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7 从小就有一个警察梦

警车开到弹坑面前，猛地停下。

刺耳的刹车声中，炽热的风微微吹过。

许笙踹开车门，飞奔过去，浓烟呛得他止不住咳嗽。

许笙踏过烈火，在碎片中拼命找寻。

他在哪里？那个怪物？

刘凡走下车，大喊：“小心啊！还有二次爆炸的可能性......”

刺鼻的味道填充了嗅觉神经。

许笙四处寻找，仍然是什么丢没有发现。

只有碎片和燃烧着的烈火，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啊......寂静不见了？怎么会？”

仔细翻找后，他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金属匣子，外面还扯着几个烧断了的电线。

【拉莫斯】

新一代的自动驾驶系统，目前处于测试阶段。对复杂的路况已经可以较好地驾驭，但在紧急情况和安全状况的处理有许多瑕疵，所以还没有推广。

“所以说我们追着一个NPC跑了半天？还浪费了五发火箭弹？”许笙一拳砸在地上，对着天空咆哮。

他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很滑稽。开什么玩笑啊......明明是被耍了还觉得自己多么厉害。

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

“喂，查尔斯，什么事？”

查尔斯的声音很郁闷：“那个医科女博士的保护任务失败了，快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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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的办公室一片烟雾缭绕。

肥胖、一脸官相的警察局长抽着一根一根的中华，鼓出的死鱼眼睛瞪着眼前的刘凡与许笙。

许笙浑然不理会他，打量着周围。

墙上全是各种奖状，“人民的好警察”“年度优秀警察”“城市守护者”，还有与领导的合照，每个人都笑得春风得意，又让人作呕。

似乎还有一张？下乡视察，老农民激动地握住首长的手，首长对着镜头礼节性地笑着。

“你们这两个狗杂种！”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对着两人怒吼。“全都是你们的错！明知道那是一个陷阱还要去追！导致我们分散了精力！保护任务失败也都是你们的错！警察局这边的责任由你来负，刘凡！至于你，小子——”

局长站起来，示威般地挺起了他的胸膛——不过他的肚子要比胸膛的海拔高出几个数量级。

“不知道你有没有后台，要是没有后台的话，你的麻烦就大了......嘿嘿......”

许笙平静地说道：“闭嘴啦，傻缺。反正局长大人也不会派人去危险的第一现场，跟着我去溜了一转反而做了些事情，能够交差了？你们要感谢我才对啊。”

“小子不得无礼！”局长勃然大怒，“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我的关系，小心我整死你全家啊！妨碍警察公务，警局有权利拘留你！”

许笙刚觉得压力山大，突然想起，父母似乎已经去了某个所谓的火星体验项目，绝对不在这蠢货的管辖范围内。果然还是炼金学会的老混蛋们考虑得比较周到！

今天就来爽一把吧，看这些家伙早就不爽了！反正有炼金学会的人替自己擦屁股。

“你也去吔屎啦！”许笙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电话机都被震飞起来，“好吃懒做的死猪！这个国家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关系户败类才会变成这样！这么多好官都被你们打压排挤了！迟早药丸！”

警察局长听到“死猪”两字的时候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所以没有听到他接下来说的什么。

他一拳打到许笙的脸上，许笙错愕之下也没有什么防备，被打得连着后退了几步，坐靠在了书架旁。

“喂喂！你以为我不会打架吗？”许笙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

【这一拳如果落下去了，想必那个警官的脑浆都会崩裂吧？】

想到这里，埋胸无所谓的豪情都想被一盆水浇灭了一样，彻底冷静下来。

【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当流氓什么的......】

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长舒了口气。

刘凡过来扶住许笙，对着局长大吼：“你干什么？”

局长用食指指着刘凡，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滚开啊！小心我炒了你啊！”

刘凡咬牙切齿地把警察的袖章扯下来，一把摔在局长的脸上：“行啊！老子不干了！肥猪，我忍你很久了！”

“你、你......”

“你什么你！”刘凡拉着许笙，向外走去，“祝你仕途如意！早日做大官！”

警局的同事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鼻青脸肿的许笙和一脸坚定的刘凡。

刘凡迎着阳光大踏步走出了警署的门，连头都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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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的房地产商为了吸引顾客，修建了很多喷泉。

事实上，把人们坑来付完首付后，那些喷泉也就很少开了，只剩下一座光秃秃的池子，留在人行道中间当摆设。

许笙和刘凡坐在大理石砌的池边上。

刘凡还穿着那套制服，只是已经没有了警徽。他拉开领口，自嘲一般地笑了起来。

“我从小就相当警察啊......”刘凡的声音有些哽咽，“就是因为很帅啊！”

许笙低着头，默默地听着他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我家从小就很穷......初中的时候又赶上了大灾变那种事情，一家人流离失所。”

“找到工作之前，我妈老是要一个人去排队领救济粮。我家那么多张嘴，都要靠那么一点粮食养活。”

“有一回，我家饿了好久了，弟弟已经昏了过去。在路上，我跟我妈一人抱了一袋救济粮回家，来了几个混混，一把夺走了我们手中的东西......”

“当时我心都凉了。那可是我妈拍了一天队才领到的！我感觉弟弟已经撑不过第二天了。但是，一个警察拿着警棍吓跑了那几个混混，为我们抢回了救济粮......我永远都忘不了他高大的身影。”

“后来看了很多电影，觉得警察真是太伟大了......永远都在拿命去搏啊！当你在街上按到了一个小偷，被盗的母亲跑过来一脸感谢，孩子们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你......”

“我拼命锻炼身体，拼命让自己更加强大。最后我成了一个警察，我却没有成为我梦想的那个自己——”

刘凡抬起头来，看着丝丝缕缕的苍白阳光：“还是我太天真了吗？世界上哪里有英雄啊......只有一群活在梦里的可怜人罢了。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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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顿人民医院，特别监护科。

“过来看看。”

查尔斯把许笙拉到玻璃窗前。

玻璃窗里面的房间是一整套的生命维持装置，医护人员还有研究者都穿着全套防护装备，围在一个玻璃罩旁做着测试。

玻璃罩里面躺着一个外貌很普通的女性，穿着蓝色的病号服，身上插满了管子和电极。她的下巴有些宽，太阳穴上有眼睛压过的痕迹。

许笙反应过来了：“那个就是被害者？”

“医科女硕士，现在处于脑萎缩状态。”查尔斯敲了敲玻璃。“脑部的体积萎缩到了正常状况的三分之二，现在还在继续萎缩，恐怕仅仅身体都救不活了。”

“换个角度，那样也好，有个痛快的解脱。如果她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自己这样【活着】吧？”

“这些大家都懂，但是你看看那边。”查尔斯朝走廊尽头的椅子指了指。

上面坐着几个中年男女，正在商讨着什么。

“那是她的家属。每天问医生的第一句话是，玻璃窗里面的人还有多久会死？医生说，你们可以选择停止付费，然后让她安乐死啊，反正救不回来了。那群人总会臭骂医生一顿，然后继续盼着里面的人早点翘辫子。这就是礼法啊，虚伪而又让人无奈。”

他突然压低声音：“听着，小心点，我感觉一直有群学院的人在跟着我们。”

“他们也是来搜寻寂静的吗？”

“不，”查尔斯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我觉得是来监视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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