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深夜中的梦幻之境（后）

在所有人都进来之后，这里到处都是聚集的人群，羽寂身处在中心处，周围都是空位，不过很快这些空位也有了主人。

“哟，羽寂，晚上好啊。”

先一步溜进来的白忆通过门直接到了中心处，看着一个人坐在中心处的羽寂，白忆也让自己变成了平常的那个奇怪大叔的样子。

“晚上好，各位。”

看到自己熟悉的朋友家人一个个都来了之后，羽寂一直都是保持着愉快的笑容。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想出这种主意。”

“嗯，我也没想到我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镰有些头疼的样子，不过只是因为人太多的缘故。但他并不讨厌，至少此刻，他不讨厌人群，相反，即使有些适应不过来他也努力地想要融入这里的环境，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要是没办法参与进来的话他会失落好一阵子。

对自己的奇怪心思感到头疼的镰，只是笑了笑，然后就坐了下来。

圆桌旁边围着一群小家伙，羽寂愣了一下，才发现大人们都擅自聚集到了一起，把小孩子全留给了他。

“麻烦你照顾一下咯。”

樱莲俏皮地笑着出声，羽寂也是拿这帮大人没辙，只好乖乖地坐在原位上不动了。一群小家伙对他笑眯着眼睛时，羽寂总感觉自己掉到了一个大坑里。

不过，很快羽寂就注意到了，有两个人不在。

“白羽呢？”

“她啊，跟羽雪有点事情，很快就会来的，羽寂你就放心等着吧。”白忆回答了羽寂，目光却落到了白怜和白泠身上。

白怜和白泠也神秘地笑了笑，羽寂瞥了一眼两人，发现两人都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在等待期间，周围的气氛很和谐，因为布置这场茶会的主人并没有宣布开始，所以他们都静候着。白羽不在，也是一个原因，因为是白羽通知了他们的族神，然后各个种族的族神把通知散布了出去，因此最重要的其中一个人不在，所以就算他宣布开始，人们也不会开动。

等待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因为这个小小的世界里有着他的眷属在，小小的灵们友好地跟他们打着招呼，而最喜欢这些灵的，绝大部分都是随同大人一起的小孩子，尽管并没有开始，但这里已经有了很是热闹的氛围。

心灵单纯的孩子们嬉闹着，在人群来往着，即使迷路了，也会有灵送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所以这些小孩子们都更开放的玩着，毕竟这样难得一见的盛大宴会，他们估计一生之中只有一次。不过偶尔会有几个特意来到羽寂身边表示感谢的，也有些是想认识他们的族神，虽然这个世界并不是很大，但其实规模也足够了，所以有人想来中心处，或者寻找位置都是羽寂使唤的灵帮忙。

所以即使氛围很和谐，并不吵闹，但也不缺乏热闹与活力。所有人都静候着最后的客人。

在大约等待了十几分钟之后，不在场的两人也终于出现，而随着最后两人的出现，羽寂所在的中心区域作为高台升起。

羽寂旁边空缺的一个位置，是这群小家伙特意留给白羽的，白忆身边也空缺着一个位置，那是属于羽雪的，这对迟来的母女俩也终于出现，不过白羽却躲在了羽雪后面，探出个小脑袋，似乎很是紧张的样子。白忆跟羽雪交换了个眼神，羽雪神秘地微笑，白忆叹了一口气，尽管他在进来的时候是带着羽雪的，不过她却突然有事半途离开了，还带着白羽一起。

当白忆看到白羽现在的举动时，也自然知道了两人去做什么。

————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前，白羽和羽雪独自离开的时候。

“母亲，这样好吗？不快点去的话……”

“好啦好啦，不会耽误多久的，只不过是稍微打扮一下而已嘛。”

“真是的，母亲你的爱好无论过了多久都没有变过呢。”

羽雪把白羽带到了自己的房间，白羽看着现在这个跟自己的记忆之中那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看过的熟悉房间，有些失神。

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乖乖地任由自己的母亲打扮着自己，闭上眼睛，只是享受着。

羽雪细心地梳理着白羽的长发，在此刻她真的感觉自己的这个女儿，也有些长大了的感觉。明明以前总是让自己逞强老是乱来。

没有先用梳子，而是用手去梳开可能打结的长发，羽雪在手梳的过程之中，从白羽的长发里梳出了一片花瓣，小小地懵了一下。

“白羽你跟羽寂到底是跑去什么地方了啊？”

“诶？什么？”

白羽有些懒懒的样子，回答的声音也有些沉重的鼻音，似乎一不小心沉浸在了这种安心的气氛里。

“没什么，今天开心吗？”

“嗯~跟主人去了好多地方，碰到了好多人，认识了好多人，也知道了许多自己曾经不知道的事，也做了很多有趣的事。”

清醒了过来，白羽眯着眼睛笑着回答，羽雪看着镜中白羽开心的样子，也是跟着一起微笑。

确认已经不会打结了，羽雪一手托着长发一手用梳子直直梳下，羽雪在侧边分别梳出两缕小小的辫子，但是没有编织起来，而是让其保留了原本的样子。然后用一条淡粉色的绸带绑了个蝴蝶结在上面，让其垂直落下单独分开了出来。然后在蝴蝶结的中间处夹上了一个淡蓝色的花朵发夹。而两侧都绑着蝴蝶结，但只有右边夹了发夹。左边没有，而发夹上那多淡蓝色的如同冰晶般的花与蝴蝶结也十分相称。

这些做完之后，羽雪没有再去弄剩下来的，白羽的长发其实不需要怎么打扮，只要是披散开来就已经足够了，羽雪只是觉得白羽的风格单纯些就已经很好了。

不过就是她想让自己的女儿更可爱一些所以才加上这些小小的改变。

“白羽，要不要给你的主人看看那个？”

“诶？哪个？”

羽雪站在白羽背后，双手轻轻地搭在白羽的肩上，看着镜中的她们，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神秘的样子。

“白羽成为大人的时候，母亲送你的礼物，还记得吗？”

“啊？哦，那个啊，可是，那个有些……”

“你现在就是小孩子啊，当时你变回小孩子的时候母亲可是吓了一大跳呢。”

“唔……”

白羽刚想说有些小孩子气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害羞时，羽雪就把白羽的想法揭破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羽雪知道白羽对自己的成熟模样不太自信的。

“就是因为白羽长大了，更成熟了，所以母亲当时才会送你那件礼物，有时候，母亲也不想你长大，想你永远当一个小孩子无忧无虑地活着。”

