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矩阵的城市

作为东欧较早开始拥抱“自由世界”的国家首都，这座城市经过了十年的经营已经初具国际化大都市的规模。

但恐怕也就是如此了——这个国家存在的意义就是作为灯塔去感召东欧的赤色国度，现在赤色阵营树倒弥孙散，美国的经济扶持基本就告一段落。

狡兔死，走狗烹。经济萧条的前奏已经奏响，这个国家剩下的就是一步步往深渊里走。

“艾珅，你来看下这个。”慕容苍理了一下紫色的短发，把一沓资料扔到艾珅面前。

到达酒店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艾珅和慕容苍开了一间双人房间。

艾珅定神接过资料，开始研究。

“这个城市的地图？”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慕容苍用手托着腮帮子，“再看仔细一点。”

艾珅定身一看，目光从“三号大街”一直游走到“自由大道”，再穿行到“复兴路”，最后到达到“中央广场”。

“这......是个炼金矩阵？！”他刚刚所分辨出来的正是炼金矩阵中的一个【门】。这些微小的组成部分被放大了无数倍，以街道和广场的形式呈现在高加索山下的东欧城市中。

如此巨大的一个炼金矩阵，是什么人建造出来的呢？

换言之，整座城市的规划就是以炼金矩阵形状的街道作为基础。这座城市，本身就是一个巨型的炼金矩阵！

所有被他读到一半就扔下去的三流阴谋论科普书物，都在他的脑子里一股脑缠在一起。他不得不相信却是有一股他不知道的可怕力量在干涉着人类的历史进程。

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所主导的一个建设计划，竟然被人塞进了私货？

炼金矩阵的图形精度是影响其性能的决定因素，而这个巨型炼金矩阵的精度显然不是通常施工队所能达到的。

也就是说，这个城市1989年开始就是为了这一场炼金术战争而建造，某个神秘的势力承包了一整套建设工作，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没有让美国有一点察觉。

慕容苍微笑道：“本部的人很快就会过来收拾局面了，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在炼金术战争中生存下来，并且获得尽可能多的情报。”

艾珅迟疑了一下：“我们现在干什么呢？”

慕容苍啪嗒一声关掉了大灯，只剩下床头柜上的台灯发出幽暗的光。

“睡觉，等着明天的到来。”她又关掉了台灯，听声音像是在更换衣物。

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她已经穿上了很宽松的一件白色的睡袍。紫色的齐肩短发下，同样是紫色的眼睛中倒映着艾珅的影子。

艾珅很拘谨地躺上了床，强迫着自己不要去看慕容家的大小姐。

“艾珅？”慕容苍幽幽地说，“睡不着觉，你陪我聊天吧。”

“好的。”

“还记得我们在伊朗的任务吗？”

艾珅笑了笑：“当然记得。一伙极端教派的炼金术士劫持了核反应堆，队友全死光了，就剩我们两个。最后那个大胡子被你冻成了冰雕。”

“那就是我们第一次搭档啊，”慕容苍仍在愣愣地看着艾珅，“最后从撤退的时候，你为我挡了一枪。”

“啊......你说那个......幸好我心脏偏右，不然就挂掉了。”

“然后我心里过不去，就把你招到我家来打工。其实......虽然家里长辈不喜欢你，但是你真的干得挺不错。”

艾珅干笑两声：“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承认我。虽然我学不会什么术式，但是我在矩阵研究方面还是有点能耐的。”

“艾珅。”慕容苍小声说道。

“嗯？”艾珅发觉慕容苍的脸有点红，而且目测体温可能高得不大正常。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干嘛......要问这样的问题？”

“随便问问而已。”

艾珅的脑海中浮现出慕容苍的影子，然后又很快掐灭了这个影像。

“有的，”他很诚实地回答，“虽然我一直努力着，但我跟她不可能成为恋人的。”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盘算着过会儿大姐头会怎么继续问他，他就可以开始瞎编——他都有点后悔自己干嘛要向自己的暗恋对象敞开心扉。

“你说的......”慕容苍幽幽道，“该不会是我吧？”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艾珅一口气没上来，猛地开始咳嗽。

大小姐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哎......你早说了嘛......”她的眼神甚是忧郁，“我早就怀疑了......”

要是这事被慕容家的长辈知道，那他艾珅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慕容家族从五胡乱华时期兴起，一直传承至今，鬼知道藏了多少非人道的章法。

“不是不是不是！”艾珅强装镇定，“你在说什么呢......”

慕容苍一把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杜蕾斯，一脸大义凛然的神情：“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就生米煮成熟饭，然后一起远走高飞到阿拉斯加去吃北极熊！”

“你你你......”艾珅头都大了，“我真的——”

慕容苍一只手放在睡袍的纽扣上：“我就问你，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

一种莫名的悸动，混合着雄性荷尔蒙冲上了艾珅的大脑。

“有。”

“这就很好办了。”慕容苍弯腰把脸凑到艾珅的面前，看得艾珅头皮发麻，“既然双方都是自愿的，那就不多说废话了。”

就算是这样的话，她说出来竟然也是一种上级命令下级的口气，绝对不容半点反抗。

她很直白地把嘴唇贴到了艾珅的嘴上，用小巧的舌头把这个迟钝的男人的牙齿撬开。

“呜呜呜呜呜！！”艾珅拼命挣扎着，拉了好久才把慕容苍给拉开。

嘴里还留着那个女孩的余香。

他大口喘着气，按住慕容苍肩膀的手上青筋暴起：“你疯啦？你家里人本来就害怕我勾搭你，所以才反感我！他们会把我——”

“那就更简单了，”慕容苍反手绞住艾珅的手臂，“杜蕾斯直接省掉，今晚我就上了你，然后挺着大肚子回去！我看那老家伙敢不认自己的孙子和女婿！”

艾珅喘着粗气问道：“你究竟为什么......什么时候......”

“从你给我挡那颗子弹开始！笨蛋！”慕容苍就差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了，“每次你倒在我肩上睡觉，我都骂你情商低到可以！笨蛋！混账......”

她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然后甩开艾珅的手，坐回到自己的床上。

哭了一会儿，她的心情差不多也平静下来了。

“早点睡了吧，你我都需要冷静一下。”她胸口剧烈起伏着。

门铃很不合时宜地响了：“打扰一下，二位的洗漱用品。”

艾珅刚想起身去开门，被慕容苍一眼瞪了回去：“乖乖坐好，等我回来。”

慕容苍走到门前，拉开门把手——

来者一拳打到她小腹上，一阵可怕的绞痛让她险些失去意识。她弯下腰，耳边好像千只蚊子在嗡鸣，眼前一片漆黑。

穿着西服的黑人举起另一只手中的小刀，正准备往慕容苍的背上插去，他的世界却在鲜血中模糊了。

“嘭！”

艾珅提着一把冒着烟的双管猎枪，上面的炼金矩阵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凶悍的子弹轰碎了来人的脑袋，那把小刀也所幸没有插到慕容苍身上。

慕容苍一下跪倒在地上，艾珅连忙丢下手中的枪，冲过去扶住她：“你没事吧？慕容？”

“你进步了。”她如释重负地笑了，“以前的你肯定会吓得不知所措。”

“我——”

慕容苍紧紧拥抱住艾珅，抱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

她命令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就暂时当没发生。先打扫现场，今晚有活儿要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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