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九章：意外

子非鱼站在黑雾旁，将长剑**地里，双手搭在剑柄上，看着黑雾里的情况。电光在黑雾里若隐若现，异常的嘶吼隐隐约约从黑雾中传出。

在黑雾的边缘，是八粗大的圆柱形白色石柱，一人高的石柱上刻着复杂的花纹，整齐而不失奔放，整体上突出一股端庄感。子非鱼的长剑插在黑雾边缘的地上，与另外八根石柱一起，将黑雾以及黑雾下被污染的土地牢牢地限制在这圈起来的范围之内，不让它们进一步扩散。

这是子非鱼的一个法术，非常简单的结界术，在地上设置好结点后，用法力构建术式将之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屏障。他设置好结界后，本以为八根立柱作为结点的结界已经足够了，可以让自己就这么放着不管自己安心看戏的，但没想到黑雾里的阴气的腐蚀性比自己想象中要强得多。他不得不将长剑**地里作为第九个结点，连接上八根立柱，直接编写术式，不断强化结界的强度。

黑雾里，张异采用了放风筝战术，在和秦天打肉搏战的时候，时不时地操控黑雾整团整团地砸在秦天身上，然后趁机拉开距离获得小小的休整。

对于秦天而言，这是非常糟糕的战斗环境。虽然在工厂里的时候并不明显，但现在体内的尸毒已经在这个环境里被刺激得不断侵蚀自己的身体。现在这片区域已经充满了有毒的阴气，秦天的每一次呼吸都感觉自己的气管在发寒，每一次的呼吸都会让自己的肺仿佛给强行灌进冰水，压抑着自己。

张异看起来状态比秦天好很多，不过也不是完全不用担心任何事。他一口气释放那么大范围的法术，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因此产生的疲惫感对于接下来的战斗是一个很严重的变数。

速战速决吧，张异心想。他双手合十，气浪从双掌扩散，搅动着黑雾。一层层的波浪在黑雾中迅速包围住了秦天，在张异双手的引导下，快速收拢。

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秦天的想法。他在波浪一般的黑雾围住自己的时候，大喝一声，冲击波扩散开来，冲破了波浪般的黑雾，同时转身就跑。秦天没跑几步，沉重的压力从全身各个角落传来，令他的步伐放慢了几分，就是这几分的迟钝，让他被张异追上了。

云山诀·云式·困，将云雾赋予实体的质量施加在对方身上。养鬼地的黑雾成为了云山诀施展的媒介，而且和往常相比要更加狠毒。

“可恶！”秦天注意到张异的快速逼近，转过身来想杀他个回马枪。但这样反而被张异侧身躲过去，并且趁机单手架住秦天的胳膊，紧接着另一条手臂上扬，自下而上将秦天打飞。

八极拳·通天炮！

飞到半空中的秦天被张异单手抓着脚踝，狠狠往地上砸。在把秦天往地上砸的时候，张异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摆出剑诀配合着他口中默念的咒语转动。很快，被污染得乌黑的土地上，浮现出一滩滩水渍。这些水渍越来越多，很快形成了一个大面积的水洼。

鬼术·毒沼，操纵自己制造的尸毒集中起来并炼化的邪术。秦天最开始的时候依靠自己能量形成的盔甲保护自己不受到毒水的侵害。但是张异的掌心传递到体内的尸毒、空气中有毒的气体以及自己之前积累的伤害，让秦天终于无法维持自己的盔甲，以血肉之躯撞进毒沼里。

“狂啊？狂啊？我叫你狂啊？你不是要杀了我吗？你不是要成为人上人吗？你不是要成为黑道帝王吗？”张异大叫着将秦天摔在地上，“然而你也不过如此了！”他将秦天抡过头顶，狠狠地砸在地上。秦天的后脑勺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身体极端虚弱的他已经无力做出激烈反应了，只能虚弱地骂道：“你卑鄙无耻……你就是个人渣败类，竟然用这么恶心的手段……”

“对，没错，我是人渣败类。”张异一脚用力踏在秦天的胸口之上，将他踩得吐血，“然后你输给了我。那么问题来了，输给了身为人渣败类的我的你，究竟是什么样的货色？”他抓住秦天的衣领，把秦天提起来。被张异的话进一步刺激的秦天连呼吸都困难了，“要么，我并不是人渣败类，要么——你连人渣败类都不如。到底是哪一个？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异放下秦天，让他跪在地上，接着双手搭在秦天的太阳穴两侧。一缕缕的阴气渗透进了秦天的太阳穴，让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准备工作已经就绪，现在——我开动了——”张异一只手撕开了秦天的脖子一侧，另一只手取下自己的防毒面具，接下来双手分别搭在秦天的肩膀和脖子上，用力往相反的方向摁。被略微染黑的血液从伤口上喷涌而出，沾到秦天的上身，也沾在张异的手上。

没有人会来救秦天的，张异可以确定，天真的女高中生赵湘月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说拒绝思考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楚湘和赵适水都被自己委托了杰西卡想办法拖住，德库拉家族的能力牵制一两个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秦天的手下应该没有能力在这种环境下救人，而且子非鱼应该会拖住他们的。综上所述，秦天应该不会被救走，张异赌了这一把，他赌自己的行动不会发生节外生枝的事态。

