的工作可以带来如此大的收益，这是一场划算的买卖。

“嘁，既然知道我是使徒还做出这样的挑衅，也不知道你这个亚种是不是傻，现在这样的局面应该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了，被风暴撕碎的瞬间不会有任何的痛苦，你可以毫无负担地结束自己这段走错路的人生。”

站在原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在感叹着什么，约翰一边呢喃着一边就转过身，准备离开这片区域，男人的身后，暴风眼依旧在疯狂旋转，这样的景象应该还会持续好一段时间。头顶的那片蓝天此时已经完全被一片黑压压的阴云所覆盖，这样看上去，就让人心情压抑的不行，能够改变天气以及环境的武器，这样的教具就是使徒所拥有的最为强大的武器。

“狂喰。黑暗丰穰之女神！”

“呜！”

就在此时，还没等约翰往回踏出第一步，身后的暴风眼中就传来一道刺耳到极致的哀嚎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挣脱束缚自己的牢笼一般，原本已经成为了漩涡状的灰色气流表面此时冒出了几道奇怪的突起，还没等约翰有所反应，只是在男人刚刚转头的一瞬间，一道泛着灰白色的气流箭矢就从暴风眼中爆发而出，随之而来的，是约翰视线中的地面上划开了一道巨大的沟壑。

“这是！？”

来不及伸出手重新展开和刚才一样的气流壁垒，约翰只能站在原地迅速运转起自己的以太，青色的光芒完全覆盖在自己的身体表面，身后的那对闪光羽毛此时也朝前舒展，将主人完全覆盖在其中，此时的约翰，看起来就像是一颗由羽毛组成的巨大的茧一般。

“轰隆！”

和刚才约翰打出的那发箭矢一模一样的威力，整个环境的气流再次被搅动成漩涡的模样，以约翰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巨大的风暴眼开始汇聚，由水泥铺成的地面完全损毁，四处都蔓延起一丝丝细小的密纹，一时间，气流的呼啸声和那道像是怪物一般极致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让整片天空都展现出一种绝望的模样。

“妖精弓·缚！”

不可能让自己一直处于这种坐以待毙的情况，隐藏在自己的闪光羽毛之中，约翰透过羽毛间的缝隙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此时是怎样的一种景象，肆虐的气流如同利刀，将领域中的一切撕的粉碎，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约翰立刻就将一团青色的以太凝聚在手中，然后用拉弓的姿势朝着自己所在的地面射出一箭。

“哗啦！”

这一次的箭矢和刚才打向古悟的那一发完全不同，以太只是没入地面的一瞬间，周边的地面上那些原本因为风暴而形成的裂纹就变的更加细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中活动一般，几粒碎石瞬间就被化为齑粉，冲天的青色以太直接从地面中喷涌而出，随后，就化为几道锁链的模样包裹住正在肆虐的巨大风暴，气流之间开始互相融合，逆流的空气就像是一把工具，直接卡在了正在运转的暴风眼中心，伴随着一阵爆发开的巨大气浪，刚刚还足以摧毁一切的风暴转瞬间就没了身影。

“虽然我也想快点开始我的下一段人生，但是恐怕你这个毛头小子还差了点意思。”

在原地不停地喘着粗气，在努力克服掉不断涌上脑部的窒息感后，约翰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正前方，那是一个如同小山一般，浑身漆黑的怪物，看上去整张脸上只有一个不断滴着粘液的巨嘴，就在怪物的头部位置，无数的触手正朝着周围舞动着。挑衅一般的话语来源此时就在怪物的脚下，一脸贱兮兮的笑容，身上的衣服毫发无损，和约翰这边狼狈的样子完全不成正比，古悟此时举起手中的那把柯尔特左轮，坏笑着看向这边年轻的使徒。

“对古神的力量不敬，最终的结果只有跌入深渊，这就是我这个老骨头给你这个年轻人上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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