白羽脸上微微浮现红霞，低下头，眼神之中闪烁着一种特殊的色彩，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小手上，然后又抬起了一点点头，看着镜中自己现在的小孩子形态。

“不过，母亲很高兴，白羽更加懂事了，不过母亲更高兴的是，白羽也会为自己着想，现在，不仅仅是为自己着想，也为了自己的爱人着想。所以，今晚既然是你们两人想让所有族人都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话，让你的主人也稍微开心一下不是更好吗？”

白羽像是被羽雪说服了一样，轻轻地叹气，不过羽雪却捏了捏白羽的脸轻轻地扯了扯。

“女孩子可是少叹气比较好哦，不然很容易老的。”

“母亲，这种话跟白羽说还不如跟主人说。”

“你主人又不是女孩子。”

白羽愣了一下，刚想反驳的时候却又想起了羽寂现在的情况，其实他早就不是她可以随意乱来的时候，白羽脸上的红霞更加明显。因为现在是她被他乱来了。

“母亲，有时候你真的是坏心眼呢。”

“不然你以为你的那点小聪明是继承的谁啊？还能是你的父亲啊？”

白羽的难为情又被羽雪一句话给弄没了，反倒是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啊，她的那个笨蛋父亲，老是被她们捉弄，但却一直都是放纵着她们，从来没有过任何怨言。即使嘴上抱怨，可最后还是很开心的样子。

“母亲，快点吧，别让大家等急了呢。”

“嗯。交给母亲吧~”

安静的房间之内，羽雪细心地打扮着白羽，白羽看着镜中不断变化的自己，心中很是期待又紧张。

“主人，会开心吗？”

心中这样想着，白羽用手卷着发带绑着的小辫子，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站起来一下，白羽。”

乖乖听话站起来，让自己的母亲换下本来的衣物，然后换上新的，但也说不上是新的，因为那已经是羽雪珍藏了许久的礼物，当年羽雪送给白羽的时候，只不过是白羽交给了羽雪保管。

“尺寸还是那么合适呢，也不用修改了，嗯，这样就好。”

完全搞定之后，现在的白羽跟之前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说之前一直都调皮的样子的话，现在倒不如说已经多了几分成熟稳重，虽然依旧是小孩子，却不禁让人觉得很是文静的样子。

————

“好啦，别躲着啦，真是的。”

回到这个茶会世界之中，白羽和羽雪也到场之后，白羽反倒是躲在了羽雪后面，羽寂疑惑地看着这对母女俩，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平常是白羽调皮，现在反倒是羽雪变得调皮了起来，直接一个转身转到了白羽的背后，躲着的白羽一下子闭上了眼睛，显得十分紧张的低下了头。

而羽寂，完完全全的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谁身上才好了，即使一直都是看着白羽，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是羽寂比白羽还要紧张，因为此刻他的心更加地激动，激动到几乎无法冷静下来，羽寂现在几乎想立刻上去带着白羽离开，因为他想完完全全地独占现在的白羽。但是，他知道并不能这样做，今晚他们两人才是这里的主角。

“怎……怎么样？主人？”

抬起头来，但是却偏向了一边，白羽脸红着出声，羽寂眼神左右慌乱地晃了晃，然后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脸。

“嗯……”

以胸下面的腰带为分割线开始是有些淡粉色的蓬蓬裙，白色的蕾边与层层叠加的荷叶边，长长的裙摆上的褶皱都互相衬托了各自部分的魅力。

而上面则是白色的短袖衣衫，胸前的领带绑成了一个蝴蝶结的样子，与之前的淡粉色不同，是红色的。在身后也有着一个用很长厚的绸带绑成的蝴蝶结，仿佛如同真的蝴蝶一样。

白羽把双手放在身前紧握着，偏向一边的目光也转了回来与羽寂对视。

很简单的打扮，并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只是白羽现在的气质跟以往都不一样，羽寂觉得这样的白羽虽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调皮的感觉，变得成熟稳重了些许，但是，他依旧可以感受到自己熟悉的感觉。这种打扮，总觉得与这种成熟稳重相反，很是小孩子气，因为简直就像是小公主一样。但是，羽寂很乐意让这位小公主一直都当一个小孩子。

“唔……主人！”

实在忍不住一直被羽寂看着的感觉了，白羽也是发起了小脾气。羽寂笑眯着眼，好像更心欢了。

“嗯，很好看，不过，依旧还是小孩子呢，白羽。哪怕有种大人的感觉，变得文静了许多，还是我熟悉的样子。”

一旁的羽雪也似乎笑的更加开心的样子，白羽回头看着羽雪，羽雪一副好像早就知道羽寂会这样说的表情，白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低下头，借此掩饰自己过于羞涩的样子。

羽寂起身，走到了白羽面前，白羽看到了羽寂走过来的影子时，吓了一跳，但是在原地没有离开，反而更紧张的样子了。

“还想站到什么时候啊？我的小笨蛋公主？”

“白羽才不小呢！”

下意识地出声反驳，结果一抬起头来时就被羽寂温柔地摸着脑袋，白羽一下子安静了。

“嗯嗯，白羽不小，只是因为主人很爱这个小家伙而已。”

完全沉陷在了羽寂的温柔里，白羽什么都做不出来了。

“姐姐，原来有这么可爱吗？我都不知道啊。”

“嗯，小泠也没见过姐姐这种样子呢。”

白怜和白泠也是第一次见，虽然是知道羽雪拉着白羽去做那些事情，但是她们也没有想到，原来她们那位已经成为大人的姐姐，还有这样小孩子气的一面。

“放心吧，等你们两位成年期到了的时候，我也会送你们礼物的。”

白怜和白泠的目光一致看向了羽寂，然后又看向了对方，最后脸红着别开了目光，安静地坐在了原位上。羽雪微笑着出声，她很是开心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白忆看着自己的女儿们，只是默默地不出声，但心中一样感到高兴。

其余的小家伙完全是嫌还不够热闹，一同出声搞事情。

灵缘凑到了白羽身边，贴近了白羽的耳朵，说了一句一瞬间就让白羽完全脸红个遍的话。

“抱一个，或者亲一个？姐姐，可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哦~”

其余的小家伙也是这样，白羽抬头看着羽寂，羽寂也看着白羽，不过羽寂全都听到了，倒不如说灵缘是故意让他听到的，不仅是让白羽选一个，也是让羽寂选一个。但是嘛……

“白羽，我就按我自己想做的来咯？”

“嗯，主……主人喜欢就好。”

