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袍少女挥动手中的短刀,一头柔顺的齐肩短发随之飘舞。
刀刃划过落下的树叶,留下纷飞的残片。
“动作到位了,速度还不够快。”中年男人叼着一根烟,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
山中的一个小宅子,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坐在屋前的庭院里,可以透过薄雾瞥见远处的轮廓。
少女将刀插回刀鞘里面,不满地抱怨起来:“什么你都说我做的不够好,大同叔——”
“叫我师傅。暮雨,那是因为你确实做的不够好。”中年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那双埋在深陷眼窝中的金黄色眼睛咄咄逼人。
“师傅,你多久就会动身呢?要去哪里?”叫做上官暮雨的少女坐在了中年男人的旁边,托着头望着他,两眼澄澈如湖水。
2000年初的冬天,人们大都沉浸在年前的欢乐气氛中,为了两周后的除夕已经早早地开始做准备。沿着山路,一路上的民居都已经在自己的屋前挂好了灯笼,到处都贴上了喜气的“福”字。
“啊,要去非洲的一个小国家。”中年男人把烟掐灭,“可能明天就要动身吧,全速赶到也需要两天的时间。”
“多留几天,可以吗?你教我的东西我还没有练习熟练。”上官暮雨弯下身子,捡起一片枯叶,“或者陪我在这里过年吧,我真的很无聊啊——”
“不行。”中年男人回答得很干脆,“我有我要做的事情,你也有你要做的事情。这半年里教你的那些术式多加练习,总有一天你能熟练使用的。”
“师傅......这是钦点我当你的接班人吗?”少女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忧虑,“师傅该不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吧?”
“放心,我不会死的。”中年男人站起来,风撩起了黑色风衣的衣摆,“只是看你比较有资质,所以把我的一部分研究成果放你这里保管,万一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发扬光大师傅的流派就靠你了。”
“师傅!!你......”上官暮雨低下头,“好吧......我会好好练习的......”
“暮雨,我问你,你真的想做个英雄吗?”
“是的!我想......我想保护大家!!”上官暮雨坚定地抬起头,握紧双手,“我不想再让世界上有人失去爸爸妈妈了......”
“英雄吗?”中年男人自嘲地笑了起来,凌乱的胡渣在冬日的阳光下反射着微微的光,“真是沉重的字眼啊......”
上官暮雨不明白这个叫做方大同的男人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只能静静地看着他。
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稚嫩声音在她耳边突兀地响起:“大姐姐......大姐姐......”
大姐姐?
眼前的景象在这呼唤中一阵扭曲,天空变成血的颜色,楼房和街道在烈火中燃烧。
上官暮雨站在大火中,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大火。
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不!!!”
那只火红色的左眼倒映着这个世界上全部的恶,彼岸花焚烧掉了一个城市。
她想要嘶吼,但声音出口只变成苦涩的哽咽。
一个小女孩光着脚踩在瓦砾堆上,从烈火中微笑着朝她走了过来,身上精美的裙子已经烧成了焦炭一般的黑色。
十年前那个夜晚再度重演,上官暮雨的手不受控制地举起。
炽热的烈焰席卷起来,小女孩在高温中化为了燃烧的火炬。那具黑色的焦炭向后倒去,和无数个生命一起归于寂静的灰烬。
方大同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悠悠响起。
“暮雨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英雄的......有的只是一群想去拯救什么的可怜人。”
泪水夺眶而出,世界颤抖起来。
上官暮雨捂着头,在废墟中慢慢地跪下,然后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上官暮雨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剧烈地呼吸着空气。
外面似乎下雨了,床上斜斜地织满了雨滴。
电子闹钟显示现在是3:35PM
电话中的留言信箱开始播放,传出艾珅平淡的声音。
“你好,上官疯子,搬出精神病院感觉不错吧?”
上官暮雨撩了一下遮住左脸的长发,嘟哝着:“一点也不好。”
留言信箱继续播放着录音。
“小怪物那边遇到了一些麻烦。他们现在正在炼金学会外的盘山公路上走着,外面似乎还下雨了。你开车去接一下他们好不好啊?”
“啊——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徒弟。”上官暮雨跳下床,在小说和电子产品间寻找着安全的路径,“还有你们这群懒惰的混蛋——话说为什么我要开车去接他啊?”
她换上全套的冬日装备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踩上高跟鞋,然后拿起法拉利的钥匙。
正欲出门,她却看着那个钥匙发起呆来。
话说自己为什么要开车去接那个死小子和他的外挂啊——是因为他是师傅留下的东西吗?
“既然是师傅留下的东西,那我就该照顾到底。”
她甩了甩头发,一脚跨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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