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裂口

班主任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明明这女的看起来是挺好说话的。但是怎么对自己的孩子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在班主任愣神之时，叶芷筠的内心里已经经历了无数个轮回，她的大脑一直在运转，不停的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当然了她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淡定，看不出她的内心世界。

她的计划一旦开始，那就无法停止了。她为了这一刻，已经忍耐了太久了。

看着余凛娜脸上吓白的脸庞，叶芷筠心里得意起来，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余凛娜一定会很被动，进而被老师给抓到辫子，再之后才是重头戏。

“这孩子不是那种靠说教就能教的好的孩子，如果你想教好她，我建议还是别费尽心思了。让她自由一点，随心所欲的活着那样更好。”

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余凛娜的脸色越来越白，她挪动身子，狠狠伸手掐了人家的软肉，瞪着她。似乎是在无声抗议。

的确，不管怎么说，当面说人家的坏话，都是不好的事。尤其是在人家班主任面前，何况她现在的身份是人家的家长。

“那么，你让你家孩子在课后打工，荒于学业也是默认的？”

李乐萱的茶以及不再喝了，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是没想到，余凛娜家长居然会说出那番话。

难道说有其母必有其女？还是说两人都一副德性。

“嗯，这些无所谓，我家很自由的，做什么都行。只要不后悔就行。”

“我觉得这不是自由的问题了，你确定你有好好管教好人家吗。”

行了，怒火已经引起来了，叶芷筠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已经无法挽回了。不管怎么做，余凛娜这一次都是要完蛋的。相信以后班主任都不会对她有好脸色。那样的话，余凛娜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忽然，余凛娜扯了扯她的衣服，她低下头看了下，这个金发的少女面色苍白，但还是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的语气，轻声附耳说道。

“你要是不想帮我，那你少说两句。”

她大概已经猜出大概了。

无所谓，叶芷筠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喜欢上自己，她说的很清楚，她不喜欢人家，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很讨厌她。

自从余凛娜出现后，她一直倒霉，每次和青梅竹马的约会都没能顺利，每次都得被她作弄。她，绝对不要放过她。

她早就决定好了的，要报复她，要让她好看，要给她颜色看看。她不怕被人家讨厌。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

“老师。”

余凛娜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离开叶芷筠的座位。在她离开的那一刻，那道略显瘦小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孤寂，叶芷筠内心颤抖了一下。那张侧脸，写着一份决然。

“我平时一个人住，又不大听话，请你别见怪，我跟我妈的关系就是这样。其实，她是个好人，只是今天情绪不大好，你知道的，我....”

她尽量用缓和的语气去跟人家解释，脸上也尽量带着微笑，虽然语气上还是免不了带上一丝颤抖。

事到如今做出这个样子也是没用的，叶芷筠淡淡的盯着人家。局面已经被她敲开了，她想翻盘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想破釜沉舟，不过估计她也没这个勇气。

“我知道我发挥的不好，老师你放心，我下次会考好的，我保证。真的。”

为什么还不放弃.....

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明知道自己已经被骗了，还要那么努力的去圆回这个谎言，你到底在想什么。叶芷筠不明白，这个叫余凛娜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天真，她怎么就以为自己可以把一切都顺利解决呢。

真是的。

从一开始就该想到，天底下怎么可能有免费的午饭。黄鼠狼给鸡拜年，怎么可能安好心。你怎么就那么天真呢。

叶芷筠的心也开始动摇了，不知为何，内心深处有一种淡淡的不安，似乎是一种叫做愧疚的情绪。明明都决定要玩死她，为什么事到如今却觉得自己做错了呢。

莫名的，叶芷筠想到了前两天方嘉凝说的话，她说余凛娜只是个孩子，不要欺负她。的确，她打从一开始是带着目的过来的，但是....欺骗一个天真的孩子，真的没办法高兴起来。

“好了，我开玩笑，老师你还当真了。”

叶芷筠轻轻拍了下正在解释的余凛娜，深深叹了口气。

算了，见好就收，别做的太过了。毕竟，这个家伙，也不适合这样作弄。

“怎么可能会有家长对自己的孩子一昧的贬低呢，我只是平时很少带她而已，不代表我真的不管她。怎么说，我都是有这份责任的。”

她按着余凛娜的头，下意识揉了下，嗯，手感意外的不错。余凛娜则是一副呆愣的模样，前两分钟还是一副针锋相对的样子，怎么现在转化的那么快。

“那你孩子总是打工.....”

