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那名公主是什么时候?我已经有些回想不起来了。依稀记得,那似乎是在1862年,那个时候家族向着别的家族派了不少请帖邀请他们参加舞会。原本对于这一类活动并不是特别热衷的德库拉家族,因为为了纪念百年前的一场大胜利而难得地应邀参加。
舞会举行于野西德这个地方的城堡。那一天是新月,晴朗的夜空遍布着点点的繁星,血族城堡里载歌载舞,让凡人恐惧于我们的权势和力量。
我在古典音乐的伴奏下,于众人之间游走,享受着同辈们对我的崇拜。作为下任猩红王,我确实拥有这个资格,强大的实力,美丽的姿色,深厚的家世,这些都让我拥有足够的底气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
“伊莎贝拉小姐,不知道您可不可以与我共舞?这将会是我的荣幸。”
“伊莎贝拉小姐,我代表我家的家主大人,邀请您参加一个月后的酒会。”
“你是否有心上人了,伊莎贝拉小姐?我觉得我的孩子配得上你。年轻人就应该好好加深感情,特别是门当户对的更是如此。”“你这暴发户家庭滚一边去,只有我们家才配得上!不服气?出去决斗啊!”
……
对,就是这样,如同过去那样,我不断享受着这一切。我是血族之中的一颗耀眼的明星!
这是血族重大而荣耀的仪式,是血族的各个家族们沟通交流加深感情的场合,大家都热衷于其中,除了几名吸血鬼,他们只顾着喝酒,没有参加舞会。正当其他人都忙于交谈,在舞蹈之中展示自己的优雅,在觥筹交错间的对话中表现自己的风度的时候。他们聚在一起,和这音乐所熏染的氛围格格不入,除非有人主动搭话,否则他们就这么默默地喝酒,显得很无趣。
我不喜欢无趣的男生,不过女生的话,无趣一点也是在我的可接受范围之内。所以我主动向其中之一的女生搭话,那个看起来最优雅的、最有风度的公主。
这就是我和那位公主的相遇,而她也告诉了我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当时她在和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人沟通。
我上前搭话:“贵安,小姐,你们在聊什么聊那么开心?”一般话题不外乎于音乐、舞蹈,最常说的是对血液的享受,相对少一些的则是文学。
“关于机械铠移植到吸血鬼身上对于他们的影响。”这名女生讲了个相当陌生的话题。
我用有些质疑的语气说:“这个话题很有趣吗?这话题很无聊的感觉。”
“或许吧,但是很重要啊。每年都有大量的吸血鬼因为被猎人攻击而留下了伤,甚至有一些诅咒效果的伤口无法愈合。一旦机械铠的技术能够利用在吸血鬼身上,将会有很多方面都可以得到进展!”
“交给人类不就行了吗?如此操心实在是拉低了你的格调。这时候应该好好地欣赏这音乐,和其他人在优雅的舞蹈下加深彼此的情谊。人类们也就在有限的生命中表现出来的多愁善感所创造的艺术有价值了。”
“然而我对于这种音乐并不感冒,对我来说蒸汽机齿轮的咬合、转动的声音更具有感觉。齿轮有序地运转,有规律地发出清脆而不失稳重的声音,简直太美妙了。”
“我无法理解你的爱好。”
“但是我理解啊。没有什么比差异化的有趣世界更棒了。”她说着我所不能接受的理念,“血族、狼人、精灵、矮人——对了精灵和矮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差不多灭绝了——本应该作为食物的人类,还有玷污狩猎场的亡灵,等等等等,彼此交流然后碰撞,绽放的火花一定非常炫目。”
血族是天选之族,这是我以前所接受的教育,我们有着永恒的生命,虽然白昼拒绝我们,但是我们主宰着夜晚。狼人和我们争夺夜晚的控制权但是败北,被迫议和;精灵和矮人早已经销声匿迹,神话时代的辉煌早已经不复存在;人类虽然统治着白昼,但是天生的脆弱让他们的统治看起来更像是我们的施舍。
再次强调,我无法理解她的乐趣。
“最大化地压榨——好吧,最有效率地利用起来他们的价值,创造更多的精彩,太棒了不是吗?就算是人类和亡灵,我也可以开发出他们食粮和炮灰之外的价值。”
我觉得应该在后来的时候告诉她,血族真正的骄傲为何。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先问一问名字和家世,“你叫什么名字?”
“凯萨琳·Z·吉罗缇娜·德库拉,区区一个公主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凯萨琳的打扮也很不一般,蓬松而保守的哥特风黑色长裙,在热闹的舞会会场显得有些突兀。她当时就这么默默地站在角落里,好像刚刚出席了葬礼,结束后急匆匆赶来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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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拉从昏迷中醒来,环视了四周。这是一所学校,不过是哪个学校就不清楚了。看起来不像是大学教室,应该是中小学的教室吧?
不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伊莎贝拉想不起来了,依稀记得,自己被打飞后撞穿了墙壁,落到这里。
把自己打飞的人,就是德库拉家族的管家,也是凯萨琳的管家!回想起是谁害得自己这般狼狈,伊莎贝拉气得把地板打碎了一大片。
破碎的地砖开始修复,而伊莎贝拉的愤恨也稍稍平息了一些。她开始思考对策。
这就是凯萨琳当初说的吗?最大化地利用,就连僵尸也可以利用起来。难道她是真的正确吗?还是说,是我太弱了?伊莎贝拉轻轻抚摸着还有些疼痛的手臂,僵尸管家的武器扫到了自己的手臂上,将手臂直接打断,原本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僵尸的怪力面前根本没有多大作用。
话说这还是僵尸吗,还是说是以僵尸改造过来的新类型兵器?除此之外,伊莎贝拉想问的问题还有很多,凯萨琳的合作项目,她所追求的是什么,德库拉家族似乎隐藏了很多其他的秘密,这些都对于巴托里家族而言极其重要。
但是在这之前,要先想办法活下来。伊莎贝拉敏锐的感官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那是摧毁了这一切的怪物的脚步声。原本在拉拢了秦天后她看到希望之光,巴托里家族在东帝市内仅存的势力也顺利转移到了这个亚空间,但是却在短短一个小时内被毁了。
“要活下去,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能死在这个怪物之下!巴托里家族的荣耀,血族的荣耀都不应断绝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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