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拖延时间

张异在医院里的几个小时也不是白白度过的。他在为自己新的法术做准备。

不过这与其说是法术，倒不如说是一种思路。以前的时候，都是现场临时准备术式，将法力输入其中施展法术。这是为了避免法力的不必要的浪费，但这也增添了一些麻烦，比如说稍微复杂一点的法术使用起来都很困难。因此张异设想过，预先将最简单、最基础的术式编写好，然后根据需要临场组合排列，进一步编写。以张异在法术方面的造诣，就算是如此依旧很难使用复杂的法术，但是和以往相比，作战招数将会更加变化多端。现在的他就是将冻结的术式提前画在自己身上，然后通过简单的念诵咒文，施展和以往相比稍微复杂一些的法术。

这实际上是很基本的应用技巧。艾娃的巫术、子非鱼的法术和巴托里家族的血液咒术都是相同的道理。只不过他们可以把基础术式直接在身体里准备好，和张异依赖外部道具还是有不同的。

张异把和自己手掌冻在一起的血箭往地上一砸，敲碎了箭矢。紧接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一吹。一股寒风从他口中吹出，将面前的几名食尸鬼冻住。他将其中之一的食尸鬼的脚踢碎，举起来当成投掷物砸向不远处一个正常行动的食尸鬼。这个倒霉的食尸鬼根本意识不到躲闪，就这么被直接撞碎了身子。

寒冰戏法·风息寒潮！

五名吸血鬼包围了张异，纷纷显形。擅长近战的两名吸血鬼张开了锋利的十指和张异纠缠，擅长远战的吸血鬼则不停发射血箭以及其他塑造成形的武器发射向张异。

张异和两名吸血鬼缠斗了一阵子，在付出了遍体鳞伤的代价后，确定了这两个吸血鬼不是自己现在能对付的，特别是看到了自己一戈砸下去的时候，对方把自己的胳膊变成雾气的雾化能力后更是确认了这一点。吸血鬼中能够部分雾化自己的，少说也是世袭男爵准备进入子爵的吸血鬼，而光是齐德兰奇就那么难对付，自己被这些吸血鬼缠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张异将从手表里取出的符箓踩在脚下，用力一抬腿。一道锋利的冰锥从符箓上长出，顺着张异的脚尖飞向对面的吸血鬼。这是一名负责远战的吸血鬼，他在冰锥飞向自己的时候，侧身一闪，躲了过去。吸血鬼发出嘲笑一般的声音，将一把血液凝结而成的小刀掷出向动作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的张异，扎在了他的肩膀上。在小刀的对僵尸术式发生作用的那一刻，张异连忙冻住小刀，阻碍了术式的发挥。

然而这名吸血鬼没得意多久，擦身而过的冰锥突然间爆炸，如同花苞的绽放，将锋利的花瓣撒向四周。吸血鬼猝不及防之下，后背被划出一个个细小的口子。碎片上阴寒的气息，让他感受到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寒冰戏法·空之花！

张异踩在脚底下的不单单是一张摊开来的符箓，在这张符箓上面还有一个搓成圆球的符箓。脚下的寒气和最底层的符箓制造冰锥的时候，也把搓成圆球的符箓包在冰锥里面。冰锥里的符箓就好像遥控炸弹一样，被张异在恰当的位置引爆。这一招的灵感来自于自己和伊莎贝拉的第一次交手。

在飞快躲过两名吸血鬼锋利的利爪后，张异取出一沓符箓，撒在半空中，将这两名吸血鬼包围起来。他吹出一道寒风，寒冷的冰霜以这些符箓为结点连在一起，将吸血鬼冻成冰块。

寒冰戏法·冰霜空网！

齐德兰奇参与了对张异的压制。他的血箭是在场的吸血鬼中最强的，张异不敢直接硬接下来，只能用破军或是格斗技巧将之打飞。如果是一对一单挑，他还有把握用游斗的方式坚持下去或是找机会反杀，但现在只能够尽可能自保。

不过也让张异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吸血鬼似乎有些束手束脚，是因为害怕自己进入狂徒状态后来不及撤走吗？这是个可以利用起来的地方。