好想从这里逃走！好想只有他一个人！好想只被他一个人宠爱！完完全全地占着他不放！更加地不想离开他！永远……永远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白羽心中更加强烈地这样想着，眼神迷离地看着羽寂，她更想把自己献给他，但是，她已经好像没有什么可以献给他的了。但是，他却还有，她感到了不公平。所以也只好更加地让他占着自己不放了。只不过现在，她更想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因为这样的自己，什么时候也失控，也说不定呢，失控到变得更加贪婪，贪婪到只有他才可以满足的地步。

羽寂将白羽抱起来，白羽双手搂着羽寂脖子，依偎在羽寂的怀里，头抬起看着羽寂。羽寂笑了笑，低下头，轻轻地吻在了白羽的嘴唇上。

“哇喔~一起来啊，真是够大胆的呢，哥哥，姐姐。”

等到分开的时候，白羽完全像是陶醉了的样子，闭上了眼睛只想待在羽寂身边了。

“你就别添乱了，灵缘。”

羽寂看了一眼空羽，灵缘察觉到羽寂的目光，吐了吐舌头，溜回了空羽身边，羽寂也是服了这两人了。

把白羽放在座位上之后，羽寂也宣布正式开始，安静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无比喧哗热闹，人们互相打着招呼，在熟人或者交友之间互相来往，这一次不仅仅只是简单的聚会而已，羽寂也想让彼此陌生的人们之间有个了解，至少认识一下也好。

宣布完开始之后，羽寂只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一手撑着头目光放在了旁边还在陶醉的白羽，微笑着。另一只手拿起叉子叉起一块蛋糕，趁白羽一个小小的呼吸时张开嘴放了进去，白羽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显然是被突然吓了一跳。

“唔唔唔？”

“小笨蛋，吃完先啊。”

白羽看了一眼羽寂，然后就慢慢地解决了嘴里的蛋糕，咽下去之后长呼出了一口气时，就见到一个茶杯被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个，主人，白羽可以自己来的哦。真的。”

“干嘛？让我伺候下你不行？”

白羽无言以对，不敢看羽寂的时候转头刚好与附近的白忆和羽雪目光对视，然后就转了回来，结果又被这边一群小家伙一齐盯着看的时候，白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来吧，怎么？以前没少跟主人不客气，现在倒是跟主人客气起来了？”

因为以前只是两人单独相处，所以白羽才没有顾忌，现在人多了，白羽反倒是因为不好意思一直不敢放开了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人多起来之后自己就完全不敢乱来了。

看见白羽让自己憋着的样子，羽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来到白羽身后。

“起来一下。”

乖乖听话站起来的白羽，回头看着羽寂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抬手把白羽按了下来，坐到羽寂大腿上的白羽也被羽寂抱住了腰，这下子可完全逃不掉了。

“主……主主人？！”

“你不肯对我不客气的话，只能我来咯。谁让你现在破绽那么多。”

白羽小小地挣扎了一下，结果根本就不像是挣扎像是享受一样，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因为被抱着的温暖，白羽根本不想离开。

“呼哇，这……你们两人过分了点吧？话说，你们什么时候这么黏着对方了？之前还没这样的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喂着小泠吃东西来着？”

出声的白怜看着跟白羽现在一样情况的白泠，不好意思地打着哈哈。白泠倒是没有像白羽那样放不开，一直享受着白怜的喂食，而且不仅是这一对而已，还有好几对小家伙都是这样。

打打闹闹之间，欢快轻松的各种活动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偶尔还会有几只灵陪着她们一起调皮一下，结果搞得乱七八糟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又各自欢笑了起来，没有人会训斥她们的调皮捣蛋，反倒是身边的人都乐意她们为现在提供更多的活力。

抱着白羽的羽寂，两人都是看着这群欢乐的小家伙们，各自微笑着。

“白羽，太好了呢，大家能那么开心。”

“嗯，这都是主人的功劳呢。”

羽寂的脸颊与白羽贴在一起，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白羽温柔地微笑着，任由她心爱的人从自己这里索取他想要的。

“呐，主人。”

“嗯？”

白羽像羽寂之前做的事情一样，把一块蛋糕递到了羽寂面前，羽寂乖乖地让白羽喂着自己。

“多向白羽撒娇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嘛，一直以来都是白羽对主人任性。”

“那今晚就交给你了？”

“嗯~主人就让白羽来好好宠一下吧~不许反击哦！”

羽寂松开了白羽，但却轻柔地摸着白羽的小脑袋，结果，她还是被一直宠着，就算她想试着当主动的一方，可被动的那一方却总是一直给她喜欢的一切。

“主人，真的太狡猾了。”

白羽完完全全像个小女孩儿的样子，平时性情一直都有着那么一点点沉静的样子现在完全没了。

“嗯，是啊，要是不狡猾点的话，又怎么把你这只狡猾的小狐狸的心牢牢地抓紧呢？”

“主人还不是一样，你这只大黑狐狸。”

白羽一说完，就叫了一声，一副羞红着脸的生气表情，回头盯着羽寂。原因只是羽寂握住了白羽的尾巴。

“别忘了，我这只大黑狐狸可是你养出来的。”

“造反了是吧？”

“嗯，我造反了，不知道这位小公主愿不愿意让我继续造反下去呢？当然，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乖乖接受惩罚，任由你来处置。”

虽然知道羽寂说到肯定做到，只要她现在说不愿意，那么她就完全可以对他乱来一通，但是……

今晚的她已经完全没办法拒绝来自他的宠爱了，内心无比挣扎，但最后她还是输给了自己的那一点点小贪婪。

“哼……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欺负主人你，今晚……就让你一次好了。”

“嗯，十分感谢。”

在白羽完全将自己的主动权交出来之后，羽寂也是能怎么宠就怎么来，白羽也不客气，终于放开了自己，只要是他喜欢的，她都迎接。

旁边一桌坐着的大人们，看着这对夫妻俩，都是无奈又欣慰地一同叹气。

“这两人啊，一刻都停不下来的吗？”

千翎看着这对恩爱的夫妻俩人，也是服了，不过他也替羽寂和白羽感到高兴，因为分离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和对方在一起了。

“没办法，谁让这小俩口的恩爱程度高的吓人。不过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都知道两人分开的时间曾到达过一种恐怖的程度，恐怖到他们的种族几代变化，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之后，他们两人的感情依旧如此。

