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斯汀镇

斯汀镇，王国西部与南部地区交界处最大的一个城镇，距离南部的大沙漠大概有两百多公里，是最受前往大漠的旅人们欢迎的城镇，来来往往的人将这个城镇带动得繁荣起来。

稳定的治安、充足的货源、合理的物价、悠久的传统……这一切都是城镇繁荣的原因，而这一切都体现在了放眼王国西部、甚至是王国全境都数一数二的佣兵工会。

三十米高的一楼工会大厅里，明亮而泛黄的灯光不分昼夜地照亮着，大厅天花板正中央吊着一个巨大的八面直棱柱，每当蒸汽从棱柱的表面中喷出，展示牌便会缓缓旋转一圈，上面的字母同时会翻转，轮流展示出当天的明星的名字。

前台的接待员穿着保守的工作服，熟练地处理每一个到访者的委托，将写着不同内容的卷轴塞进运输管理，在气流的喷涌下将它们送到工会各处。为了避免被蒸汽的水汽所伤，接待员她们穿着的制服和赏心悦目相比更重视实用性，覆盖全身的防水棕色皮质衣裤以及身体降温的内置后腰电风扇，都给人一种印象分上的打折扣，但是这种王国特色的厚重感却给人另一种层次上的安心。

“Excuse

me I need a bus to St.Thomas.”一名手捧地图、背着巨大手提箱、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轻人挤到柜台前，将几枚银币放在柜台上，操着一口蹩脚的英语。

接待员小姐从年轻人手里拿过地图，在上面圈了一个地方，同时在圆圈旁写上推荐的路线与班次后，将地图丢还给年轻人，说道：“Next！”

看年轻人的打扮，应该是要去圣多马学院参观，他这身衣服不像是从业人员或是专业佣兵，应该说是普通游客比较合适，不过圣多马学院现在可供参观的区域比较少，可能会让他不能尽兴。当然也不能排除他实际上也是佣兵就是了，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如此思考的接待员小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把他打发到一公里之外的便民所，而是以佣兵工会接待员的立场给予适当的指点。

今天是工会繁忙的一天，除了昨夜新出现在市郊奇怪的飞行器外，国防军的委托中关于在一周内调查食尸鬼的暴动的委托（以及顺带解决的附加委托）也下达到了斯汀镇，因此这一天很多的佣兵都来到了斯汀镇，想从国库中赚取一些优厚的外快。

只不过那个年轻人的国语说得实在是有些糟糕，看他的脸型和口音，是东煌的游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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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rs

blood running the cold！We raise the sail on the boat！”

粗犷的船歌伴随着管风琴与鼓点回荡在酒吧里，间歇性地传出蒸汽喷涌的汽笛声。各式各样的人来到这个地方，他们职业不同，出身不同，甚至是种族不同，然而只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此地并非是争斗之地，而是放松享乐之所。

张异去到佣兵工会打探情报，回到酒吧里的时候，正好看到大口喝酒的克谢尼娅，以及对着大桶酒杯跃跃欲试的郑若兰和张瓷。

“酒精禁止！”张异的两记手刀同时劈在了二位少女的头顶上，“我去跑腿打探情报，你们居然在这里吃肉喝酒？”

“对酒精的耐性要从小开始练，嗝——”

“还喝到打饱嗝！”张异将地图敲在克谢尼娅头上，“你是我们这儿唯一一个对这地方熟悉的人了，要做好导游的工作啊。”

克谢尼娅站起来拍了拍张异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放轻松点，没事的，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不如做些和当前情况无关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一下怎么样？”

张异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张瓷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怯生生地举着写字板，上面写道：“大哥你会弹钢琴吗？”

“为了担任管家恶补过一些曲子，怎么了？想听大哥我演奏一曲？”

看着微微点头的张瓷，作为义兄的张异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顶，来到了酒吧角落里的钢琴前。这架钢琴的前半部分看起来和自己在原先的世界的钢琴一样，但是后半部分却是夸张的管风琴，与其连在一起的是一个铁箱，每当铁箱发出一个沉闷的鼓声，管风琴便会喷出白色的云烟并奏出一段音乐。

“我看看啊，我记得是……”张异拿起放在钢琴琴键上以供检修的使用说明书，根据上面的流程图，从管风琴和钢琴的衔接处抽出一张布满孔洞的金属板。这架奇特的乐器演奏完最后一段音乐、耗尽里面的蒸汽后归于沉寂，而张异也放好了金属板，在简单地确认了按键对应的音符后，开始弹奏起来。

与船歌的豪迈磅礴相比，张异的钢琴曲要欢乐不少，虽然一开始酒吧里的其他客人还没有适应过来，但是在确认了这名年轻人是真的有一定的水平之后，开始为他鼓劲，一些好事的客人甚至还用上自己随身带着的乐器，或者是敲桌子、跺脚、鼓掌等方法，为张异伴奏。

而克谢尼娅听出来了这熟悉的旋律，也来了兴致，从椅子上站起来，伴着乐声跳起刀尖舞，魁梧的身板以脚尖为轴如陀螺般旋转，引起了旁人的喝彩。她一边跳着，一边高唱着歌：

“Расцветали яблони и груши，

Поплыли туманы над рекой；

Выходила на берег Катюша

На

высокий берег，на крутой.

Выходилапесню заводила

Про степного，сизого орла

Про того，которого любила

Про того，чьи письма берегла.

Ойты

песня，песенка девичья

Ты

лети за ясным солнцем вслед，

И

бойцу на дальнем пограничье

От

Катюши передай привет.

Пусть он вспомнит девушку простую

Пусть услышит，как она поёт

Пусть он землю бережёт родную，

А

любовь Катюша сбережёт.

Расцветали яблони и груши

Поплыли туманы над рекой;

Выходила на берег Катюша，

На

высокий берегна крутой.”①

纵使身处异乡，纵使举目无亲，只要心怀信念，只要记住自己的故乡，未来一定会美好的，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虽然我不过是个交换生，而且是落难的交换生，弹这个曲子或许有些不应景，不过情感到位就行，张异心想。

（注释：①这是前苏联经典歌曲《喀秋莎》，讲述的是远行的战士与故乡的恋人的紧紧相拥的内心。）

（题外话：从这里可以看出张异是会弹钢琴的，这是他为了能够胜任“凯萨琳的管家”这份工作而努力学习的技能，只不过他并没有优秀的音乐才能，对钢琴的弹奏还只是“硬记住乐谱与弹奏需要敲的钢琴键，在弹奏时复制出来”这种程度。另外斯汀镇的名字取自“steam”，虽然很多人看到“steam”想到的是游戏交易平台，但实际上是“蒸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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