“我们家境不好，缺钱，她是为了补贴家用才这么做的。你看，她平时不是会申请学校的助学金吗，这点你应该清楚。”

还好她有调查过余凛娜的学校情况，叶芷筠也是松了口气，这个小小的情报意外的成了她获胜的关键。

“再说了，不管她做什么，那都是她的选择。你看，她成绩不也还是很稳定吗，你说她跌倒第三名，那么我倒想问，她什么时候跌过前三名。不要一次的失利就否定人家的全部，人的潜能可是无止境的。”

说这些话，完全不符合她的身份呢。叶芷筠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自己也不正常了吧。为什么她会替余凛娜说这些话呢，她明明是来报复她的，不是来帮她的。这样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之后的话题，完全看叶芷筠的发挥了，对叶芷筠这位经常混迹社交场合的人来说，这些根本就不难。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她马上掌握了话语的主动权。李乐萱虽然想说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都说不过人家，这不是废话吗，叶芷筠是谁，她是混上层的，这点说话技巧对她来讲轻而易举。

说到最后，李乐萱完败，她明明是想让余凛娜放弃打工的事，但是没能做到。因为叶芷筠全力阻挠，未能如愿。到这一刻，李乐萱不得不相信，叶芷筠的年龄是货真价实的（其实是编的）。

“好吧，今天家访就到这里结束吧，多谢。”

李乐萱收起自己的本子，略带疲惫的起身，她拍拍身上的灰尘，准备离开。这一次的家访真的没什么收获，什么都未能如愿。而且没想到这个黑发的女子居然那么能说，死的都给她说活了，搞得她无法反驳。

“欢迎你再来，老师。”

叶芷筠眯着眼，微笑着站起来给她开门送行。这一次的家访，没有闹的不愉快，也没有搞得很开心，平平淡淡的过去了。余凛娜最后还是要继续自己的打工生涯，但是她做了保证下次考试会回到正常轨道。

李乐萱也懒得说什么了，嗯嗯的点头，然后就这么过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俩长的一点都不像，你们真的是亲生的吗？啊，我没别的意思，就只是有点好奇。”

走之前，李乐萱狐疑的望了眼他们俩。

叶芷筠差点摔门，这不是废话吗，他们怎么可能是亲生的。他们要是亲生的，那她去跳楼！

当然了，她不敢说出来的。

“孩子随她爸的长相，别介意。”

她乐呵呵的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本来余凛娜看起来就像个混血儿，虽然跟叶芷筠完全不同，但是可以用父亲这个借口搪塞过去。反正这个理由也是合情合理。

当然，李乐萱也没怀疑什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慢悠悠的走了。等关上门后，叶芷筠才松了口气。她把发筋松开，一头长发松下来，她真的感到有点疲惫。第一次对大人说那么大的谎，这感觉真奇妙。

“感谢我吧，如果没有我，你都度不过这个难关。想好怎么谢我了吗。”

她依旧跟往常一样用嘲讽的语气跟这个少女讲话，但是跟以前不同的是，这个少女没有接话。

“余凛娜？”

感觉到不对劲的叶芷筠试着叫了她一声，她抬头看见的是余凛娜那略带失望的眼神。

“喂，你生气了？我开玩笑的.....虽然的确有点过.....”

叶芷筠有点方，努力想解释着什么，跟她平日的样子大相径庭。

“我知道，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讨厌我，只是没想到你讨厌我到这个地步。”

她重重叹了口气，坐到床头边上，眼神也变得忧伤起来。

“你既然讨厌我，大可以不跟我在一块，何必委屈自己呢。”

“.....你听我说，我....我的确做得不对.....”

“你怎么捉弄我都行，但你既然扮演我父母，你就不能扮好一点吗，哪怕是假的，就不能给我一点希望吗！为什么你要这样践踏我的期望，实在太过分了！”

她爆发了，毫无征兆，就这么爆发了。

她歇斯底里的语气，让叶芷筠感到难以言表的害怕，她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点。

余凛娜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她比谁都在乎，尤其是她没有的东西，她比谁都要在乎。哪怕是假的，她也想要像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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