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初遇(一)

无论是芥川还是盖尤恩，都发出了笨蛋一样的声音。

「我……我也要接受滑板鞋的训练吗……？」

「对。滑板鞋。」

天魔师傅抱着手臂点头的样子，看上去是认真的。

『这些暂且不谈，』宗次郎用有点无奈的声音说道，『师傅，请把剩余的情况也告诉他吧。毕竟以后就是你负责的新人了，这方面我还是希望您能与他建立好关系。』

「嗯。」

面对宗次郎的请求，天魔师傅并不怎么搭理他，用一种可以说是冷淡的态度面对盖尤恩。

「休息一周，在这附近走走，但是不要离开神社范围。一周后开始训练。」

「呃……」

就连为什么要训练，训练的内容是什么也不告诉盖尤恩，也难怪他会露出迷惘的表情了。

『这段时间神社会一直负责防御的工作。』宗次郎补充说道，『所以不让你乱走也是正确的。毕竟你很有可能已经被列入善猿的黑名单，在你成为有生力量之前，天魔师傅会一直培养你。』

「培养我……？作为什么？」

「作为弟子。」

头上戴着的大天狗面具动了动，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可是……唔……」

「你现在出去的话，能做什么呢？」

盖尤恩能够察觉得到，脑海中的芥川急剧动摇的样子。

「没有父母，没有同伴，没有力量，就连自己喜欢的女孩都保护不了。」

『爷爷……』

紧接着，天魔师傅用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残忍地对着盖尤恩这样说道:

「你应该还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那天夜里，降临在那座小镇上的真相。」

——盖尤恩，被强制性夺走了身体的控制权。

「你想说什么……呼——哧——」

「我想说的是啊——现在的你，真的可以杀死『鬼』吗？就凭现在的你，真的能吗？」

在一瞬之间，芥川的耳旁刮起席卷全世界的安静的风声。

时间都仿佛已经静止了下来。而身处台风眼中的自己，面前再度出现了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影像。

——————

「爸爸……妈……妈」

柔弱的男孩子跪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是猩红而干枯的血液。

「妈妈……」

男孩的手一软，手里满是黏糊血液的水果刀发出「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咕噜咕噜』

一个高壮的男人仰天喷出大量血液，就像倒栽葱一般往后退去，很快就撞倒了餐桌。

男人的身上，有着覆盖了全身的奇怪黑色纹身。那些纹身异常诡异，在男孩的眼中不断地挪动着。

「啊啊……爸…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孩当着自己母亲的面，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可是……

「吼——」

已经变得面目全非，面孔扭曲到极限，失去理智的女人向芥川扑了过来。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瘦弱的身体伏在女人跌倒的躯体上，混乱的血液和眼泪四散飞溅。

——————

『想一想，某一天，你所居住的地方被怪物袭击。』

『他们把你的家当做自己家里，肆意妄为。杀了你的朋友，你的家人，四处掠夺，你要怎么做？』

天魔师傅的声音庞大犹如雪暴，窜进他的脑海中，将一切单纯而又愚蠢的念头摧毁。

『凭你也能杀死小鬼吗？』

「我——！」

「爷爷……对他太严厉了吧」

『这只是最基本的要求。』天狗的面具冷冷盯视着芥川，『如果就连战斗的理由都找不到，那就不要去谈变强了。没有力量，什么也不做，什么也做不到。』

「呃……」

即使他说的全部是真的……但是，这还是让芥川的心脏疼痛起来。

「我……我也是在」

『那就做给我看。』

突然间，整个房间都被红灯照亮了。

「啊！师傅，那个来了……！」

『我知道了。』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天魔师傅毫不犹豫地转身就离开了房间，只留下芥川和宗次郎面面相觑。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宗次郎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芥川，天魔师傅可能会严厉了一点。你还好吧？」

「嗯……我没事。谢谢你，木户先生。」

看到芥川露出的苦笑，宗次郎仿佛是发自内心地叹了一口气。

「唉，师傅他……有着不愿意告诉别人的过去，或许是跟鬼有关吧。师傅他一直在忍耐着痛苦奋战，或许是对你恨铁不成钢吧。」

可是，芥川并不是那样觉得。

他反而觉得，天魔师傅对他的态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木户先生，现在这是怎么了？」

「哦，没什么，是『善猿』又入侵了，但并没有核心成员来这里。大概过一会儿就会击退了吧。」

木户叹了一口气，揉揉脑袋，「他们还真是不死心，为了抢走我的实验成果，不惜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那么，我先去第一线指挥工作了。你可以在这附近转一下，但可别走太远，」木户打开了玻璃门，朝芥川笑笑，「被他们的人碰到就糟糕了。我已经下令封锁了你所在的几个医疗区域，但难保不会有人突破封锁进到这里。要小心一点。」

「等……」

说完这句话，木户也匆匆忙忙地推开门离开了。看来事态也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这……)

等宗次郎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以后，芥川才突然想起盖尤恩的事情。

(啊……盖尤恩，盖尤恩，你在吗？)

然而……

(盖尤恩？)

怎么回事……？为什么盖尤恩始终没有反应？

感觉心里有点慌乱的芥川，慢慢地爬下了床。

(唔……虽然身体还是有点酸痛，但勉强能活动一下。)

芥川推开门以后，望着空旷明亮的石英走廊，惊叹地呼出了一口气。

「哇……！原来这个所谓的神社这么大的吗？」

巨大的走廊至少有十余米之高，地面铺着平滑如镜的大理石。

(这些锁住的房间都是做什么的？)

芥川不时看见有许多紧紧锁住的房间门，到除此之外，这个空旷的地方可以说是简洁到了极致。

『唔耶？大哥哥，你是谁呀？』

就在芥川迷茫地乱转的时候，一个充满童真的声音在他背后喊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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