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章：喧闹的结束

“什么？”伊莎贝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感觉到棺材里传来了一阵猛烈的冲击。由鲜血浓缩凝结而成的棺材在这冲击下变得布满了裂痕。

“喝啊！”张异在棺材里用力一顶，膝盖直接顶碎了棺材板。被突**况吓到的伊莎贝拉连忙用鲜血变出一把长剑，砍向了张异。而张异也用自己的拳头迎向了对方的剑刃。

就在拳头准备触及剑刃的时候，张异突然扭动手腕，让手背敲在了剑脊上。拳头传递而来的震动让伊莎贝拉感觉长剑随时会脱手而去，而迅速遍布剑身的龟裂让她有些吃惊。

长剑擦着手背斩在张异的脖子上，瞬间便破碎了，而张异的拳头却一往直前打在伊莎贝拉的胸口上，将伊莎贝拉打得后退了好几步。

旁边的一名吸血鬼眼疾手快，一脚将张异踢飞得老远。这名吸血鬼张异有印象，他是在之前的战斗中给自己造成了比较大的伤害并且没有和自己战斗太久便主动败退。总觉得这种吸血鬼不同于其他的吸血鬼，张异心想，同时拔出自己的最后一把战术突击刀，伤痕累累的他此刻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

双手化成利爪的吸血鬼高举着他的凶器，用力拍向张异。十指指尖的利刃砍在张异用于格挡的手臂上。两者的碰撞爆发出刺耳的鸣叫——然而仅此而已，吸血鬼不过是勉强划破了张异的皮肤。

尸法鬼术·尸法·寒铁御敌！连近乎零距离的C4爆炸都可以勉强防御，更不用说吸血鬼那远不及爆炸的利刃。

张异直接扑上去抱住了吸血鬼，在吸血鬼进行进一步的显形之前，朝着山坡下面冲去。一连串的爆炸因此被引发，钢珠、碎片、热浪、火花和震荡几乎将吸血鬼摧毁殆尽。

“你连我的管家都没有办法杀死，更不用说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战斗了。”凯萨琳说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只好暂时承认了。”伊莎贝拉不得不承认，这次的事情有些超脱她的掌控了。两人对话间，张异用一种近乎四肢着地的姿态回到了红月馆面前，他的面罩在往下滴血，手里拖着早已死去的吸血鬼。吸血鬼的尸体上，在脖子的位置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仿若遭到野兽的撕扯。

“你竟敢吸了他的血！”伊莎贝拉气坏了，“你这个僵尸有什么资格——你甚至没有资格碰血族！”

但是凯萨琳看起来很开心，“这不是很有趣吗？吸食血液为生的吸血鬼，最终死于被他人吸食血液，这是多么合适的黑色幽默啊，不过可惜管家已经死了，如果是作为吸血鬼食粮的人类吸食了吸血鬼的血液，那才叫真正的讽刺喜剧。”看着自己那狼狈不堪的管家，凯萨琳说道：“高兴吧，管家，自豪吧，管家，你吸食的血液不再是那种用后即丢的残次品了，而是正宗的血族的一员！有什么感想？”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凯萨琳的隐藏想法，还是只是单纯出于本能，张异嘴贱地说了自己的感想：“啊，比起这位小姐的血液，稍微有点那么没有味道。”说完他看向了伊莎贝拉。巴托里家族的公主马上想明白了，之前的战斗这僵尸将她用自己的鲜血凝结而成的武器打碎并吞食了其中的碎片，甚至还吸收并炼化了，这恐怕也是僵尸在遭到那样的攻击后还能够勉强行动的原因！

看着一脸气愤的伊莎贝拉，凯萨琳继续火上浇油：“要是你再不离开，可就要有人帮你离开了啊。”她突然间后跳一大步，迅速和伊莎贝拉拉开距离。下一刻，一发火箭弹拖拽着尾焰，飞向了伊莎贝拉。出乎意料的袭击令伊莎贝拉没有做足准备，在察觉到火箭弹的到来并且做出反应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她用血液凝结成护盾保护自己并躲开火箭弹的时候，爆炸产生的热浪吹拂到了她，令她精心保养的秀发显得狼狈了不少。

直升机独特的轰鸣声告诉了伊莎贝拉这次袭击是谁发动的。五架武装直升机盘旋在红月馆周围，耀眼的探照灯发出灼热的紫外线，令伊莎贝拉感觉到浑身不适，至于其他吸血鬼，大部分的都是凯萨琳口中的“用后即丢的残次品”，在强紫外线的照射下，纷纷惨叫着寻找躲藏之处，而那些所谓的“正宗的血族的一员”——包括伊莎贝拉在内则勉强承受着强光的照射。

