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凯萨琳的底牌(下)

隔着雨幕，秦铭和凯萨琳彼此对视着，但是和秦铭的愤怒不一样，凯萨琳的眼神里充满了玩味和戏谑。

与这对峙不相符的，是凯萨琳身后的路灯上传来的呻吟和哀嚎。这些惨遭贯穿的人的生命力越来越微弱，也越来越激起秦铭的怒火。

在发现这些人不过是被亡灵魔法控制发出声音后，老者终于忍受不了了，大声说：“你居然——”

“干起了老本行。”凯萨琳抢在秦铭面前接过话，“不过你可以那么快找到我，我或许应该给你献上掌声。你是将法力藏在雨点中吗？真是不错的搜索方式。”

远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多的人将凯萨琳包围起来。周围的居民楼、街道上、灌木丛里，都分布着秦家的人。

秦天站在凯萨琳身后，看着毫无防备的少女，深呼吸一次，平复一下心情，开口道：“凯萨琳。”

“怎么，是想和我谈判吗？”

即使被人重重包围，凯萨琳也毫无惧色，反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这不是谈判，这是命令，只要你答应率领你的人归顺我，我便可以给予你所想的。”

“我所想的是什么？”凯萨琳把手背在身后，转过身直视着秦天。

“我知道的，你这样的女孩子，看似刚强的面貌下，是一颗纤细的心。”秦天深情地说，“我可以给你一个依靠，一个你可以安心的港湾，你只需要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会带给你身为女人的幸福的。”

凯萨琳挠了挠头，很苦恼地说道：“啊啊你说得那么动情我岂不是很难下手？果然还是别看你的脸直接朝着你的盔甲动手好了，这么浮夸的盔甲真想把造型师揪出来打一顿，用管家的话来说，三流页游的造型。”

秦天嗤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说：“你的这份活力也是吸引我的地方，所以与你为敌看着你死去，是我所不乐意的事情。”

猩红公主出现在秦天身后，在他耳边怂恿：“说那么多干什么，把她解决掉省得麻烦。”

“你闭嘴，伊莎贝拉。”凯萨琳突然冷着语气，让猩红公主发自内心的感到战栗，“秦天，在我们商谈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觉得，我身为女人的幸福是什么？”

“找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把自己全身心投入进去，任由自己的情感流动。”秦天走到凯萨琳面前，摘下了自己的头盔，深情地注视着她。

凯萨琳点了点头，说：“听着真不错啊，任由自己的情感流动——包括自己的杀意吗？”

突然间，凯萨琳的双眼变得如红玉一般，圆润而耀眼，磅礴大雨也难掩其存在。这双眼睛里，如血一般的光芒流淌于其中，纯粹的恶意折磨着和这双眼对上视线的人。

“我也曾经天真过啊，也曾经贪婪过啊，羡慕着帝王将相的丰功伟业，可是我亦想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太贪心了！”躲在远处窃听的张静惊呼。

“可是因为秦天你这种人的存在，所以无情地粉碎了我的生活，但也无情地重塑了它！”

凯萨琳越说越激动，眼里的暴戾越来越凶狠，仿佛一头野兽，随时都可以突破脆弱的牢笼。

“权力、财富、荣耀，还有幸福，我曾经渴望着拥有全部，可是现在——我只要前三者便满足了。”

凯萨琳将手搭在秦天的盔甲的胸口上，轻轻地一拍，看似柔弱无力的一巴掌，竟直接将盔甲的正面砸出一大片的裂痕。这个在链锯剑的劈砍下依旧近乎于无损的坚甲，却因为少女轻描淡写的一击而近乎于崩溃！

简单的动作却充满了暴虐的气息，毫不留情的攻击让秦天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后跳一大步，和凯萨琳迅速拉开距离，在落地的时候，突然嗓子一甜，咳出血来。

少女取下自己的小镰刀，朝天一举，在一片黑光之下，变成了一把巨大的镰刀！

近两米长的握柄漆黑如墨，阴寒的气息顺着夸张的双开刀刃散发出来。在握柄和刃的相接处，狰狞的骷髅头如张开大笑一般咬着月牙似的刀刃。整把武器阴冷而邪魅，看似死物，但又如活生生一般的存在。

“你们犯了错误。”凯萨琳将雨伞一丢，把镰刀杵在地上。白雾从积水中升腾而起，笼罩住她，雾里传来一阵阵马蹄声，自远方而来，“妄图与我和谈，连我的管家都恶语相向，我凭什么认为你们会与我共同相处？这是你们犯的第一个错误。”

