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总算是结束了

“关于这个，先前显形失控的吸血鬼在被运送入手术室后没多久就因为失血过多与体内组织坏死而死亡。刚刚的验尸结果显示，这名吸血鬼是被强制由人类转化过来的。”

凯萨琳点了点头，说：“我打算具体看一看尸体的情况，打扰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法医还没来得及说完，便看见凯萨琳走进了手术室。

室内正中央的手术台上，躺着一具穿着手术服的尸体，悬挂在正上方的无影灯如同一个巨大而无情的瞳孔，无聊地打量着下面的尸体。这具尸体原先是一名长相英俊的男子，但在变成吸血鬼后便经历了一系列倒霉的事情，最后在重伤而死后更是沦为了何静手术刀下的被切割物和年轻法医们的实习工具。

“啊，凯萨琳小姐，您来啦，也不先说一声，以便我迎接。”何静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吃着香辣味的泡面，看她悠哉的样子，似乎验尸已经结束了。

“现在不需要拘谨，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也不会在乎那么多。”凯萨琳打趣道。她走到手术台上的尸体旁，细细打量着这具尸体，同时向一名有些上了年纪的法医手里要了一份验尸报告。

尸体的腮帮子被整个切了下来，标志性的尖牙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在无影灯的灯光下反射着令人不安的光芒，紧闭的两排牙齿组成一个扭曲的笑容。它的腹部被人用手术刀划出一个长方形的口子，里面的内脏正与空气直接接触，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右臂被剐得几乎只剩下白骨，至于左胸则被开了个大洞，原本放在里面的心脏正在腐烂着，被装在手术台旁一个装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罐里。

这名吸血鬼似乎仍然还活着，因为他那一双漂亮的眼睛没有闭上，还在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当凯萨琳和这双眼睛对上的时候，她似乎从里面看出了一丝仍旧无法消散的骄傲和——怨恨。

就是这种眼神让那两名年轻法医有些受不了，选择在外面休息，而这个眼神在凯萨琳面前，换来的只是她带着嘲笑的目光。

那两名法医在手术室外，看着凯萨琳的背影，小声交谈着。

“她是贵族对吧？好像还是一个公主诶！所谓的公主不应该是待在深宅大院不问世事且有些娇气的那种人吗？为什么她能够那么坦然面对死尸啊？”

“说不定是因为她是吸血鬼……”

“就算是吸血鬼，一个公主能够坦然面对尸体也太——靠！她开始亲自解剖了啊！”

“那执刀的手法，那下手的角度，那行云流水的切割……她怎么直接把肋骨给取下来了？还是徒手？就算是戴上手套也……”

“这哪里是贵族家的千金小姐啊。”

凯萨琳的声音突然传来：“我都听到了。下次在背后议论别人记得小点声。”

“是！非常抱歉！”两名年轻的法医立刻站了个标准的军姿，大声喊道。

“不要那么拘谨，现在不是正式场合。”凯萨琳将手中的肋骨放在托盘上，“还有，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公主而已。”

这叫普通？两名年轻法医腹诽道，那我们算什么？

“知道吸血鬼将普通人类转化为同族的过程叫什么吗？”凯萨琳在重新翻阅报告时，忽然问了年轻法医们一句。

“初拥吧。”

“对，初拥，吸血鬼在这时候会吸食被初拥者的血液同时，将自己的血液注入到被初拥者体内，一点一点置换掉被初拥者的血液，直到被初拥者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人类的特征为止。”凯萨琳将报告交还给有些上了年纪的法医，不忘向他表达谢意，“你们作为这负责神秘生物方面的法医——的实习生，这些应该都知道的。”

两名年轻法医几乎是同时点头。凯萨琳身上有一种让人下意识地信任的人格魅力。

“但是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拥有将人类转化为同族的能力，也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能够承受初拥。得要拥有一定的实力的吸血鬼才能够初拥人类，至于人类该怎么接受吸血鬼的初拥，得要看个人特质了。不同家族的吸血鬼往往有着不同的特点，尤其是在血族十三王议会——”

年轻法医们立刻竖直了耳朵，这可是他们没有听过的内容，学校里的老师可没有讲过这些。

这时候，一直在角落里休息的、有些上了年纪的法医咳嗽了一声，提醒道：“吉罗缇娜小姐，这些是他们还不能够接触的东西。”

“抱歉，正讲到兴头上，有些忘了，不过也没关系吧？反正他们早晚要知道的，而且也不是什么特别机密的事情，你就别管你学生那么多了。”

但是这名老师很明显不打算让步：“然而也不是什么能够随便给别人知道的事情。”凯萨琳只好在两名学生哀怨的目光中摊了摊手，结束了这次教学：“本来你们挺幸运的，能够得到我亲自教学——”

她话锋一转，转而问向老师：“那么，也就是说，这名所谓的吸血鬼体内，人类的血液还没有完全和吸血鬼的血液相融合是吗？”

“对，所以他才会发生那么剧烈的排斥反应与显形失控。实际上，如果没有体内那些尸毒的刺激，他也很难活过今天……不过这尸毒是怎么回事？”

“不要在意细节。”

“根据以往的事例来看，这种强制将人类初拥，转化成吸血鬼的成功率是很低的，而且往往会留下后遗症，但是根据兰冈港那边的战况报告，这种吸血鬼的成功率和战斗力都还不错，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凯萨琳小姐，抱歉，打扰一下，刚刚邵文华局长那边传来消息，说那名吸血鬼已经病危了，是全身性的器官衰竭以及坏死。”

“哇，真惨。”凯萨琳故作伤心，“我大致已经猜到是谁做的了，华先生你呢？”