伊莎贝拉愤怒地甩出一条自己用血液凝结而成的鞭子，鞭子在半空中分裂成好几条大小不变的鞭子，直接将一架武装直升机抽打成碎片。但是直升机上的人都已经及时离开了，现在的武装直升机不过是进入了无人驾驶模式的一个标靶。

“凯萨琳！人类的军队进入红月馆帮助你，你知道你有多丢脸吗！”伊莎贝拉大喊着。

一道听起来人畜无害的男声从伊莎贝拉身后传来：“很可惜，他们是来救我的。”这个声音让伊莎贝拉转头看向身后，只见王耀背着双手，一脸和善的表情看着自己。

王耀摇了摇头，哀怨地说：“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果然是活得太短了吗？对于长者没有应该的尊重，活该你那么狼狈。”

这句话刺激到了伊莎贝拉，她反驳：“我活得短？你才应该给予我辈分上的尊重！”

“还那么冲动？你白活那么久，活该啊。”王耀持续刺激着伊莎贝拉。

红月馆的周围变成了子弹横飞的战场，及时逃出去的吸血鬼只有那么几名，剩下的要么被杀要么被制服。王耀重新登上了直升机后，准备吩咐驾驶员开着直升机离开，但是凯萨琳及时喊住了他。

“怎么了，凯萨琳小姐？”

站在凯萨琳身边的杰西卡将一具巴托里家族的吸血鬼尸体丢向武装直升机的旋翼，让高速旋转的旋翼将尸体砍成碎末。

“呃——”王耀眼睁睁看着凯萨琳指挥着杰西卡，将一具具尸体用旋翼砍成碎末。而女仆也没有什么怨言，只是忠实地遵循着自己主人的命令。至于下达命令的凯萨琳，则是亲自用一个个不知从哪拿来的烧瓶，将被毁尸的尸体的血肉收集，并且用同样不知道哪里拿来的烧烤架，凭空在里面点着一团火，将烧瓶放在上面。

忙完工作的杰西卡对王耀解释道：“这是您的荣幸，王耀先生，很少有人可以如此近距离目睹凯萨琳小姐的炼金术。”

所谓的炼金术并没有持续太久，简单地煮沸烧瓶里的血肉后，凯萨琳吩咐杰西卡把这些烧瓶里的东西均匀洒在红月馆周围，并且在地上插上短枪。

看着自己的女仆长忙于工作，凯萨琳看向另一边，和远处山头上的伊莎贝拉四目相交。

伊莎贝拉看见了，全部都看见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凯萨琳下令粉碎尸体，看着凯萨琳将尸体的血肉加工成炼金材料，看着凯萨琳下令将尸体的血肉洒在地上，哪怕是彼此同为吸血鬼，同是血族的一员，她也只会想到怎么样以最高效率和最震撼的手段处理尸体——而且似乎还面带微笑。

“Dulcis odor cadaveris semper hostem……①Ahhhhhhhhhhhhhhhhhhhhh——”凯萨琳突然放声大笑，“看看啊，这飘洒满天，仿若雾气尚未完全消散的血花多么壮观，听听吧，高速运动的铡刀斩断肉体的声音是何等的美妙！啊啊啊，等一下，刚刚回想起来，好像有一具所谓的‘尸体’并没有真的死去，我竟然活生生地用这种方式处死一个吸血鬼？失策失策太失策了，没能够好好品尚那哀怨而绝望，想要嘶声呐喊却强行被扼杀的神态真是太失策了！”凯萨琳放声大笑，疯狂地大笑，享受着这种破坏带来的成就感，亦是欣赏着有些狼狈的伊莎贝拉的姿态。

感觉到了愤怒吗？这种情绪伊莎贝拉肯定是感觉到了的，但是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恐惧——恐惧于凯萨琳的残忍，恐惧于尸体的惨状，恐惧于自己那未知的结局——不，不能这么想，伊莎贝拉摇了摇头，强行驱散了心中不该出现的心情。她挥了挥手，让其余的吸血鬼和她离开。

比伊莎贝拉更早离开的是王耀，在直升机离开前，凯萨琳对王耀说道：

“我的夜晚差不多是归于平静了，接下来是你的夜晚了。”

(注释:①拉丁文，“敌卒之尸臭，吾辈之甘饴”。)

(P.S:拉丁文是我依靠翻译软件翻译的，如有不正确请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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