凯萨琳突然打了个响指，密密麻麻的长枪破土而出，一瞬间将整个街区变成了一片钢铁丛林。虽然秦铭及时下达了后退的命令，但是还是有上百名来不及躲闪的手下惨遭穿刺。尖锐的长枪无情地从不同的角度刺进这些人的身体，从另一边穿出，任由剧痛折磨着自己，活生生地在这折磨之下一点点步入死亡。

黑铁之枪破开了障碍物，向着四面八方飞去。这些长枪破开了空气，撞穿了石块，撕裂了金属，将沿途摧毁，把残渣留在身后，所到之处，仅有死亡和毁灭留存。

秦天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盔甲被留下了的一点擦痕，轻微的缺口下，是设备传来的呻吟，看似轻描淡写的擦碰却直接带来被撞击一样的伤害！

附近的一名战斗员刚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凯萨琳投掷的长枪，突然间眼前一花，一杆长枪直接贯穿了他的头部，白花花的脑浆迸裂出来，洒满了一地，与地面的积水混在一起，如稀粥一般粘稠。

秦天在秦玉德的互送下躲过了长枪的攻击，依旧惊魂未定的他看到了这些惨死的人，想到了关于德库拉家族的传闻：十三王虽说是各有特色，但是要说对于残忍暴虐的追求和应用，德库拉家族放眼世界也鲜有可以与之相比的存在。

“人数并没有绝对的意义，在足以证明质变之前，量变是不足以弥补差距的——很明显你们还没有达到这个要求。这是你们犯的第二个错误。”

用大规模术式成功逼退了敌人后，凯萨琳朝前一伸手，成百上千的尸骸从雾**现，抓起了地上的长枪投掷出去。黑铁之雨取到了水滴之雨，虽然杂乱无章，但是却凭着密集的攻势而造成了不小的破坏。

“你们会喊人，不等于我不会喊人，在不清楚我的底牌的情况下包围我，只会给我将你们一网打尽的机会。这是你们犯的第三个错误。”

上百名被黑袍所笼罩着的骑士举着镰刀奔驰着，率领着身后近万名尸骸，开始在这个空间里横冲直撞，幽邃的蓝火留在道路上，引领着军队前行。亡灵们直接拔起地上的长枪发起冲锋，密集的枪阵像步步前进的墙壁，一点点逼退敌人。

秦天重新振作起来，率领着手下在尸群中厮杀，长枪的枪阵并未能够阻挡他的步伐，电闪雷鸣间，一具具烧焦的尸体留在地上，被积水泡发，散出难闻的恶臭。

但是就在他大肆破坏着亡灵军队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天空中浮现出第二轮月亮。

最早注意到这一幕的人是秦玉德，他在混战中抽空喘息的时候，看着这夜色，终于反应过来，作为东帝市的投影，这个亚空间的时间流动应该是和外界一样的才对，特别是这个亚空间在逐渐崩解后，与现实世界的差别越来越小。可是这时候东帝市应该已经升起太阳了，本来应该同样变为白天的亚空间却依旧是夜晚，不同寻常的永夜之地日秦玉德不安地观察天空，发现了异常的现象——月亮的另一边出现了第二轮月亮，虽然并不明显，但是仔细一看便会发现，比月轮小不了多少的轮廓出现在了它附近。

“这里不是东帝市，这里甚至不是原来的世界！”秦玉德运起神行术，冲到远处的高楼上，将一个骰子丢向了远方，一边用法力驱动它前往外围，一边用它扩展自己的感知侦查。

原本应该是远郊的虚影，现在已经变成了沙漠，结实的土壤一点点被沙粒所替代，并出现在了这个亚空间——或者说是反过来，亚空间出现在了沙漠里！

“你们犯的最后一个错误，和之前一样，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没有想到我学会了你们的战术，比如这个空间置换。”

凯萨琳突然出现在了秦玉德身后，宣布着危险的发言。

“这里究竟是哪里！”秦玉德怒视着少女，危机感充斥着全身。

“欢迎来到艾旦姆巴贝勒王国，这个位于另一个世界的、由血族所统治的国家。”凯萨琳在朦胧细雨中，行了个提裙礼，面带微笑，“祝你们旅游愉快，顺带还可以附赠前往地狱的单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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