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I am a Kamen Rider

这是一间巨大的哥特式教堂，七座巨大的、棱角分明的尖塔象征着创世的七天，直插云霄，黝黑如擎天立柱般巍峨。午间的阳光下，过往的行人仰望着这七座同基底的巨塔，都不由自主的会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眩晕，就好像神明的权威与圣洁化作无形的巨锤，沉甸甸地压在众人的心底里。

而在不起眼的角落，张异穿着漆黑的长摆风衣，脸上戴着树皮面具，站在一个平台上给墙壁的缺口填砖头。在向老修女请求以私人形式进行佣兵委托以及保密不告诉别人自己的兼职之后，张异将这份委托作为自己在教堂工作期间名正言顺地戴着面具的理由，毕竟和一般的工人相比，佣兵这种风险高的职业戴面具掩藏身份要合理得多。当然这后来成为了佣兵公会的话题，作为“这么多年来没几次的施工委托”的完成者。

塔的顶端安置着一个一人高的空心转轮，两名张异这次的同事在工作，一人站在转轮里步行带动其旋转，将吊着平台的绳子收放；而另一人则抓住了转轮中心一侧的把手，对里面的工人的工作进行微调。按理来说砌墙这种技术活应该由熟练的老手进行，但是现在教堂的工人大部分都被征调往下水道系统而有些人手不足，修缮塔楼的三人施工组的特殊性决定了不可能让陌生人操控生死攸关的设备——于是张异和其他临时工开始了高空作业。一开始不信任张异的工人在见到他稳当的技术与不恐高而有耐心的工作态度，也渐渐放心让他独自在高空作业。

这里是圣多马学院里最保守的、但也是最富有的区域，来自守旧国家的学员们自发或是有意地集合在一起开办学校，贵族制一手遮天的故国让他们能够轻松聚集起大量财富支持自己。保守、形式主义、顽固、重视传统……这是王国等新国家——也就是积极拥抱蒸汽技术的学院们对这个区域的形容，当然这个区域也毫不留情地以“狂妄、无节制、虚伪而堕落、不重视传统”等进行回击，也幸好圣多马学院的特殊性决定了大规模的暴力冲突很难在这里上演。

因为守旧，所以高效（相对而言）的蒸汽机关在这里是很难遇到的，绝大多数工作还仰赖人力为主导的机器。张异在砌墙期间忍不住思考，如果自己把遗漏在铁加哈拉那儿的手机带过来，会不会被直接当成是异端的邪教巫师然后遭到审判？

砌墙的工作还算轻松，这点劳动量和张异以往的战斗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要说比较困难的地方就是提高的墙砖的大小有些不一致，为了能够顺利而高效地完成这次的工作，他不得不将过大的墙砖掰断成合适的大小，或者是把过小的墙砖想办法用合适的补料填上。

老修女提及的艾罗莎张异还没有遇到，不过倒是在来访的信徒的交谈中听到了她的名字，根据事先隐藏在口袋里的Q版小黎后来提供的翻译，似乎这些“信徒”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冲着她来的。

嘛，我也没有义务为了这个教堂做到这个地步，张异心想，和那群为了泡妹子而来教堂的人相比，还是砖头更有吸引力。听说在砌墙结束之后要用厚重的石料覆盖在上面，这些石料才是真正的外壁，当然张异并不熟悉建筑学，所以也没有过多的了解。

不知道塔里面有没有什么有意义的房间让我探寻呢？张异挥舞着瓦刀，在填补上裂缝的同时寻找着可疑的房间，某种意义上他也同那些为了艾罗莎而来的人一样心术不正，甚至在某些方面更胜之。