只是一世而已，他们都知道轮回的事，但是，他们之间，这个世界的人，除了一开始就知情的和后来记忆苏醒的人之外，没人知道他经历的轮回曾有多长时间。

“他的感情，真是可怕，现在他对我们好的时候，如果万一哪天他对我们产生了憎恨的话……”

千翎出声完之后，翼麟出声，然后众人看着羽寂，心中都有种恐惧的情绪诞生。

“不过，硬要说的话，其实他应该曾经恨过我们吧？如果我们没有挑起战争的话，现在，说不定他们两人，也能够更加无忧无虑地恩爱着对方，过着平静的生活吧？”

灵凰出声，曾经几位远古存在的人都看向了空羽还有幽羽和月羽，尽管两人现在如此恩爱，但是，他们都知道，这种平静的时光并不会很持久，迟早有一天，他还会再次踏上旅途，为了复活她，为了完完全全让她回来，他会不顾一切地继续下去。

“可以的话，以后我们还是和平相处吧？至少，不要再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了，曾经的那场战争，真的，太多人失去了重要之物了。”

作为虚空族现任族神的寒笙，曾经历过那场差点毁了尘羽星的战争的他，轻声提议。其他几位族神并没有异议，都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啊，真的，太多太多人都失去了自己重要的一切之中一大部分。”白忆抬头看着这个透明的世界外面的夜空，轻轻地叹气。

不仅只是那场战争而已，还有着远古时期差点导致千灵族灭族的那场战争和跟星幽的母亲琴梦那一代千灵族发生过的另一场战争。已经没人可以再承受的起这种摧残了。

大人们的那边交谈并没有让羽寂这边听到，只是这些羽寂是听到了，但他现在并不在乎这些，他只想现在好好陪着眼前的人而已，那些未来的烦恼等到来临的时候再烦恼吧，他不想被这些事情打扰到现在的心情。

白羽靠在羽寂的怀里，享受着羽寂的伺候，但好像有着什么心事，有些出神的样子。

————

时间推移到白羽和羽雪准备进入这个世界之前的时候。

两人在刚准备进入门的时候，白羽停下了脚步，感应到了什么很微弱的气息，下意识地转身回头看着周围。

“怎么了？白羽。”

“不……嗯，只是感觉好像有谁来过这里，但是……”

白羽看了看四周，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就算是刚才感应到气息，可现在也感应不到了。

“我的……错觉吗？”

最后在羽雪的催促下，白羽转身进入门的时候，白羽的眼角余光刚好捕捉到了一个虚幻的身影，尽管一直以为是错觉，但白羽还是觉得，有着谁在。

————

“白羽，在发呆吗？”

脸被轻轻地戳着，白羽回过神来，回过头看着羽寂。

“嗯，稍微发了一会儿小呆。”

“怎么了？”

“呐，主人，如果白羽说还有一个客人没到场的话，主人你会怎么办啊？”

“啊？不会吧？”

看见羽寂平静的温柔样子突然变成了被吓一跳的样子，白羽笑了笑。

“如果不是错觉的话，那应该就是了。”

羽寂有些搞不懂白羽的想法，不过却知道了白羽想让自己做的事。

“那我去看一下？”

“嗯~”

白羽主动从羽寂腿上下来，站到了一边，羽寂起身，旁边的空间再度打开成门，露出了外面的空阔区域。两人对视了一眼，羽寂跟白羽一起出去了。

本来还想出声问两人去干嘛的白怜看见空间门还开着，两人在外面似乎寻找着什么的时候，白怜又沉默了。

“看来还有谁没来呢。”

“诶？真的假的？”

听到白怜的自语，白泠也是没想到羽寂会漏掉谁。

“放心吧，不是哥哥漏了，而是这个客人似乎是不请自来的。”

白怜摸了摸白泠的脑袋，对其余几个也好奇着的小家伙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

“待会千万要冷静点哦，别冲动，这次无论是谁，只要是来参加的都是客人，可不要乱来哦。”

不仅仅只是说给这帮小家伙们听，同样也是说给大人们听，而听到白怜这么说之后，有两个个人跟白怜一样，都猜出了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是谁了。白忆和羽雪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选择了保持沉默。

与此同时，外面的两人一直在观察着周围，想找出那位隐藏的客人。

“还躲着呢，出来吧。”

羽寂出声，但是没有回应，只是过了许久之后，两人转过身看向湖面上的御神木。一个虚幻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最后坐在树枝上，看着两人。

“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我也没想到，我会做出这种荒谬的事情。”

来人依旧很是冰冷的态度，只不过这种冰冷的背后倒是没有这么让人觉得疏远了。

“雨/羽寂。”

两人远远地对视着，最后都沉默着，只是雨寂先打破了沉默而已。

“不动手吗？我应该说过，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吧？”

“有吗？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见到羽寂装傻，雨寂突然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到羽寂一副根本就是我才不管你说什么的样子时，过了一会儿之后，雨寂没忍住轻声地笑着。

但是那轻轻的笑声却是那么的沉重嘶哑带着一种很是病弱的感觉……

两人都不知道，在那之后，雨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才相隔一天之久，再度见面时，他却变化的这么大。

最后那病弱的笑声以几声咳嗽结束，两人都是感到心疼，雨寂看着这对夫妻俩，摇了摇头叹气。

“我还不用你们两人担心，放心吧，只不过是稍微有些累了而已。”

“你到底……”

羽寂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雨寂却突然下到了湖面上，以举动打断了羽寂想说的话。白羽一直看着雨寂，雨寂看了一眼白羽之后，只是微笑着。

“很可爱呢。”

“啊……谢谢。”

羽寂本来还想问更多的问题时，但是突然又不想问了。最后只留下了一个问题。

“要来吗？”

回答他的却是疑问。

“真的好吗？”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又不是敌人。”

雨寂闭上眼睛琢磨着羽寂的这句话，羽寂没有加时间，现在、未来，他都没有加。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呢。”

“自从你离开之后，我也一直不懂你的想法。”

两位相同样貌的人远远对视着，曾经无比矛盾，现在却又很是和谐。

“那，不胜荣幸，打扰了。”

看着表现出客气拘谨样子的雨寂，羽寂却只是不在乎地说了一句。

“玩的开心就好，不用那么拘谨，本来就是为了让大家开心才想做这种事情的。”

雨寂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低下着头，保持着那有些冷冷的却没有疏远感的微笑，不让人看见他的眼神，所以也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三人一同进入到这个小小的世界之后，雨寂失神了一会儿，发现天空依旧是外面之前自己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夜空时，有些惊讶。

“怎么了？”

