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糙汉子、女汉子，接下来是——

张异依旧在看书，而雅顿在确定礼拜堂里没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事情之后，开始靠着长椅的靠背打盹，仰面朝天畅快地呼吸着，这种姿势使得她发出一阵阵呼噜声，让信徒们都投以不满的眼光，而张异也只能够在脸上挂起“对不起”的职业笑容不停地点头致歉——但就是不敢叫醒雅顿。

开玩笑，她的义肢可是能够直接锤爆巨型蜘蛛的存在，万一她的起床气和她的气质一样，喊她醒过来岂不是找死吗？

在差不多临近中午的时候，雅顿终于醒过来了。她睁开睡意惺忪的双眼看了看四周，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枚怀表，看了看时间，说道：“现在已经差不多中午了。”

“是啊，现在已经差不多中午了，信徒们早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来这里的也就是几个观光客了，顺便把你打瞌睡的样子给记录了下来。”张异站在她身旁，说道。

“你也不阻止他们一下。”

“怎么阻止？”张异无奈地说道，“反正你平时丢脸已经够多了，多那么几个也不用担心不是吗？家乡有句老话挺适合你的，‘虱子多了不痒，债务多了不愁’。”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

“其实你有一点比杰西卡优秀，不是胸围方面的问题，而是——”

“而是什么？”

“和洋馆的女仆们的相性问题。你那个样子和洋馆的那些神经病一样的女仆一定会很谈得来的，那些同事们都有些敬畏杰西卡的管理，是你的话应该会和她们相处得很愉快的，毕竟你们某种程度上是同类嘛。”

“我总感觉你在损我。”

“不想被我损的话就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ok？”张异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行为，而且他觉得，这种督促雅顿改善气质与品行的言辞杰西卡是不会介意的。

雅顿觉得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会变得很糟糕，于是开始尝试着转移话题：“对了，你都在看什么书？”

“和钢铁教团相关的资料，比如它的历史，以及这个城市的教堂的分布变迁。”

雅顿打趣道：“你还学习城市规划吗？”

“并不，倒不如说我对于这些并不擅长，只不过我和地下空间扯上了些关系，需要使用这方面的知识，想尽可能去了解。”

“地下空间？”

“看来你来到这里并不算久，甚至可能才刚刚到。”张异打开了手里的羊皮书，“昨天晚上我因为一些意外卷入了这个城市规模的学院诡异的地下空间，我需要知道那地方是什么时候存在的。如果根据教堂的分布变迁与这上面附带的对周围民居的描述，说不定可以推断出地下空间建成的大致时间。”

“感觉有些勉强啊。”雅顿觉得这不过是在扯淡。

而张异也没有拒绝承认“扯淡”这点：“我只是想尽可能接近真相罢了，这个地下空间是与下水道息息相关的，而城市的发展历史也是下水道的发展历史，至少从这里开始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我想我多明白了一个你作为凯萨琳小姐的关联者的理由。”雅顿站起来用力拍了拍张异的肩膀，不过控制了力道没有把他整个人拍得和地面亲密接触，“那么你可不可以和我说一下我那个妹妹，就是女仆长杰西卡的事情？似乎你了解她。”

“杰西卡大姐啊，也只不过是和业务上有些往来罢了。我说我是大小姐的管家你信吗？”

“怎么可能，就算是那位小姐也应该不至于做出这么神经病的事情吧？你要真的是她的管家那我就发誓终身不嫁侍奉神明。”

“我劝你说话稍微注意一点，十诫中其中一条就是‘不可随便以上帝之名发誓’。”张异劝说，他知道雅顿早晚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到时候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雅顿终身不嫁被杰西卡怪罪就得不偿失了。

“那么你也要注意点啊，别说那么扯淡的话。”雅顿依旧不相信张异的话。

“好吧我只是大小姐下投资的一家洋酒店的员工，和杰西卡大姐的业务上的往来也是各种洋酒的采购。”这是张异忽悠在青木中学的班里同学所准备的说辞，看到雅顿不信，干脆拿来忽悠她。

“我就说嘛，那么杰西卡她究竟在红月馆那边过得怎么样了？”

“我想想看……总之就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啦，平时就是安排洋馆里的各种工作，顺便苦恼于那些让人头痛的女仆的一系列问题。如果雅顿大姐你在的话估计只会让她提早过劳死。”

雅顿不乐意了：“喂，我怎么会坑害自己的妹妹到这种地步！”

“那你别在教堂里打瞌睡啊，你这个样子连我这个临时工都看不下去。”

为了避免自己被张异继续吐槽，雅顿指着忏悔室，说道：“那边有人喊你，而且等候了不少的时间了，赶紧去吧。”

张异坐在忏悔室里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而来访者也关上了自己身后的门，确保了忏悔室与外界的隔绝。张异开始了例行的开头：“Can you speak East Bright Language？”

结果雅顿拉开了张异身后的门，和他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对着对面的来访者说了一连串的外语。

“你干嘛？”张异责问道。被雅顿挤到旁边的他感觉到别扭与不自在，尤其是雅顿手臂上的金属硌得他心慌。

“你这样每次都要确认来访者会不会讲东煌语真的是效率太低了，有我这个翻译在总能够提高效率一些，而且看起来主持忏悔室挺有趣的，怎么能少了我？”

“如果我是来访者我绝对会现在掉头就走，神圣的忏悔室不是你听取他人烦恼来找乐子的地方。但可惜的是他听不懂我的话，而且我也需要你翻译所以就先忍忍吧。”张异任由雅顿把手臂搭在自己的头顶上，金属义肢里传出细小的、“咯咯哒哒”的齿轮声，如泉水叮咚般空灵，让张异冷静下来。

“那么，你要忏悔什么样的罪恶呢？”

“我正准备结婚……”

“Go die，jerk（混蛋）！”雅顿瞬间对着隔板另一边的人竖起对方看不到的中指，而张异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大反应，不过听到“marry”——也就是“结婚”这个词，也猜到了个大概，那就是苦于嫁不出去的自己看到有人秀自己的婚事忍不住咆哮两句，差不多等同于自己在原来的世界看到海豹在晒自己的抽奖成果也会忍不住竖中指。

“Be quiet，sister，you should be polite.”张异名正言顺地装大佬让雅顿安静，然后让她询问具体细则。而来访者虽然对于与执事挤在一起的修女为什么突然爆粗口感到诧异，不过执事斥责了修女，也就没在乎这个，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的烦恼。

雅顿在消气后翻译了来访者的问题：“我同一天里被小时候的玩伴和同学院的后辈告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末了她小声询问张异：“这是把这间忏悔室当成了婚介所啊。”

“你有资格说他吗——不过这我知道该怎么应对。”

“哦？我期待你的表现。”

张异点了点头，对着隔板说道：“你去向异端审判局检举自己，向那儿的审判官忏悔自己的罪恶并且自觉申请火刑，或者干脆直接到矮人那里搞到一些烈性炸药找个没人的地方自爆算了，现充！”

开玩笑，和现充相比海豹弱爆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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