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幽闭恐惧症吗?
在封闭的空间内会产生难以想象的压抑和恐惧,即是幽闭恐惧症。
搜救队员们端着冲锋枪在马里亚纳号的甬道里小心翼翼地走着,时刻注意着四周的状况。
对讲机的信号非常差,几乎已经到了完全听不清楚的状况。
亚麻色头发的年轻人叹了口气。
“我说,舰长为什么要下来啊?”
另一名队员拉低帽檐,小声回答:“老车,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整艘船的人都知道了呢,舰长的儿子就是马里亚纳号的船长。”
外号叫老车的年轻人笑了笑:“虎父无犬子。”
“是啊,但听说他儿子和他关系特别糟糕。”
想必舰长也是这种人吧,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当然不可能和他的儿子处好关系了。
儿子考了第一名也不会表扬一下,只会板着脸告诉他和满分找差距。
“真是可惜了......他们也许再也没有和解的机会了。”
舰长回头来瞪了他们一眼:“说什么呢。”
队员们识趣地闭上了嘴巴,等候着这个老头子发令。
“听好了,给我好好地去搜救。”舰长将冲锋枪的保险打开,“兵分三路,给我好好地找,并且给我搜寻幸存者。这艘船上已经不能再有人死去了。以救人为优先任务,扑灭火灾为次。”
“舰长,还是小心谨慎一点比较好吧?我们和勇气号的联系不久之前断掉了,要不——”
“没有【要不】!”舰长固执地打断了他的讲话。
简单的分组后,三队人员开始朝着各自的目的地奔去。
广播系统中只有不安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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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后。
随身携带的指南针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对讲机中除了噪声什么都没有。
钢丝网地面上传来微微的震动,房门被猛地拉开。
老车一把踹开门,整个人趴在了沙发上。
“我不行了!”他嘀咕着,“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啊!!”
没错,如你所见,这孩子是个幽闭恐惧症患者。
即使被一个人关在厕所内也会怕得浑身发抖那种类型,更不用说由于一个恍惚和大部队走丢的情况下了——他已经成为了被猎人遗弃在大森林深处的小孩子。
被浸湿的亚麻色头发搭在额头上,汗水打湿了制服。
“不行了啊!!”
他喘着粗气看着周围的摆设——很普通的卧室,可以说什么特点也没有。
喔,稍微带给他了一点正常世界的感觉。
但从外面传来的嘟噜噜的水声仍然使他的神经紧绷起来。
心理医生告诫过他,如果偶然被关进了封闭的房间,那就想象它不是封闭的。
“冷静,冷静......”
他丢下那把没什么用的乌兹冲锋枪,用手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
“这是个正常的房间......外面就是客厅......嗯......走出客厅外面是个花园,可以看见一个两层的小阁楼里面。
阳光为草地披上梦幻的颜色,露珠落下滴到湿润的地面上。
心中的压抑感在他的想象中渐渐远去,心跳也逐渐恢复平稳。
老车突然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唉......大概是有些想家了啊。
他的想象却随着这阵思念飘到了更远的地方去——已经二十好几了他仍然是个处男......
面前仿佛走来了一个长发的少女。她的每一个脚步都那么轻盈,美得虚幻,虚幻地脱俗,脱俗到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等等!!”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个该死的事实——这个少女根本不是他想象出来的。
这个少女就在他的面前!!
少女面无表情。和深海的海水一样蓝的深邃的长发,还有那双深邃的眼睛,也默默无言。
“你......好?”
老车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他瘫在了沙发上,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少女,被那份超越永恒的美丽给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老车呆呆地问。
少女淡淡开口:“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你......可是......”欢喜逐渐被恐惧冲淡,老车不住地往后退,但沙发似乎被牢牢锁在了地面上,半步也移动不了。
“可是什么?”
“船上应该只有两个活人,副舰长和我们的同伴......他们都被困在了起火的操纵室里面......那你是什么?!”
少女露出了一个很模式化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老车。
她是那么地完美,最真实地贴近了人类心中所能想象到的最美丽最圣洁的形象,哪怕是爱神维纳斯也不可能比她更加美丽——但问题就在这里,她太完美了。
完美得不真实。
“上帝啊,告诉我这世界上是没有死灵的......”老车不住地在胸前画着十字,“你只是我的幻觉......”
“我是幻觉吗?”少女走上前,将她白皙而修长的手搭在老车的手上,“那这是什么?”
从接触的皮肤那里传来了一种滑腻腻的感觉。要说的话,那就像是一条泥鳅的表皮。
“啊啊啊啊啊!!!!”
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插穿了他的手臂,在他的肌肉中搅动。温热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嘴里全是咸咸的味道。
“老车!老车!发生了什么事情?老车!”声音从门外由远及近地靠近,同时响起的还有拉栓生和脚步声。
少女松开老车的手,任何他倒在了沙发上,然后轻盈地连跳带跑的冲了出去。
门外似乎传来了枪声,但这在意识模糊的老车耳中已经很不清晰了。
他就在虚脱感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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