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与雇主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虽然僵尸的力量给张异在某些方面带来了不少便利，但是也在某些方面带来了不少不便，还有些方面没有得到改善，比如说现在，僵尸的力量并没有提升张异的方向感，不能帮助他找到回红月馆的路，就算已经猜测到阿黑绝对会因为自己在外面浪费太多时间而大发脾气，但该迷路的时候还是会迷路。

就在他终于放弃自己那不靠谱的方向感与记忆力，准备依靠地图时，自己身后的脆响让他下意识地把视线转向声响传来的地方。

张异现在是在一条人行道上，在一旁划分机动车道与非机动车道的隔离栏上，有一名欧美少女正漫步在上面。对于她而言，脚下的隔离栏就像体操队员的平衡木一样，不同的是，体操队员很难像少女表现出那么轻松的神色。

吸引张异目光的不单单是少女的淡定，还有她的绝色，毕竟张异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貌与气质并存的女孩子。

少女身穿哥特风格的黑色长裙，黑色的长袖立领上衣将少女发育良好的身姿粗略地勾勒出来，暗紫色的腰带紧紧地裹着少女纤细的腰肢，一把小镰刀被别在腰间的位置，全身上下偏暗的服饰和少女白皙到了极点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她整个人充满了神秘感，而裙摆与上衣的白色花边又为她增添了一份典雅。少女淡金色的秀发被扎成一个直垂腰间的高马尾，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练，她那精致的面庞完全是红颜祸水级别，如同众神所祝福的雕像获得了生命，气质高贵，而又不失温柔，尤其是那双拥有海蓝色瞳孔的眼睛，仿佛可以直接令他人的灵魂迷失在那片蓝色里。

少女走到张异的身旁时，踮起脚尖，单脚原地转了个圈，略微蓬松的裙摆微微上扬，她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道：“怎么了?被妾身的美貌迷住了？”少女的声音非常的清脆、悦耳。

张异愣了愣，硬生生说了句：“小姐你中文不错。”

“……虽然很高兴你的赞赏但是重点是我的中文水平吗？”

“嗯……怎么把自称由‘妾身’改为‘我’了？”

“我刚刚问的是外貌问题你怎么一直纠结于语言问题上啊！”少女低头扶额，“算了，我早该有心理准备。实际上刚刚我认为我更适合‘我’这个自称。”

“啊哈哈哈，我答非所问还真是抱歉了，毕竟是第一次和外国人打交道，难免有些紧张，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张异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和漂亮女生打交道，难免有些紧张嘛。”

“谢谢你的赞美。”少女微微一笑，从隔离栏上跳下，落在张异身旁，“那么这位双手拎着箱子，背后还被这个大木箱的少年现在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呢？”

张异坦然承认自己遇到的问题：“我迷路了。”

“我也是。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迷路的？”少女接着问道，“我是因为人生地不熟，毕竟我才来这地方没多久。”

“我是……”

张异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少女打断了话：“和少年你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张异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也是人生地不熟？”但是少女并没有急着回答张异的问题，而是打了个响指，顿时，一只黑色的小蝙蝠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落在少女的手指上。

“这小子知道路，跟着它走，别告诉我你的夜视能力没办法看到它。”

张异忽然喊了句：“嗨，等一下！你知道我要去哪？”

“不就是红月馆吗，僵尸少年。”

被揭露身份的少年怀着侥幸心理说道：“如果这是个玩笑那还真够低级的啊。”他在结束和妹妹的通话后就解除了僵尸状态，理应不被察觉才对。但是少女的声音突然一变，变得非常平稳，就和张异之前听到的神秘女士的声音一模一样：“所以说，你身上残留的尸气还没有消散掉。”

“是你！”张异惊呼，“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的变声技巧而已。”少女变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在这里跟你提两点事情：第一，世界既然存在僵尸，那么你就该对于接受吸血鬼的存在做好心理准备；第二，虽然我并不是死板的、纠结于尊卑秩序的人，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适当地在说话时加上敬语，毕竟我就是雇用你的人。”

“纳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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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以上就是你和雇主的相遇？”在红月馆前院角落里，有一家三层楼的古典风小咖啡馆，虽说如此，里面同时还有酒吧和餐馆所拥有的设施。而变成黑猫的阿黑正趴在一楼的吧台上，询问着正忙于用鸡毛掸子扫落桌子上灰尘的张异。黑猫形态下的阿黑除了四肢和尾巴尖是白色，其余的毛发都是如同墨水一般的黑。

“是啊，很不浪漫不是吗？”

阿黑叹了口气，说道：“下次记得，我喜欢喝高粱酒，实在不行桂花酒也可以，洋酒实在不适应。我先去休息了。”说完，她便摇着尾巴走掉了，也不知道溜到什么地方去了。

几分钟后，金发少女走进咖啡馆，向张异询问道：“处理完了吗？”

“得嘞，大小姐，虽然地板还留有不少灰尘，但是桌椅还有吧台已经把灰尘都扫干净了，如果您不在乎细节的话现在就可以上座。”

结果金发少女真的不在乎细节，直接坐到吧台前的一张高脚凳上。

“那么，张异，你会调酒吗？”

“自学过一点，还不够熟练。”张异谦虚地回答了雇主的问题，“有什么问题吗？”