张异一个后空翻躲过了齐德兰奇的血箭，将两张符箓抓在手中，双手合十然后分开。一把冰做成的标枪出现在手中。他把标枪用力一投掷，让标枪飞向被自己冻住的其中之一的吸血鬼。这名吸血鬼刚刚挣脱开束缚，结果刚刚恢复行动能力就被贯穿了胸口。

另一名被冻住的吸血鬼也挣脱了束缚，在帮队友拔出胸口的标枪后，和食尸鬼一起杀向张异。

被围殴的张异不断游走着，凭着双手的寒气，将靠近自己的食尸鬼冻成冰块，让攻击自己的吸血鬼行动迟缓。

随着时间的推移，齐德兰奇越来越紧张。赤剑特种部队和龙组的援兵早晚会到，然而张异却一直没有进入狂徒状态。他们要控制住张异，让其濒死以进入狂徒状态，但又必须确保自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撤退。

而张异也同样紧张，他利用对面的人的恐惧感坚持到现在。他不止一次想过逃跑，但最后还是因为不知名的责任感坚持下去。

齐德兰奇决定进一步增强攻势。他划开自己的脉搏，让鲜血喷涌而出。这些鲜血在半空中燃烧，形成一片火雾。他借助火雾的掩护，展开了自己的显形，将危险的血箭发射出去。

张异一边躲避血箭一边从口中喷吐寒气，同时将符箓从手表中取出，用贴贴纸的动作将符箓贴在半空中。寒气与这些符箓接触，化作一道冰墙，和火焰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

得到短暂的喘息的张异迅速将冰墙扩大，将站台完全分成两部分。食尸鬼们在控制者的命令下强行闯了进来，大部分都及时地通过了冰墙，只有一小部分倒霉蛋被冻成了墙壁的一部分。他开始着手解决周围的食尸鬼，不过这次他并没有使用寒冷，而是用破军砸。

突然，粗大的血箭刺穿了冰墙，朝着张异的脑门飞来。虽然他及时强行扭转破军的方向将这根箭矢挑到一边，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箭矢上的冲击力给震飞。

“怎么！”张异刚刚稳住身子，便看到血箭接二连三地贯穿墙壁袭击自己。一个个孔洞出现在冰墙上，分布越来越密集，让墙壁变得非常脆弱。很快，吸血鬼们便打碎了冰墙。张异本以为有符箓加护的冰墙可以坚持久一些的，看样子自己还是太大意了。

“我就知道齐德兰奇你的实力绝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的。”因为短暂的分神而被贯穿胸口钉在墙壁上的张异说。

“你呢？你引以为傲的毒呢？”

“尝试新招把自己搭进去咯，冰系的术式直接刻在体内，结果不太擅长用毒了。这叫啥了？high过头把自己搭进去了？”张异就算是身上插了好几根标枪和箭矢也不忘自嘲，“早知道就应该老老实实下毒了。”

“你就只管说话吧，”齐德兰奇用一把血液凝结而成的小刀将张异的手钉在墙壁上，刚刚张异想把刺穿胸口的标枪拔掉，“我会好好折磨你，让你发疯成为你昔日战友们的敌——”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打断的人不是张异，不是赤剑特种部队的援兵，不是龙组成员，而是一群本应该被抛弃的食尸鬼！

张异看着因为食尸鬼的叛变而陷入混乱的吸血鬼们，慢悠悠地说：“我的冰是我由自己的阴气所产生的超低温而形成，在造冰的过程中，自然会不可避免地混进一些阴气，为了让造冰顺利，我还专门溜到控制室里把加湿器打开到了极限。”

水属阴，在潮湿的环境下，僵尸的阴气会得到更好的发挥。这些藏在冰里的阴气在潮湿的地铁站里碰到了那些被消灭的食尸鬼，令它们发生了尸变。

“嘛，刚刚在冰墙后面的时候，我也顺便喷了不少尸毒在上面，就算是我不擅长使用这些了，我也依旧是血液有毒性的僵尸。虽然这些尸毒杀了食尸鬼把它们变成普通的尸体，不过没想到拖到现在才变成僵尸啊。”

张异抛下这句话，趁着齐德兰奇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将破军变为陷阵，双足发力强行挣脱了钉着自己的标枪、箭矢和小刀，冲进了隧道里，全力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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