看见雨寂失神之后，羽寂轻声叫了一下，回过神来的雨寂看了一眼附近的空位，发现没有的时候，羽寂也发现了这种情况，但很快，一只小小的狐灵就用头推着一张椅子过来了，然后这群小家伙也自主地挪了一下，空出来一个位置。

“坐吧。”

“嗯……”

“怎么？人太多，被吓到了？”

随着雨寂坐下之后，羽寂也跟着坐下，但白羽却站在羽寂旁边，没有坐下，两人对视了一眼，白羽微笑着摇了摇头，羽寂明白了白羽的想法，也没有说什么。

“嗯……吓了一大跳，不过，主要还是这片夜空，没想到居然不是另外一片陌生的天空。”

“你不喜欢？”

“不，到也不是，只不过是觉得，很怀念而已。”

此刻的两人，根本没有了之前的距离感，反倒是相处的十分友好，一点都感觉不到两人之前的那种矛盾。

只是雨寂一直看着夜空，目光从未移开过，也从来没有看过谁，注意到这点的白羽和几个小家伙，都是看向了羽寂，因为以前的羽寂也是这样，自己在乎的人不在身边的时候，晚上一直都是像雨寂那样看着满天繁星，或者一无所有的夜空发呆，然后入梦。

“她……要是也能参加就好了。”

一直避开着可能会让雨寂不开心的话题的羽寂，没想到雨寂自己居然先提了出来。白羽也是知道雨寂说的是谁，一时之间，氛围很是安静。

打闹的小家伙们也安静了下来，尽管不是很明白，但他们都为这个就算此刻参与了这场茶会依旧还是孤身一人的客人感到心疼。

注意到周围的气氛不太对的时候，雨寂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地道歉。

“那个……抱歉……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在这里吧？”

“主人，可以吗？”

白羽弯下腰，在羽寂耳边轻语，羽寂嗯了一声，白羽离开羽寂身边，来到雨寂身边。

“抱歉……我先离开了……”

刚想起身的雨寂，被白羽给按回了座位上，雨寂一脸懵的样子，然后其余的小家伙也跟羽寂交换了一个眼神，羽寂只是摊了下手，做出随便你们好了的样子。

然后……

“既然来了，不玩开心就想回去？”

“等……”

“好了，作为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样子，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搞得好像我们欺负你，这样子我们可是很难堪的。”

“抱歉，这帮小家伙我也搞不定，所以，麻烦你稍微谅解一下咯。”

“哈啊？”

看见羽寂明明就是一脸轻松愉悦的样子，雨寂才不信这种话，但是……

“先让自己放松一下吧，在这里，多的是你的朋友，安心吧~既然作为朋友，那我们就会好好招待你的~”

见走不掉了，雨寂也是无奈地叹着气，表明了自己会参与到最后时，白羽才收回了手，然后优雅地帮雨寂倒茶，温度刚好，不会烫，也不会凉，很温暖。

做完了这些之后，白羽乖巧地站在旁边，雨寂刚说完一声谢谢之后，别的小家伙们又跟着一堆小小的灵门各种点心差点堆满整个桌子地拥了上来。

被突然的热情吓到的雨寂，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

“那个……我可以自己来的，不用麻烦你们的。”

“诶？是吗？不过，咱们想问你一点事情呢。”

灵缘也是第一次凑近雨寂，雨寂看着灵缘，想起了之前对灵缘做的事，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有什么想问的呢？只要在我能回答的范围内我都会回答的。”

“哇呼！那咱们就不客气了！”

“咱……们？”

雨寂这时候才注意到，灵缘只是开头而已，而后面嘛……

“诶……那个……”

“嘿嘿嘿嘿~”

“一个一个问哦，不然我可回答不上来呢。”

“哦！！！！”

一堆小家伙围在他的身边，除了个别几个比较内向的之外，稍微会恶搞的都露出了坏笑。雨寂抖了一下，这时候他也算是明白了，羽寂跟这帮小家伙相处时，到底是什么感受了。

“主人，没关系吗？灵缘她们……”

“就随便她们吧，唉……”

白羽也是被吓到了，从动物群中急急忙忙地脱离了出来，回到了雨寂身边，现在雨寂身边一群小家伙跟灵化成的动物，雨寂怀里都抱了好几个小动物了。

“他能开心就好了呢。”

“嗯。”

两人看着这种场景，都是露出微笑，雨寂被一堆毛茸茸给包围着，无心再去想那些烦恼的事。

尽管这帮小家伙们都很热情，但是都很照顾他，并没有乱来，一个接着一个有礼貌地问着他各种小事情，只是想知道他想怎么看的，或者又是怎么处理的。

谁都没有去问雨寂自己的事情，只是为了让他开心而问着日常生活中一些小事情而已。也偶尔向他倾诉一下自己的小烦恼，然后想让他来给自己一些建议。

温馨的氛围之中，雨寂的那种冰冷感也不知何时消失了，反倒像是个知心的大哥哥一样，心平气和地跟这帮小孩子们相处着。

“总觉得，他笑起来比主人还要好看一点呢。”

“你说什么？白羽，刚才我没听清呢。”

“诶嘿嘿~”

看到羽寂有趣的小反应，白羽调皮地笑了笑，羽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抓住白羽的手臂，轻轻地一拉，白羽完全反抗不了直接倒向羽寂的怀里，吓得白羽直接叫了一下。

然后，雨寂跟这帮小家伙们都一致看了过来。

“在恩恩**的呢。”

雨寂看着两人笑着出声，两人尴尬地别开目光时，又莫名其妙看向对方然后再别开了目光。

“哥哥和姐姐啊。”

“害羞了啊。”

“哥哥和姐姐也会害羞吗？都老夫老妻了的说。”

灵缘一脸没救的表情，羽心和白怜分别调侃着两人，然后两人都一致出声。

“谁老夫老妻了啊？！”

“啊？难道不是吗？”

雨寂歪着头疑惑地问了一句，然后一群人跟着重复问着。

“啊？难道不是吗？”×n

一瞬间，两人无言以对了，反驳都做不到，最后只是羞红着脸，但是羽寂成了白羽的掩饰手段，结果这种感觉只好羽寂来承受了。一片欢笑声之中，那个曾经让他们感到害怕的那个血心，好像是假的一样。

雨寂微眯着眼睛，露出笑容，但很快就不见了，只是还留着淡淡的温和感，他看着身边的人们，有些迷茫的样子，最后，迷茫也不见了，那淡淡的温和，与周围的欢乐，融在了一起。

“羽寂。”