金发少女单手托腮，手肘撑在吧台上，说道：“那么你就给我调一杯酒吧。”

“好的，请稍等片刻。”张异微微点头，开始进行调酒的准备：首先要把手洗干净，然后集齐调酒所需的材料，“虽然有些不合适，不过您不介意我调拥有增进食欲功效的酒吧？接下来我要调我最擅长的调酒。”在得到金发少女的允许后，张异从吧台的储物箱里拿出一个的雪克壶①、一根捣棒、一台榨汁机与一个量杯，接着从身后安在墙上的储物架上取下辣椒油、芹菜盐、番茄汁、干辣椒粉、黑胡椒粉各一瓶，并从自己收纳买回来的酒的箱子里取出一瓶伏特加。

“哦——这是……血腥玛丽？”

“没错。”张异最后从吧台下面的小冰箱里拿出一枚柠檬、一根芹菜杆和一个30立方厘米的冰块，并用捣棒将冰块捣碎，“不过这地方虽然破旧，没有人打扫，但似乎有人在囤积生活物资，而且电线和自来水供应也早已经准备好了。”

金发少女回应道：“毕竟总不能让留守在这里的仆人们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外面采购物资，尤其是水电。”

张异将捣碎的冰块放入雪克壶中，滴入少许辣椒油，再用量杯量取了大约5盎司②的番茄汁，和伏特加一同倒入雪克壶中，接着将柠檬切成两半，其中一半被张异徒手榨汁，汁水被挤入雪克壶中，最后他用雪克壶将里面的材料摇晃均匀，倒入一个鸡尾酒杯中，并撒上黑胡椒粉和干辣椒粉，用芹菜杆搅拌。

“请用，Bloody Mary，血腥玛丽。”

金发少女端起酒杯，慢慢地将暗红色的鸡尾酒倒入口中，待她将酒杯中的酒完全喝光后，张异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问道：“怎么样？”

“你就不介绍一下这个鸡尾酒吗？”少女没有急于评价，而是让张异先介绍一下自己的调酒。

张异清了清嗓子，说道：“‘血腥玛丽’指十六世纪中叶英国女王玛丽一世。她心狠手辣，为复兴天主教杀戮了很多新教教徒，因此得到了这个绰号。本款鸡尾酒颜色血红，使人联想到当年的屠杀，故名。血腥玛丽鸡尾酒最早诞生在20世纪20年代的巴黎哈里纽约酒吧。一位名叫费尔南德的调酒师发明了血腥玛丽鸡尾酒。在此之后不久，世界另一头的美国就颁布了荒唐的‘禁酒令’。禁酒令解除之后美国各大酒吧豪饮血腥玛丽鸡尾酒，以纪念这持续了十年的暴政。”

“嗯，背景知识是了解了，然后呢？”

“然而，因为血腥玛丽的颜色与材料都和番茄有关，因此在禁酒令时期，这种酒在地下酒吧非常流行，常用来帮助喝酒的人过足酒瘾的同时躲过检查。大小姐你不觉得我们就和禁酒令时期泡吧的人很像吗？您是吸血鬼，我是僵尸，都因为不被世间认可而不得不隐藏起自己，但我们又离不开它，因此需要一层伪装，而与番茄汁相似的血腥玛丽就如同我们的伪装，因为我们是依靠与人类的相似性而与世间产生交集。”

张异的话引起了金发少女的兴趣，于是她进一步问道：“那么你认为我们这种存在既需要远离世间，又离不开世间对吗？”

“可以这么说吧，毕竟我之前在来东帝市的路途上曾因为泄露自己是僵尸的身份而造成过小小的恐慌，但是我自身也在享受着这个世间所带给我的。不过说真的如果哪天世人可以接受我们这些非人类的存在，估计我也不用为了隐藏身份而绞尽脑汁了。”

“如果可能的话，”金发少女笑了，“说不定这一天不会太远。”她往桌子上放了两张百元大钞，“说真的，你调的酒味道真心一般，甚至可以说有些怪，伏特加少了，难登大雅之堂。另外，就算洗干净手了，也别直接用手捏爆柠檬来榨汁，有辅助工具就要使用。”说完她起身离开。

“但是味道是不是最适合你的？”张异连忙问了一句，但金发少女给他的答复，只是一个温柔的微笑。

“真是奇怪的大小姐。”他看着空荡荡的咖啡馆，摇了摇头，打算将一楼地板大致拖一遍后就准备睡觉，为明天的开学养足精神。张异将桌子上的两张百元大钞拿起，发现钞票之间还有一张写有娟秀字体的纸条：“張異，這段時間，我其他的僕人會陸續到達紅月館，你要做好工作。另外，你的房間在咖啡館三樓。最後，我的名字是凱薩琳，記住了。”

看到这张纸条时，张异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大小姐是怎么知道自己妹妹给自己打了很多未接电话的？不过又转念一想，说不定是什么小法术之类的，想到这他整个人都释然了。

毕竟，虽然现在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凯萨琳是一名吸血鬼，一名可以把自己从死亡边缘拯救过来的吸血鬼。

（注释①雪克壶：雪克壶又名摇酒壶，不锈钢制品，通常用来调制一些不易混合的鸡尾酒。

②盎司：1盎司=28.350克）

(这是凯萨琳的人设图，感谢阿回人设铺子的大触凛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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