“我也有头绪了，应该就是那个家族了吧。”

何静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就留下两名年轻法医面面相觑。

“何静，我现在和杰西卡回欧洲一趟，你暂时负责洋馆的事务。啊，对了，华先生，我们不需要这次事件的吸血鬼尸体，你有需要的话就可以拿到你们学校用于解剖教学——肋骨给我留着。”她飞快地走向何静房间的房门，“杰西卡，收拾一下，准备短期旅行了！帮我呼叫一下那架协和式飞机，希望能够在明晚前回到东帝市……还有，跟珍妮说一声，让她转告在港口战斗的士兵们，坚持就是胜利，敌人应该不会持续太久太激烈的进攻，建议适当采取一些威慑力大的武器吓唬一下。”

看着雷厉风行的凯萨琳，两名年轻法医们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开始崩坏，仅次于刚刚得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吸血鬼这一类神秘生物的时候。看到他们的样子，何静上前打趣道：“别那么紧张，相处久了就会发现，我家主人还挺不错的。对了，要不要看恐怖片？我刚刚入手了不少不错的DVD。”她从书柜里拿出一个箱子，在里面翻找，大约一分钟后，她拿出一个《德州电锯杀人狂》的DVD盒。

“我挺喜欢这部电影的，够血腥够震撼。”何静坦然自若地将两名年轻法医剩下的世界观接着摧毁，“你们怎么一脸凝重好像第一次上手术台的菜鸟军医啊？是因为害怕吗？别担心，里面的血和正常的飙血是有很大出入的，权当医学院的反面教材来看好了。”

难道贵族家的女仆都是这个样子吗？这是两名年轻法医心中的疑惑。

而张异还不知道自己的雇主已经起身离开了红月馆。此时他正端起一把轻机枪，怒吼着将子弹倾泻到面前的过道上。

一名吸血鬼悄无声息地趴在旁边的集装箱上，掏出一把短剑，准备扑下去将这个讨厌的僵尸的脑袋砍掉。然而，一颗狙击子弹，结束了他的生命，还有他的想法。

身材魁梧的特种兵取代了吸血鬼所在的位置。他将手中的UL-1式特别探照灯对准躲在拐角处被轻机枪压制得抬不起头的两名吸血鬼，摁下了开关。高强度的紫外线让两名吸血鬼放弃了牵制张异的打算，向着港区深处退去。

法布里的声音在众人的脑海中响起：“第三轮炮击准备，请立刻后退至安全区域。”

得到了提示的张异和特种兵立刻向着和吸血鬼撤退相反的方向退去。五秒后，一颗颗迫击炮的炮弹落在了他们之前所在的区域。

在得知在港区闹事的吸血鬼之中，有很多都是强制改造的半吊子，其中有一些甚至可以说是拿来凑数，凯萨琳便估计，对方可能是单纯地过来向她示威以及试探性地侦查，所以才会派这样子的战斗力来东帝市。所以她建议以固守为主，并且“适当采取一些威慑力大的武器吓唬一下”，让对方明白这次的行动是得不偿失。

很明显总指挥也考虑到了这种可能，在法布里准备将珍妮传给她的消息转告时，他已经在联系附近军区，调遣一个炮兵营来助阵。

在张异协助特种兵们将沙包掩体、诡雷等一系列的工事设置好时，刚好赶上吸血鬼们的总攻击。正如凯萨琳判断的那样，敌人并没有进攻太久，最后在迫击炮组成的徐进弹幕前不得不后撤了，只留下几具尸体以及一些俘虏。

现在赤剑特种部队和张异、玛莲正在一点一点收紧阵线，准备将这群闹事的家伙彻底赶下海，如果能够直接吃掉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伴随着天空中传来的一阵震耳欲聋的破空声，最后一个还在陆地上的吸血鬼被玛莲一斧头砍掉了脑袋，抽搐了好一阵子才彻底消停。

“总算是结束了。”张异将手里还滴着血的短枪用力挥了挥。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一直担任着吸引火力的重任，为此没少受伤，凯萨琳给他的氣血丹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现在两人正在港口边上，海潮声在这难得的寂静里显得分外珍贵，月光照耀在海面上，波光粼粼，起伏有致。远方游轮的灯火如同海岸边的灯塔，在起伏的海面上微微浮动着，与这有节奏的海潮声相伴，令人不自觉地想要放松自己。很难想象，就在这幅景色旁边，刚刚还有一群人在打得你死我活。

玛莲见到张异之前专门解除了狼人状态，用她的话来说，变成狼人时她对僵尸的厌恶并不会比吸血鬼低多少。

“是啊，总算是结束了。”玛莲将巨斧扛在肩上，用力伸了个懒腰，“刚开始打得一点都不痛快，好不容易来了几个能打的，却又不够数量，甚至有一两个还逃走了，又重新派了菜鸟来上阵。不过最后这个炮火的轰鸣声让我满意了不少。”

现在张异连吐槽的心思都没有了，他将最后一颗氣血丹吃下肚，慢慢调整自己的身体。

两人都放松了身体，都在享受着这个难得的休息，以至于连附近的摩托艇的声音都忽略了。

不过，他们再怎么放松，也不至于连摩托艇上的人发射了一颗标枪导弹都不知道，至少玛莲比张异先反应过来。

“啊——！”张异惨叫一声，躲闪不及的他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直接震下海。

在附近警戒的特种兵们赶来，其中有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发生什么事了？”总指挥问玛莲。

“什么事？我在好心帮你们清理这两个污秽的东西，黄皮猴子们。”半空中冷不防传来这句，语气充满了挑衅和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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