想到了什么，雨寂轻声叫着，羽寂疑惑地回了个眼神给他。

“想回礼一下，不过需要你帮点小忙。”

“什么事啊？搞得那么神秘”

雨寂招了招手，注意到他的动作是有些保密的样子时，这帮小家伙也自觉地留给了两人空间，只是有几个还是很好奇的样子。

把白羽放开之后，羽寂来到他的身边，雨寂凑近耳朵，悄悄地说着一些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事情。听完之后，羽寂露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雨寂看见羽寂的表情时，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稍微期待一下了。”

“嗯。”

羽寂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地方了的时候，手放在桌子上轻轻地点了一下，然后桌子上面的所有东西都随着桌子一起消失，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大家，先去大人们的身边吧，接下来，他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们。”

虽然好奇心已经十分强烈，但是这帮小家伙们也乖乖听话去到了附近大人们的身边，这个广阔无比的小世界里所有的人都好奇地看向中心的高台。

“那边世界的记忆吗？说起来，为什么你也会在这里？”

“只是欠了你一些东西，过来还一下而已。”

两人站在空地的中心，雨寂看了一眼白羽之后，羽寂察觉雨寂的眼神里有种怀念的感情时，似乎知道了什么。

“是吗？这样啊，那你在这里，或许也不怎么奇怪了，不过，为什么呢？有可能回不去哦。”

“回不去吗？但是，我从未后悔过，来到这个世界，再次接触到你。”

另一个世界的他们，不像这里一样，有着特殊的能力，特殊的身份，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因为某种很是极端的经历，他们被扯裂了开来而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重新转生到这个世界，他也随着他的转生一同来到了这个世界，但是，羽寂很庆幸，在这里，他再次爱上了同一个人，从很久很久以前，一直，一直都守护着他，陪在他身边的那个已经逝去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他再次邂逅，并且建立了感情。

“你的记忆，有着缺陷，尽管你在那个幻境里，得到了一部分曾经的记忆，知晓了我们的过去，但是，你没有拿回来的，依旧还有很多。”

“遗忘海，那是你的……”

“别误会，那片海，只不过是你所丢弃的东西而已。她只不过是替你保管而已。”

“对不起……”

“事到如今，只有再继续下去，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你乱来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到尽头了，至少，最后我们再陪你一会儿吧，这也是，我们的赎罪。”

听到赎罪这个词的时候，羽寂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只不过是转世的生命而已，在这个世界重新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他的一生会变得那么奇异？现在的他也是，曾经只是作为普通人没有任何特异的能力，可现在的他，却是掌管创造与毁灭的存在。当然，他也付出了相对应的代价，一直都没有停过。

“到底是谁在赎罪？”

“谁知道呢？我只不过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很讨厌的梦而已，真的……”

雨寂偏过头，低下头时因夜色与头发洒落的阴影组合在了一起，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是一场很讨厌的噩梦呢。”

羽寂沉默着闭上眼，动用了自身的构造能力，根据自己记忆之中曾经接触过的某样东西，将其创造了出来，最后稳稳地落在了空地中心。

雨寂回过头，看着眼前熟悉的黑色，那是一架钢琴，只有在他原本的世界才能接触到的东西，这个世界，可没有这个。

走到钢琴旁边，手指轻轻地划过其边缘，雨寂露出了很是温柔的神情。感慨地叹着气，像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碰过一样。

“虽然拜托你造了出来，但是质量如何，还是有些担忧呢。”

“放心吧，都是按照你的记忆造出来的，应该没有什么误差。”

“我的记忆吗？偷窥别人的记忆，可不是件什么礼貌的事情。”

“那你呢？你可是有着我的全部记忆，这又怎么说？”

“至少我可不会看别人难为情的记忆。”

羽寂笑了笑，这种事情居然对他来说是难为情？他真的不知道原来那个冷血的家伙，也会有这种奇怪的难为情表现。

“我曾只为她而弹奏自己的旋律，我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只为她一个人而付出，我的世界里，只有她在，谁都容纳不下，我只拥有她。但是现在……”

雨寂目光转向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感叹般地出声，然后抬头看着绚烂的夜空。

“你作为另一个我，却拥有那么多，你的世界里，已经不仅仅只是她了，而是她的一切，你包容了她的所有感情，你包容了每个人的感情，无论是恨，还是爱，你对每个人都无比珍惜，你甚至，对曾经自己无比憎恨的这个世界，伸出了手。你为什么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不解地看着羽寂，他提出了这样的疑问，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是同样的存在，可是他们的行为完全相反，为什么他们明明恨着所有人，可是他为什么却能够那样温柔地去对待所有人？他做不到这样，他只能够对一个人付出全部的真心，再多的，他已无暇应付。

“答案，你不是知道吗？”

雨寂愣了一下，想起了他跟自己曾经说的话。忍不住地放声大笑着，直到笑的眼泪都止不住流下，笑到快要无法呼吸时，喘着粗气才停下来。

所有人看着这两位无比相似，却截然相反的人时，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什么啊，那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回答啊？真的是……为什么另一个我会有那么傻的想法啊，啊啊，真的受够了！”

让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怎么可能存在？可是，他却一直在做给他看，将他曾经根本不相信的事情，一步一步地实现着。

“为什么？”

“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或许最后我可能真的会后悔，但是如果那个时候谁都不会再失去自己重要的人时，这个世界不再会有战争时，就算后悔，我也是满足的后悔吧？只是满足地有些后悔到遗憾而已吧？”

“真是奇怪的家伙。”

“你有资格说我吗？”

“说的也是。”

雨寂靠在钢琴边上，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绚烂的夜空，低下头，闭上了眼，有些轻松地呼出了一口气。

“要是不作为你的恶，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不知道。”

雨寂睁开眼，带着一种意味不明的微笑，目光从羽寂身上，转到了白羽身上。

“真的，很像她呢，不，简直就是她。不过变成了一只小狐狸而已。但是，在那个世界里，她也养了一只狐狸，纯白色的，没有任何别的颜色，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也像是为你取得名字一样，纯白的羽，寂散于世。”

羽寂很是意外地看着雨寂，但雨寂只说了这些之后，什么都不再说了。坐到长椅上，打开了琴键盖，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上面。

随着第一个音响起，羽寂也不再去想刚才雨寂说的话，闭上眼睛，意念一动，整个世界变得透明，外面是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夜空，只是原本绚烂的夜空却变得漆黑一片。

