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 芽庄市·其一

欢迎来到美丽的芽庄市。

——至少高速公路尽头的收费站上是这么写的。

许笙和库米尔在高速公路一边的人行道上停下来。

全副武装的士兵在收费站上堆好了工事，路上的工程兵正在测试着可升降的路障。

“你在紧张啥啊。”库米尔拿肘子撞了一下许笙。

“我们不是还处于被通缉的状态吗？”

“拉倒吧，这群军阀一个个都贼机灵了，就算发现我们在他的领土上也只会通知临近的大国，绝对不会主动来硬碰硬。”

“为啥？”

“你想想，这些军阀的统治根基不就是军队吗？如果把军队耗在了围猎怪物这种事情上，那他的统治也基本寿终正寝了吧。”

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

就像李中堂大人的北洋水师，他怎敢用自己的本钱去和日本人拼命呢？如果舰队覆灭，那他就立刻成了权力斗争漩涡中的一朵浪花，被绞杀在数不清的阴谋中。

两个人翻过高速路的栏杆，沿着一条乡村公路往城区走去。

探照灯忽然亮起，那些圆形的光斑晃得许笙有些睁不开眼睛。

在确认来者后，灯光迅速熄灭了。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乡村道路的前方，戴着圆顶礼帽的男人拉开车门，朝着里面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站在车后的男人举起枪。

枪声响起，但对准的并不是许笙和库米尔。一个倒霉的巡夜士兵向后栽倒，血液从头顶钢盔的弹孔中汩汩涌出。

“汽车相当不安全，”库米尔挤进车内，“直升机不好吗？”

“今天市区内禁飞。”圆顶礼帽男人朝许笙挥手示意，“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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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一直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许笙也不懂这是哪种烟，反正他闻着叶子烟中华雪茄都是一个味，总之就是让人不舒适。

库米尔坐在副驾驶座上，许笙则坐在后排，被左右两个疑似黑道的黑衣两人挤在中间。

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繁华起来，荒凉的地上也拔起了商铺和民居。

这辆轿车的主人大概拥有极大的权力，在路障旁查岗的士兵只是扫了一眼车牌就直接放行。

路障背后首先是难民们和下层阶级的居住地，如想象中一样是混乱的天堂。

民兵在窗外走过，似乎有许多人围在一个空地旁边。

轿车很快就开了过去，但许笙瞥见了那个空地中心的场景。

几具尸体被倒挂在路灯上，血液仍顺着他们的头发往下滴落，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皮肤黄里透黑的越南人聚集在一起欢呼，神父举着十字架在一旁微笑着祷告。

东南亚的气温很是腐食者们的天堂，很快这些尸体就会养育中无数令人作呕的生命。

“他们……在做什么？”许笙忍不住问道。

“审判伪装成人类的魔兽，现在是夜场。”一个圆顶礼帽男人回答。

“可那些人怎么看也只是普通的人类啊？”

“这可说不定，指不定他们就是魔兽呢。偶尔不小心杀错一两个人是很正常的，这样小小的牺牲与魔兽入侵带来的死亡根本不值一提。”

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划算啊。

像许笙和库米尔这种真正的“魔兽间谍”总会有方法来伪装自己，进而完美地隐藏在人群中，反而是那几个不知朝鲜为何处的美国人看起来更不正常。

当民众狂热到一定程度时……

“被绞死的不就变成了无辜的普通人了吗？”

刑场上升起火焰，大家都高兴地拍着手，笑声里充满了胜利的轻松和愉快。

“神父，这场战争我们可以胜利吗？”

“可以的，因为我们是正义的一方啊。”神父看着刑场上的鲜血，慈祥地摸着小女孩的头，“我们会从森林那里夺回所有的土地，因为这里是被神祝福的土地呢。”

黑色轿车匆匆开走，扬起一地的尘埃。

越到市区中央的地方，市貌也越接近于整然有序的现代都市——如果除开随处巡逻的装甲车的话。

在摩天大楼巨大的广告屏幕下，军人们靠着身后的战车刨着盒饭。

很难想象在这样混乱的地方也会有如此的繁华景象，许笙乘坐的轿车甚至还因为交通高峰期在十字路口堵了很久。

当轿车行驶到大楼的底下时，许笙也终于明白了这辆车属于谁。

大门上刻着的双头鹰双翅展开，脚上抓着一把猎枪。

在用紫金镶嵌的桂冠上，有着【强森军火】的字样。

全副武装的保安挪开路障，朝着轿车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目送着轿车驶入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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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侧过刀锋，劈开了从半空掉落的西瓜。西瓜品竟然有序地下落，整齐地盛在了茶桌的水果盘上。

“你真的不应该这时候来找我，库米尔·汗。”

光头俄罗斯人从水果盘中拿起一块西瓜，啃下流着汁水的一大块。

武士挥着刀起舞，歌舞伎们伴在他身旁，唱着一些愁苦的日本民歌。

打工的越南儿童从篮子里抓起一大把樱花瓣，撒向舞台正中间，顺便也撒了一些在许笙和库米尔的头上。

“作为一个卖军火起家的混蛋，你可以说是非常没有品味。”库米尔的语气很是鄙夷。

“这也没有办法，年轻时我在远东服兵役，对日本的东西一直有那么些感情。”俄罗斯人从榻榻米上站起，从旁边小弟的手中接过一块锈迹斑斑的罗盘。

你没搞清楚状况吧。无论是多么高雅的东西被你弄成大杂烩，立刻就会变得乡村style。

“直入主题吧，彼得罗夫。”库米尔抬起头，“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一把。”

“听好了，我的老朋友库米尔·汗，你和你的同伙被全球通缉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请不要在我的地盘上赖着不走，那样会让我很为难。”

库米尔的声音明显地抖了起来：“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就把你罪恶的发家史外加苏黎世银行保存的账本公开，到时候你我一起完蛋。”

此言一出，气氛立刻坠到了冰点以下。

满屋的黑道举起枪，墙角一直默不作声的神父也抬起手掌。

那是一位超能力者，从手上的伤痕来看有丰富战斗经验。

“何必呢，库米尔。我们的契约在十五年前就已经结束了。在故事开头，我们坐着澡盆靠这块罗盘横渡大海；在故事结尾，我获得了一个军火帝国，你则获得了崭新的人生与自由。”彼得罗夫夹起雪茄，玩着那块罗盘，“十五年后再见可真好，你一点也没变，我却已经失去了你青春年华……我们彼此已经什么都不亏欠了，今日放你走也是仁至义尽。”

“如果……如果，我要去来硬的呢？”

“我很了解你，库米尔，你不是那种拿自己生命去冒险的忍，尽管你不是人类，但你比人类更珍惜自己的生命。”彼得罗夫放下手里的罗盘，威胁般盯着库米尔，“你的手从进门就开始颤抖。你从始至终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卑微地活下去，所以现在你害怕得想要逃跑。”

许笙看了眼库米尔，那家伙真的在打啰嗦。

拜托，当时不是说来找这人麻烦吗。

“走吧，作为老朋友我可以再送你一辆上好的装甲车。”彼得罗夫吸了口烟，“亲爱的库米尔·汗，拜托永远不要来打扰我的后半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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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十分抱歉了各位，我最近在旅游，每天都在四处奔波，因此没什么时间写书。旅行结束了之后我会爆肝的（大概），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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