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期末考试

随着不是那么温柔的问候声起，顾益柔那原本只是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砰然落下，哽咽声也是随之响起，我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一旁的行人也都纷纷转过脑袋，用余光观测着我们。

原本踏出去的右脚又被我收了回来，心中异常的纠结，我是该问怎么了还是直接自顾自地走掉？

好巧不巧，那辆预约过来的滴滴停在不远处的路边按着喇叭，手中的手机也突然冒出提示音：司机已到达地点，请乘客...

我内心像是被刺扎了一般，僵硬地扭开脖子看向四周的路人，其中不乏住在同一栋楼里的邻里邻居。

“怎么了？”我无法忍受那些炙热的目光，这些带有审视且看热闹的目光让我倍感羞耻，最终权衡利弊选择了开口说话。

如若此刻屁都不放一个直接走开，不用一天，半天时间足够我的光荣事迹传遍这个高档住宅区四十到八十岁老人之间。

之后不用想，我爸或者那个老女人一听他们的女儿迟到了没考试，然后一打听，呦呵，我给变成罪魁祸首了。

只是，今天应该算是顾益柔头一次一个人外出吧？前几天学校为了准备考场和给学生些许休息放松时间就放了四天的小长假，顾益柔也是那几天才来的。

我爸或者那个老女人应当出来送送她的才对，家里又不是没有轿车，估摸着搁那一夜春宵值千金呢...

“没..什么事情。”顾益柔有些胆怯地说着，不断用手背擦拭着湿润的眼睛。

也正是这个时候我开始正眼审视起了顾益柔，一个人如其名的女孩，有着些许的胆怯，精致的脸颊上有着淡淡红晕，尚带有些许稚嫩感，留有泪痕的眼睛也不再精神，只是直直地看着我，红唇紧闭，一言不发，像是害怕又像是害羞。

看样子是很内向，发型是高中极为常见的空气刘海和散批长发，个子我一眼看过去大概也就是一米六五这个位置，倒是比我亲妹妹高了丁点。

可能是因为刚刚转学过来，顾益柔并没有校服，而是一套很新的水手服，裙子倒是很少见的长裙。

虽然我每次出去玩，都能在路上见到那么几个几十个穿水手服的女生，也算是见怪不怪了，但毕竟不是很喜欢这种风格。

期末考试当天穿不穿校服没人在意，反正进出校园只需要个学生证就好了。

“你确定？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尽力地露出一个不是那么难看的笑容给周围的人看，也尽量和声和气地对这个我极度讨厌的女生说话。

顾益柔回了个笑脸，梨花带雨，便又摆了摆手继续逞强道：“我没事的，哥...你先走好了。”

一声“哥”听得是让我心里毫无波动，照顾一个亲妹的时光已经让我对妹妹这种生物痛恨起来了，巴不得自己是个独生子。

我敛了笑容，仔细看了眼顾。益柔三两秒后径直离开了，心中有着莫名的不快，也有一种很是幼稚的满足感。

......

只是在手放在车把上的时候顿了一下，且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顾益柔，硕大的泪珠一颗颗向下掉落，我不知道她是有意而为还是什么，但我终究看不下去了，回过身子走过去拉住她那纤细的手腕走向我预约的专车。

“哎！”被我拉住手腕的顾益柔充满着疑惑，视野早已被泪水掩盖模糊了起来，看不清我的背影，甚至脚步都有些踉跄。

“啪叽”一声车门打开又合上，我将她推入后座而我选择坐在了副驾驶上面。

司机看着我这一奇怪举动没有发问，只是面对微笑对我点了点头，也不知何其用意。

寂静的车内环境让我有些发慌，我瞥了眼后视镜看到顾益柔呆呆地坐在那儿，脸颊通红估计是刚刚被我拉着走向专车的时候感到害羞而导致的，低头不安地抓紧自己的长裙。

我抖了抖腿，内心变扭到了极致，盯着窗户说了句：“司机放点音乐可以？”

“ok”司机不假思索地来了句，干净利落地打开了音响，一首脍炙人口的当今流行歌曲随之响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八点二十的时候达到了学校门口，我快速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想要直接走进校园奔赴考场，可双腿就像是被名为“在意”的麻绳捆住了似的，难以迈开脚步。

停在一个个大理石圆球旁边，等待着那个穿着引人注目的少女从车中缓缓走出。

撩开发丝，抿了抿嘴唇看向我，微微鞠躬道：“谢了...哥。”

顾益柔所说的谢字很重，却在后续的哥字上小到微乎及微，险些没被附近的车流声给掩盖，看样子她也不是太想认可我这个继哥。

我心中一坨坨砝码顿时落下，也是...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个继妹并不认可我，我何必去照顾她呢？

“没事...”我嘴角咧开弧度，给她一幅灿烂而又绚丽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是显得那么的英气。

我转身没做留恋，迈开脚步却又是一瞬间受到了阻拦，一丝拉力拽住了我的衣角：“哥...能不能带我去考场...十三号考场。”

......

结局就是我答应了，但冷着脸带着路将她引导向学校所布置的十三号考场，半路上那只拽我衣角的小手最终松开了，我没有后头看她一眼，只知清脆的脚步声响在后头。

说起来也奇怪，没上过一天的课连老师叫啥都不知道的顾益柔居然也能混到个期末考试资格也着实让我感到震惊，甚至连学校都没有来过几次。

平时放在早上这个点学生还是很多的，因为这是一所初高中合并的学校，自然而然学生多一点了，只是初中生在我们放假的时候考完试了。

进入校园后，有一条十字路口，中间立着一座超大型的地球仪，绕过地球仪直直走向前方的教学楼区域。

终于在十三号考场教室跟前我停下了脚步，立刻转过了身子，只是那只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胆小女生还未停下脚步，脑袋直勾勾地撞在了我的胸膛上。

撞我这一下我没感到任何冲击感，倒是顾益柔双脚像是打了滑一样向后猛地退去了几步，又是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长裙然后跌坐在地上。

我皱了皱眉，看着她那有些迷惘又有些胆怯的眼神，拜托你已经是个高中生了，要不要像个迷糊虫啊！

“到了，还有没事吧？”我觉得有些麻烦，深吸了口气慵懒地伸出了手臂，毕竟不能在身后矗在教室门口的监考老师注目下傻站在原地等这位迷糊虫起来吧？

还有我就纳闷了，你早上搁住宅区不跑的好好的嘛？咋到这平滑的地板上就开始下盘不稳了？我不做追问，但心中难免有了许多吐槽甚至嫌弃。

“...嗯嗯，没事的。”顾益柔伸出手握向那只手，起身又道了几声谢，然后在八点三十二分时候进入了十三号考场。

至于我嘛...不在意，反正第一门是我最拿手的语文，十来分钟的耽搁影响不了我分数的大走向，纵使我连续几天的假期一个字都没有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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