就在张异高空作业的这段时间里，地面上发生了一件事，一件用通俗话来说是“砸场子”的行为——

身穿黑色修女服的艾罗莎正在主持救济活动，这也是张异没有遇到她的原因，两人的工作时间与场地错开太多了。当然圣多马学院里没有需要救济的社会底层困难人员，但是有不少承受不起学院巨额开销的学员长期处在食不果腹的边缘，以及因为各种意外而没能够撑过经济困难期的人，这些由教廷主导的救济活动就是资助这些人的。如果不是因为张异不需要进食，喝水也仅仅是为了防止身体因为脱水而僵硬，他本来也是救济对象之一。

“请大家不要拥挤，请大家有序排队，请大家……”

艾罗莎正在努力维持秩序，但今天来领取救济金的人中有不少人原属于佣兵，因为昨夜在下水道的探索中爆发的混战受了重伤而不得不长期修养乃至就此强制退休。原本刀头舔血的他们本来就多属于脾气暴躁之人，而各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顺利又让他们时不时地会因为一点小纠纷就大打出手。经验尚浅的艾罗莎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着急得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候，一阵狂风将两名抢夺画着十字架的钱袋的瘸腿佣兵吹飞到远处，把他们狠狠摔在地上。

艾罗莎看着不远处的年轻魔法师，说道：“谢谢。”当然这里他们用的是王国语言，毕竟没有东煌人在场。

这名年轻魔法师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搭理艾罗莎，而是举起手里的法杖，将狂风汇聚成一柄无形的重锤，朝着两人砸去。

“你在干什么，奥楚蔑洛夫！”艾罗莎听到风声，连忙挡在了两名佣兵之间，“他们会死的！”

“他们弱小到无法保护自己，而对你的施舍却又不懂得尊重，甚至还不自量力地打起来让你皱眉，这种人死了算了。”

如果张异看到了这名魔法师的脸的话，会发现这是害自己在周五那晚逃进下水道的佣兵团团长。但是他没办法回答，因为他现在才刚刚结束砌墙，正在等待工头检查。

艾罗莎鼓起自己的气势，说道：“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是享受神之爱的人啊，享受着能够得到救赎与恩赐的人啊！”

奥楚蔑洛夫嘲笑了一声，说道：“享受救赎与恩赐？神之爱？别说笑了，这个世界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弱小者理应当衬托强者的存在，只有力量，只有实力，才能够得到一切！就连你口中的神之爱也是如此，神明眷顾强者而抛弃弱者，这点就连十字架所代表的至高神也不例外！”

“我不允许你这么曲解教义！”艾罗莎挺直了腰杆想保护身后的人，但是她胸前的爆满也随之一颤，就连保守的修女服也无法隐藏这美妙的弧线，奥楚蔑洛夫的目光顿时充满了邪欲，更加坚定了自己得到这个女孩的信心。

“我就让你明白强者的好处、依附强者的好处，以及……弱者的可悲！”

狂风如所汇聚的风刃从艾罗莎的两侧穿过，速度之快甚至让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但是年轻的修女依旧转过身，做好了以自己的身体保护两名受伤的佣兵的觉悟——以及亲眼见证他们死亡的觉悟。

但是无论是魔法师、艾罗莎还是两名已经做好了受死准备的佣兵，都被突如其来的第三者给打乱了节奏——

张异从天而降，落在了两名佣兵附近，正好赶上风刃差不多要擦着自己过去，便高举手臂抓住了下落的长戈，一个华丽的大回转掀起阴风，把锋利的风刃用坚固的长戈砸碎成普通的气团，融入进空气里。

结束了高空作业的张异准备和工头一起下降到新的工作位置，结果作业平台到了合适的位置的时候，他刚好看到了修女与魔法师之间的争执。虽然看不清两人的脸，但是“一名魔法师在救济站释放风刃攻击两名准备领救济金的人而修女挺身相助”，该帮助谁不言而喻。而看到了修女是艾罗莎，而魔法师和自己有仇，张异在心里窃喜，自己这一趟来得正好。

艾罗莎看着经过自己身旁的蒙面黑衣人，震惊之余第一时间忘记了道谢。

“What is your name？”

“I am a Kamen R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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