张异确实考虑到了很多，但是唯独算漏了一点，那就是秦天口中的合作伙伴。他没有想到，这个被自己忽略的小因素会酿成大祸。

原本张异是打算吸秦天的血解决自己施法过度后的虚弱感的，但双手莫名其妙地整条断了——对，就是断了，一把暗红色的标枪准确地从黑雾上方突入，先后贯穿双臂。双臂的皮肤、肌肉、骨骼完全断裂，和身体分开了，残留在身体的部分传来剧烈的震荡，搅动着身体里的内脏。下一个瞬间，尖啸声才传入了张异的耳朵里。

什么情况？张异搞不清楚眼前的突**况，感到十分诧异。就在不到五秒前，他还把秦天当成了一个待宰羔羊，但是现在自己反而有可能成为猎物了。

只好暂时先把血液放在一边了，张异决定开始自己的下一步。这时候，一把把标枪刺进黑雾。这次张异有了准备，侧身闪开了这几根标枪，其中一根标枪差点插到了他，被他用铁山靠撞开。这一撞令张异感觉到自己身体一侧的肩膀碎了，他转过头，发现自己施展铁山靠的肩膀真的塌下一块，看样子这个肩膀的骨头基本上碎得差不多了。

快撤快撤快撤！张异内心不停警告自己。这突**况已经开始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标枪接下来还会有多少根？威力是不是都是这么大的？危机感催促着张异离开，但又不忍放弃自己的计划。

“喂，僵尸！有情况！”子非鱼拎着长剑急匆匆地闯进黑雾，刚刚进入不到三秒钟便弯腰干呕不止，“你搞出来的这些玩意也太毒了吧？要不是我早有准备，估计要被毒翻了！”

“子非鱼你来得正好，赶紧把这家伙扛进棺材里！”看到有队友闯进来，张异连忙招呼对方过来帮忙。

子非鱼“哦”了一声，举起自己的长剑砍向秦天。

“喂喂喂喂喂！你干什么呢？！”张异连忙制止了子非鱼的暴行。

“让我把他扛进棺材里不就是让我宰了他吗？”子非鱼的思路似乎和张异有些对接不上。

“我是让你真的把他扛进棺材里啊！”张异一边吼一边用脚尖挑起自己的断臂，在断臂升至与肩平齐的位置时让肩膀上的切口碰上断臂的切口，以这种勉强的方式接上手臂。

“什么棺材啊？”子非鱼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候张异已经把自己收好的防毒面具重新戴在脸上，听到这句话时气的朝着子非鱼比划着中指，“就是我之前弄出来的棺材，快！”他伸中指的力气因为火气问题用力过猛，差点把刚刚勉强接好的手臂重新弄断。

虽然不清楚对方究竟想要干什么，但子非鱼还是将秦天扛起来冲向棺材的位置。这时新的标枪投掷了过来，张异匆忙举起刚刚完成再生的手臂防御。他不敢直接用手臂格挡，而是用手掌拍在标枪上使之偏离目标。标枪上的力量撕开了张异的双掌，带给他一阵剧痛。附上针对僵尸的术式了吗，该死的！张异心想。

“僵尸，我把他放进去了，然后呢？”标枪下落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虽然这种攻击牺牲的是标枪的准头，但是危险性却大大上升了。张异和子非鱼二人都有些疲于应付这些标枪。

“帮我拖延时间，一分钟就好，一分钟就好！”张异跑到棺材边上，一边把手搭在棺材板上一边飞快地念诵着咒语。

子非鱼无奈，只能够挥舞长剑帮张异打下标枪。标枪和利刃的碰撞激荡着周围的黑雾，几根擦着子非鱼经过的标枪，掀起的气浪划伤了他，疼得他直冒冷汗。

“喂，你还没好吗？”

“再坚持一分钟，一分钟就好！”

子非鱼骂骂咧咧地继续用长剑格挡飞来的标枪。这次的标枪雨的其中一根，锋利的枪尖划伤了子非鱼，利刃上传导的震荡让子非鱼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用力敲了一遍。

“你他妈的到底打什么主意？！”

“刚刚的咒语我念错了一段。再帮我拖延一分钟就好！”

“你大爷的！”子非鱼挥舞长剑，杀向张异，“有你这么玩我的吗！”

“喂喂喂冷静点！”张异连忙来了个空手接白刃接住了劈砍，“其实在第一次拜托你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两次都只是保险措施。”

“那你还害我受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伤！”感觉自己被耍了的子非鱼用力将张异踢飞到远处。

“就这么丢下秦天吧。”张异打了个响指，让黑雾飞快地消散。他回到棺材边上，在棺材上连连拍打，很快将棺材拍碎成好几块，露出了装在里面的秦天。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这么离开真的合适吗？

搜集到关于秦天的情报固然是值得的，但是秦天得到的援手的情报也同样重要。是楚湘，赵适水，秦帮里所隐藏的高手，还是——伊莎贝拉？不对，就连这是不是援兵都还不知道，很有可能是其他的敌对势力。

“喂！道士！准备远距离的迎击术式需要多长时间啊？！”张异一脚踢开刺向自己的标枪，大声喊道。

“一分钟就好，一分钟就好！”子非鱼将张异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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