跃动的指尖下，空灵的琴音一个接着一个不断的跃起，开始只是慢慢地一点点加快，如同夜空中流星雨的开端，一颗接着一颗，没有规律，却像是追逐着前面先行一步的星星，紧紧地追随着，不断划过。

空灵的琴声，不知从何开始，变得轻柔起来，变得更加清脆透亮，稍微有点快的节奏，变得平缓，然后又因为着什么的到来，变得雀跃欢乐，像是流星雨下开心天真的小孩子一样，追逐着流星，许下着自己的愿望，但是，随着流星的远去，纯真的孩子只能目送它们的消失，最后停下了脚步。

欢乐的节奏，逐渐变得低沉，有些失落的味道，孩子抬头仰望着流星雨不断划过的夜空，知晓了自己是不可能追上它们的，只是祝福着它们，可以前往另一个美好的世界。

失落的旋律，逐渐变得温柔，像是被祝福的美好心愿一般。尽管知道自己无法跟随星星一起看更多美好的事物，但孩子却依旧很开心，因为在别的世界，或许也会有跟他一样的存在，看到这场美丽的风景，所以，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温柔的旋律，伴随着流星雨的结束，最后一点点变得惬意、宁静，已如快入梦的生灵一样，不再那么响亮。只是轻轻的，如摇篮曲一样。

但是，旋律并没有结束，羽寂也加入了其中，雨寂十分意外地看着羽寂，短暂停止的指尖与旋律，如即将离去的时候，发现了什么更加惊喜的事情一样。

以流星雨的离去为过渡，原本就此变得万籁俱寂的夜空与世界，再度出现了变化。

漆黑的夜幕中，一颗闪耀的白色星辰点缀在其上，但却以一种规律的移动线路，缓缓地移动，随着第一颗星辰的出现，越来越多不同颜色的星辰，开始闪耀于黑夜，同样缓缓地移动。

如果说雨寂的旋律是转瞬即逝的流星雨，羽寂的就是一直持续不断却无比漫长的星轨。

五彩缤纷夜空之中，缓缓选择的星辰之间不断扩大，一圈接着一圈，一颗接着一颗的星星不断出现，内圈里第一颗出现以圆弧的轨道移动的星辰停止时，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

无比绚烂的星轨此刻如绘画一样，本不可能这么短时间之内出现的迹象，如今像奇迹一般，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整片漆黑的夜空之中，绚烂的景色无比震撼，没有人知道羽寂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随着星辰旋转的移动开始，羽寂的旋律也衔接着雨寂停止的旋律变得再度欢跃起来。

“你这家伙……”

雨寂看着留给自己这边的区域，指尖再次轻轻地按下，两人合作，欢跃的琴声之中，多了一种与欢跃相反的平静，但是两者之间却是那么的和谐，因为缓缓旋转的星轨最终也会消失，说到底，这只是一瞬间的奇迹而已。

但是，经历了这场奇迹之后，遗憾不可能会有，更不会觉得寂寞，只会觉得，能看见如此美丽的世界，真的是太好了。

两人最后，都随着星轨的淡化，最终消失，然后停止了演奏，一场盛宴，也随着旋律的终止，而宣布结束了。

漆黑的夜空回归了平静，没有一颗星星，仿佛入眠了一样，整个世界都无比安静，没有任何人想打破这份宁静，这种和平的世界，根本没有谁再想去破坏。

为什么要破坏？能够幸福地活着，就已经足够了，为什么要去破坏？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在这里的所有人，看着自己身边的家人、朋友，都真心地觉得，他们还在太好了，但是……

他们的身边，也有着仍是孤身一人的人存在，哪怕他们融入了这里的环境，不用担心自己会流离失所，但是……他们最重要的人已不在了……都被战争夺走了。

他们就像是脱离轨迹的星辰，独自一人被放逐远方，哪怕身在天堂之中，心也早已被黑夜吞噬，坠入冰冷寂静的星空之中，不知去往何处。

一人望着夜空，哪怕群星璀璨，自己也依旧是孤身一人，就像是万千世界之中，离星逝去的尘埃一样。

就像两人的旋律的最后一刻同步的平静一样，再也不会有任何声音回响。

两人站起来，只是背对着对方，羽寂面向了他最爱的人，以及她背后的所有人，雨寂却面向了空无一物的黑夜，哪怕他的眼前有着很多人，但是，他的旅途前方，却没有一个人了。钢琴消失，化作了光尘消散，仿佛随着星星的隐退一样，最后伴随着曲终，离开了。

“有名字吗？”

“嗯，曾经我自己谱写的，如星轮逝的梦谣。不过没想到，你会突然加入，甚至，连我都没想到，终有一天，我也会被改变。”

“有些悲伤的名字呢，为什么这么取？”

“不觉得很像吗？每一颗星星的逝去，为所有生命献上的最后一刻，就像一场梦一样，也像无人知晓的歌谣一样，结束了，就消失了，一颗接着一颗逝去的星星，一次接着一次遗忘的梦境，每个生命所编织的旋律，永不停息的终止。”

“永不停息的……终止吗？”

是啊，谁不想再看多一点，看多一会儿美好的事物，但是，没有任何美好的事物是永恒的，它们会永远发生，但是，它们也会迎来结束，永不停息，却一次次终止。然后留下痕迹，或者什么痕迹都不留下，就像漆黑的夜幕一样，最后回归沉寂。

有感情的存在更是如此，生命永远不会消失，但是每个独立生命的感情，却会消失，因为最后都伴随着其主人一同被埋葬，然后……

如已逝的星辰，已醒来的梦境，不会再存在，不断地轮逝。

“害怕吗？”

“怎么可能不害怕？害怕的全身都在发抖。可是，就算如此，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不是吗？”

“啊，是啊，再害怕，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不过，我想回头了。”

“为什么？”

“因为我珍视的人，还在等着，所以，我想回头等一下他们了，因为，我也是有最喜欢的家人在啊。”

羽寂被这句话惊到的时候，意识到什么时刚回过身之后，雨寂已经消失了……

连告别都没有，就像曾经一样，他悄无声息地离开，最后留下了他一个人，明明本该是同为一体的存在，他却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互相为敌。以前的那些想法，他根本已经不想再去相信了，明明他也有自己最喜欢的人，为什么非得自己一个人走下去。可是，羽寂却突然想起了曾经一个人的自己。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眼前一模糊。仿佛回到了曾经作为兵器时，那些痛苦的过去时，发生的事情。

“雨……”

