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未来吗……未来……”伊莎贝拉看着浴缸里起伏的波浪,轻轻地吹破了一个泡沫,“真是脆弱的一个词。”
“如‘奇迹’一般脆弱,而你也是输在这里。”张异开始轻揉伊莎贝拉的双肩,“柔软,比钻石更难破坏。”
伊莎贝拉轻轻地笑了,说道:“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就和德库拉家族的管家一样。”
那是因为我就是他本人啊……不对,仅仅是一样奇怪是不行的,要么在“奇怪”上逊色于德库拉家族的管家,要么在“奇怪”上更胜于德库拉家族的管家才合适。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员,说我和他一样奇怪真的很不合适。”
是想急于摆脱家人的阴影吗?这点倒是可以利用,伊莎贝拉心想。在原本的世界的时候,就有很多想获得力量独立的年轻人成为了家族的血仆——虽然他们之中有很多的无资格者就是了。
伊莎贝拉这么盘算着,对张异说道:“那就由我来带你超越那个管家吧,让你证明自己比他要优秀。”
“那真是我的荣幸。”
在确定按揉得差不多之后,张异保持着弯腰的动作后退了几步才站起身,说道:“我去为您准备一点小酒。”
“别急着走。”伊莎贝拉叫住了张异,“酒我自己有准备。”她扬起手臂,露出自己的戒指,取下后丢给张异,“帮我把酒倒好。”
张异挂好伊莎贝拉的晚礼裙,用戒指打开了储物空间,从泛着红光的空间门里取出一支红酒瓶和一支高脚杯,然后又费尽心思地用冰做成开瓶器拔出酒塞子。
“我说,这不是应该有开瓶器吗?”
“这是来我这里的一个女孩子拼命塞给我的。”伊莎贝拉说道,“她估计是觉得我肯定会有准备那种东西,但是我基本上没有喝过酒,这种酒瓶也只是盛放鲜血用的。”
“呀嘞呀嘞。”张异苦恼地摇了摇头,一方面是苦恼该怎么处理这瓶酒,另一方面也是发现伊莎贝拉与其他人的接触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要多。他为伊莎贝拉倒酒进高脚杯里,在尽力不看她的情况下递过酒杯,然后后退几步看着伊莎贝拉的后脑勺——以及光洁的玉颈。
“我无法理解葡萄酒,甚至超过了无法理解凡人的料理的程度。”伊莎贝拉轻轻摇晃着酒杯,看着里面旋转成旋涡的红色液体,“果实的腐化后装入瓶子中,仔细想想也太过于惊悚了吧,就和亡灵一样恶心,明明是已死之物,但是却拼命地被维持,被这么细心对待,我实在是无法理解。”
“你似乎很讨厌喝葡萄酒。”张异回忆着自己的知识,寻找自己知识中能解答的地方。
“我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喝葡萄酒的时候,有一种难闻的腐臭,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喝葡萄酒了。不同于血液的腥味有一种异样的吸引力,那阵腐臭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噩梦。”
“冒昧的问一句,你这为数不多的几次喝酒都是什么方式呢?”
“还能是什么方式?就是倒入酒杯里后畅饮啊。”
张异竖起手指,轻轻地点了好几下,强调般说道:“啊啊啊,就是这个原因。”
“什么?”
“伊莎贝拉小姐,麻烦你现在可以喝酒了,我保证不会有那阵腐臭味……至少不会那么严重。”
伊莎贝拉轻轻地抿了一口,有些惊叹地说道:“确实如你所说,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我也有几次喝出正常的味道。”
“那是因为还原臭,也就是酒中存在挥发性的物质,在刚刚开瓶的时候容易产生的、会有一种腐臭的味道。一般开瓶之后都要耐心等一会儿醒酒,或者是轻轻摇晃酒杯。”
“唔……”伊莎贝拉发出不满的低吟,“居然是这样吗?我过了那么长时间居然都不知道这个……”
“嘛,说不定只是当时的负责人是个新人还不懂事,在这方面怠慢了。”张异尝试着帮那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说话。
“他应该是死了吧,我从来不记这些的。”
如果伊莎贝拉不能改变自己的话,我最好现在砍死她——虽然趁着洗澡袭击什么的可是下三滥到连我都看不下去的战术啊,张异心想。
“不过你对葡萄酒还挺了解的嘛。”
“毕竟魔道上的葡萄酒有特殊的意义,耶稣基督最初的奇迹就是把水变成葡萄酒。”
“又是‘奇迹’吗……”伊莎贝拉侧过脸看着张异,因为水汽的关系,她的眼神显得有些迷离,“那你觉得什么是‘奇迹’呢?”
“你能够遇到我便是奇迹,不是吗?意料之外而让人惊喜的事情,称之为奇迹也没错。”
“真是狡猾的回答。”伊莎贝拉轻轻摇了摇头,“那么你相信命运吗?相信命中注定的胜利吗?”
张异思考了片刻,说道:“当然不相信,因为命运既然可以代表命中注定的胜利,也可以代表命中注定的失败不是吗?这样太无趣了,而和无法得到命中注定的胜利相比,我更害怕命中注定的失败。只要还没有失败,那便没有输。”
“对,我没有输!”伊莎贝拉振作起来,说道,“我会向家族那些抛起我的人、向凯萨琳证明我的胜利的!”
“那么我建议你踏出的第一步,就是接纳他人,就像接纳我一样,接纳其他人,比如郑若兰。”张异看着伊莎贝拉从浴缸里站起,连忙别过头去帮她拿浴巾和挂在衣架上的衣服。
“我可做不到,普通人里你是特殊的,所以以后你就帮我把关吧,挑选那些值得信赖的人。”
“那就和我立约吧,你以后不能够随便对其他人出手,而我为你献上我的协助。”张异在这里用了“协助”来强调自己的立场,但是又用“献上”来奉承伊莎贝拉,“高贵并不等于敌对,血族与生俱来的优越并不需要依靠树敌来证明。”
这一点凯萨琳做得比伊莎贝拉好,张异心想。
伊莎贝拉听不出这里面的差别,亦或是本来可以听出来但是因为有协力者的缘故而兴奋到没有在意。
在护送伊莎贝拉回到阁楼之后,张异也没有了洗澡的心思,懒得重新放洗澡水的他直接回到了宿舍。看着在自己床铺上安睡的张瓷和迪优,张异感叹蜘蛛娘今晚睡得非常老实,然后搬了椅子坐好,在上面打盹。
这阵睡眠并没有持久,一道凛然的杀气便吓醒了张异。他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脸不甘的张瓷,然后是看戏的郑若兰、眼神像看垃圾一样的艾罗莎、抱着床的立柱不知所措的迪优,以及距离自己最远的、一脸微笑但气场可怕的小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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