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4 凋零的真相

许笙的大脑处于长久的震颤时，女孩仍在哀叹着。

“所以，抱歉了，我隐瞒了这些真相。”

女孩垂下眼帘。

“真的很......抱歉。我看着变成【女人】的自己总是会觉得恶心又充满罪恶感，我害怕你当我是怪物......我不知道这么恶心的一个生物，你会不会接受。”

她顿了顿，似乎在鼓起全身的勇气：“那么接下来，是我撒的另一个谎——”

她慢慢地，慢慢地，把裹在右手上的纱布一圈圈解下来，那根长长的纱布轻柔地飘到了地面上。

在许笙不敢置信的眼光中，女孩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这就是第二个谎。”

“不、不是的......那一天你给我看了你的手......”许笙语无伦次，“当时——”

“身为【男人】的我是方大同的克隆体，也是一个残缺的实验品，所以并没有获得他的大部分超自然力量——但是这些小把戏我还是能够掌握。”女孩金黄色的眼睛有些黯淡，“我可以通过右手感知你的欲望，如果那个欲望是理性的，我还能顺着那个欲望读出你更多的思考。这就是我曾身为猎人的、耐以生存的能力。同时，借由这只手，我可以修改你的部分感官，那个晚上......我就用了这种能力。”

许笙的胸口大幅度起伏着，他呆呆地看着那个女孩的右手。

那个晚上，他明明看见了那只手——白皙，光滑，就像是一件玉器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但现在，那只手却如此丑陋不堪。

那根本不能叫做一只手——那是无数细长的触手缠绕在一起形成的一整条手臂的形状，粘液在上面吞吐着，触手们还在微微的蠕动。

“很恶心吧......是啊，我就是这么恶心的一个残次品。”女孩的眼角泛起泪光，“就是因为我是残次品，所以我对【基因修改】的抵抗力没有那么彻底，注射了【拉普拉斯】后才留下了右手的后遗症。就是因为我是个残次品，所以上帝才会唾弃我，给我这么多的惩罚......”

许笙叹了口气，趟着积水走上前去。

女孩害怕一般地向后缩去：“不要管我了......你走吧。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或许现在的我就只是头不知廉耻的**吧。”

出乎她意料的，许笙有些犹豫地拉住了她那只由触手组成的手。

女孩的呼吸急促起来，那些触手也跟着微微蠕动起来。

“我得承认确实有点恶心——我没法昧着良心说我感觉这一切都太TM正常了。但是请跟我走吧，谁都属于这个世界。我应该叫你什么？”

“诺亚。”女孩有些小声，“这是孤儿院给我的名字。”

“嗯......诺亚啊......”许笙耸了耸肩，“总感觉气氛怪怪的，我这算是在搞基吗......”

他望了望天花板：“你是谁并不重要。无论是谁，他都还有明天啊。虽然说明天会更好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但是如果你连明天会更好都不相信，明天就绝对不可能更好了。跟我走吧，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应该去的地方。”

女孩抽泣起来。

她慢慢地伸出另外一只手，白皙的，光滑的手，放在许笙的手上——一阵尖锐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

女孩的那只由触手组成的手突然暴动起来。那些触手分开，狂乱地挥舞，在女孩的哭声中将许笙整只手臂钉穿。

“干得很好，下贱的**。”克伦威尔高亢的声音从扩音频道里传来，“今晚让你爽个够。至于你嘛，许笙，没想到你竟然会对这种下贱的**感兴趣，我得说你还真的是和我一样的变态呢。”

许笙嚎叫着挣扎着，挣脱了那些触手，他的右手同时也变得鲜血淋淋，露出了森森白骨。

“马勒戈壁的混蛋，你对她做了什么？”

克伦威尔听起来很悠闲：“没有做什么哟，只是对这头**进行了小小的威胁。”

女孩跪在深深的积水中，痛苦地嚎哭起来。

她右手位置的那些触手榨取着许笙血液中蕴含的能量，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膨胀起来，变得和那些注射了【拉普拉斯】的实验体同样粗大。

那些触手此时根本就不受女孩控制——它们狰狞地蠕动着，朝着许笙穿来。

许笙一边抑制着体内躁动的血液，一边在地牢里来回奔跑，在触手编织成的网中跳跃，。

积水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活动，但在那种瑰红色血液的强化下，他的体能恢复到了有艾娜加成的情况。

“啊啊啊啊！！”

他伸手去格挡住一只触手，在那股巨力下不由得打了一个踉跄。

“诺亚！！停手啊！！”

许笙踩在墙壁上奔跑，艰难地闪避开了触手的攻击。

黑色连衣裙女孩女孩跪在积水中哭泣着，她的眼角流出了浓稠的鲜血。

“别催我......我也在努力......”

“我说什么来着——”许笙重重地摔在积水里，一个侧翻身继续开始闪躲着那些越来越刁钻的触手，“给我拿出一点纯爷们儿的样子啊！！”

可能这句话还真的起了些作用，那些触手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下了。

它们在许笙的面前不甘地停下了，啪啪地蠕动着，却无可奈何。

女孩喘息着站起身来，艰难地笑了起来：“我说什么来着——我早就不是纯爷们儿了。”

“嘛，开个玩笑，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许笙捂着胸口从积水里爬起来。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自己怎么忘记了这件事？

“嘭——”

不大的响声中，女孩的胸口绽放了一朵血花。她倒在了积水中，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起来，那些触手也解离成了尘埃散落在水中。

“不不不不——”许笙手足无措地跪在女孩的身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那个戏谑的声音从扩音频道里传来：“事实证明，那些躁动的血液让你的思考也变得简单起来。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中二的蠢货了？真让人失望。你早应该想到这就是结果的，许笙。这是个死局，你早就被将军了。”

“混账啊！！你对她做了什么？”许笙握着那个女孩余温尚存的手，对着天花板声嘶力竭的咆哮。

“为了让她乖乖听话，我在她的心脏部位植入了一颗小型炸弹。纵使有方大同的基因，她可没有你那种变态的再生能力，所以一颗炸弹在心脏位置爆炸可是致死的。这种浓黑的绝望是不是很美呢，许笙？这就是至高的【美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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