明明两人表面上像是死敌一般，但是，他却在曾经一直保护着他，保护着无比脆弱的他，替他承受了作为兵器时，因杀戮而染上的鲜血，所有罪孽，都是他替他承受了。直到最后离去的时候，他留给他的，只不过是一位对他有些冰冷的女孩儿而已，他帮他寻找到了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另一半之后，默默地离去了……

现在，他才明白，他排斥的，的确是自己，只是，排斥的是懦弱的自己，而他，想杀死的，是他的懦弱，一直以来他们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

可是，当明白这一切之后，已经太迟了，羽寂有很不好的预感，这一次的离别，下一次，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

遗墓之中，违反了秩序强行去往羽寂的世界回来之后的雨寂，眼神变得比以往更加的灰暗冰冷，但是，他忘不了，忘不了那个时候，那些对他温柔的人。

“你满足了吗？”

“怎么可能会满足？”

“为什么你们明明是敌人，但是现在却做出这种事情。”

“你怎么可能会懂？没有感情的你，随意玩弄他人感情的你，怎么可能会懂？”

那位冰冷无情的观察者，此刻也出现在遗墓之中，这片冰冷死寂的雪原之中，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死亡，星灵残魂与噬灵族之间的战争，日夜不歇地一直在进行着。

“有意义吗？这种事情，明知道只是徒劳而已，只要你们的憎恨一刻还存在，那么就不可能会有永远的和平在。”

“我不知道别的世界是如何的，我也不在乎，但是，我相信他，如果是他的话，那个世界，一定可以像他的愿望一样变得十分美好。至少我做不到，我无法像他一样，但是，我相信他。”

“自相矛盾、破绽百出、掠夺杀戮，都是你们的感情所导致的灾祸。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是能够如此顽强地继续下去？为什么他永远都没有停止过那无谓的轮回？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绝望，一次次的痛苦，你们，真的就不会坏掉吗？简直不合常理，这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

雨寂听着它的话，听着这片雪原远处传来的微弱动静，他也在想，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笨蛋会如此的顽强？顽强到成为怪物也在所不惜，简直就是疯了。但是……

“这就是现实啊，所谓的命运，本就是应该自己亲自执笔写下去，自己本该守护的一切，就要竭尽全力去做。”

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淡青色的手环，那是某个女孩儿亲手编织的，明明曾经那么害怕他，结果最先开始对他像是朋友一样的，却是她。然后轮到她的朋友们。

“真是只笨鸟，不过，倒也是蛮可爱的，谢谢你们，哪怕曾经让你们害怕，在那个时候，也依旧像是对待朋友一样对待我。对不起呢，曾经做了些让你们害怕的坏事。”

心中有些开心，也有些羡慕地这样想着。曾以为会被疏远，结果没想到，变得有些奇怪了。但是，他不讨厌这样。

“无法理解。”

“等到你理解的时候，你也就不再作为永恒而存在了，真好啊。呵呵……”

雨寂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它，灰暗冰冷的眼神之中，满是嫉妒的神色，突然之间，它感到了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浑身冰冷，动弹不得，如蚂蚁爬遍全身一样，恶寒升起。

“如果像你这样活着，倒也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吧？真好啊，呵呵呵呵……羡慕到令我无比嫉妒，呐，我真的好想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红色的？白色的？还是黑色的？”

冰冷地嗤笑着，如恶魔一样，对如同神圣的命运的它伸出手。

一瞬间，它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明明他已经残破不堪，简直就像是随手就可以捏死的蚂蚁一样，为什么？为什么它会感到恐惧？

————

雪寂所在的那片无尽之海的虚无世界之中，它再度出现，看着那个根本什么都无所谓的男人，突然之间，它以为自己找到了相同的存在。

“呵呵，难得一见呢，你居然会逃跑？”

但是，就算是这个什么都无所谓的男人，在此刻，也如同嘲讽着它一样，如同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露出了一模一样的嗤笑面容。

“你们……”

“果然是只会观察生命的存在吗？真是天真呢，天真到想让我都想试试，把这样的你破坏掉的话，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

他是他们两人的起源，所以两人曾经的破坏冲动都是来自他，因此，他的破坏冲动一但兴起，那么只会比两人更加恐怖。

“不过，我不打算插手，因为还轮不到我来。他可是已经完全苏醒了啊。”

话语结束的时候，它才发现，除了这个男人之外，还有着另外一个人在这里，无声无息，站在这片拥有着所有真相的无尽之海上，一直死盯着它，不，应该说是两者都一样。

曾经初世创造出来的遗墓灵魂，以初世自身为基础亲自创造出来的存在。现如今，完全苏醒。

“羽……寂……”

灰色的身影，如火熄之后所留下的余烬一般，无比的阴暗。

“灰烬，我们的第四者，你要怎么办呢？”

它看着远处的灰色身影，即使它有能力立刻将其灭杀在此处，可是，它却完全不敢这么做。

是，他的确是灰烬，只不过是终焉之火熄灭的时候，每次轮回结束之后，他的感情残念集合体，每一世的失败时，那份它所创造出来的力量在破灭的时候，残留下来的力量碎片全部都被其吸收，一开始初世只是创造了他而已，但是，随着每一次轮回的失败。他开始变得越来越强大，最后脱离了他的控制。

它无法预测，一但将他灭杀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他就像是一颗极其不稳定的恐怖炸弹，没有能够稳定解除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其引爆毁掉，但是谁都不知道这个炸弹在被毁掉的同时，被引爆的瞬间能够毁灭什么。

最后，他只是看了一眼脚下的海之后，转身消散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虚无的死亡世界之中，一颗黯淡的星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他知道两人做的事情，也一样看到了发生在那个世界之中如同奇迹的夜晚。但是，创造奇迹，也是有代价的……

“等到他也完全苏醒的时候，一切都会结束了吧？最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是无法挽回的灭亡，还是万物永远的新生，亦或是，已无痛苦的虚伪呢？”

黑色的海面上，第一世的结束时，某一刻的记录浮现于海面。那是一切都被毁灭的时候，他绝望挣扎的最后一刻时所做的事情。

代表着最后的誓言的那把兵刃，在成为千生世罪布满裂痕已经即将破碎时，初世将一个诅咒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埋藏在了白羽的身上，但是，代价却是让他来独自承受。

创造奇迹，从来都不会那么容易，甚至，创造奇迹，也要付出能够与奇迹对等的代价。奇迹从来都没有那么简单就会发生，因为那样根本就不算是奇迹，只不过是虚幻的梦境而已，一点意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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