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现实与虚构，正在比较荒谬。

“是……昨天才打的？”

“是啊……仔细想想我们就跟认识很久一样了，可那记耳光真的是我昨天才挨的。”

“对不起……我打的不是你，是寄生在你脸上的【蚀虫】。”

“那是什么东西？”

“会引来更可怕怪物的怪物……”

听着少女说完自己的故事，了解前因后果之后，陈司傅长舒一口气。

“嘛，过去了就过去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你还相信我吗？我知道我有妄想症，可那些怪物对我来说，无比清晰无比真实，听得见，闻得到，摸得着。我甚至都分不清是我病了，还是世界病了……”

“要说让我相信这个世界其实存在怪物……这很难，毕竟我看不到也接触不到。但我相信你不会害我就是了。”

“那就好……没关系的…没关系！”

“其实吧，每个男生总有一些奇特的幻想，魔法斗气什么的。要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怪物，那说不定可能有魔法什么的……甚至说…有「天使」存在……”

“可我病了这么久，也没有看见「天使」啊。”

“迟早会有的……你说我们的世界会不会是存在神秘的？而你也有可能某一天转职为马猴烧酒？”

“ma hou shao jiu？”

“就是魔法…师少女。”自觉说出本意很羞耻的陈司傅临时加了一个字。

“阿瓦达索命？！”

“差不多吧。”陈司傅用看zz的眼神看着cos某种羞耻动作的少女。

被看得不好意思的少女慎慎地说道：“其实我也想过……”

“那你可以试着吃吃地瓜。”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开个玩笑，说个梗。”

“哦……”

另一边，警察也终于赶到了，控制住激动的群众，把只剩一口气的司机押进警车带走了。之后没过多久，一大批记者赶到现场，在采访了几个路人后，在凌乱的信息中一致得到一个消息：关键时刻，一位少年救了所有人的命！

可当他们寻找那位少年时，却发现人早已离开。

……

“你两个为什么又迟到？”看见二次再犯的两人，吴虹发现自己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我们去救人了！”

这回，陈司傅说出了大大的实话，毕竟对他来说这可算是荣耀。

“哦？救什么人？”

“一整车的人！”

“陈司傅！撒谎是不对的，救人？带着女孩子救人？还一脸的伤？说实话！”

“不是啊，他真的…”原道萱在旁急忙争辩道。

“你别说，让他说。”吴虹眼睛一瞪，打断着。

“好吧，我打架去了，她在旁劝着。”

“你进来！”女老师指着少女，又指着少年：“你站外面去！”

现实永远比虚构的要荒谬。陈司傅心想，不过他也没多在意，估计那些记者很快就能找到学校来，然后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搞了一个大新闻！

他都能预想到未来那个女老师向他诚挚地道歉。

想到这里陈司傅也不抵触了，屁股一翘，趴在了走廊扶手上。

然后看到了一个小脑袋。

原道萱也想趴在上面，但身高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靠着扶手，和陈司傅一起罚站。

“额……你怎么也在这？”

少女声音似乎有些怨气：“你又没错。”

“我是说，你怎么在这？你又不用罚站。”

“我和老师说了，要不让你进去，要不我也罚站！”

陈司傅扶额骂道：“你是不是傻啊……理由都为你编好了，「她在旁劝着」，多好的理由，就这样被辜负了！”

少女一脸倔强地说道：“我不傻！如果你错了，那我也错了！我也迟到了！”

“…你在想什么啊…”

少女看起来有些急切，似乎想说出自己的心思：“我在想……”

“嗯？想什么？”

没有回应。

“……算了，随你了。”

罚站其实是一种很神奇的惩罚，它并不严重，但确实煎熬。

特别是在经常有人来往的走廊上，要是还能被同学们注视着，那就更煎熬了。

清高教室的窗子都很低，两人站在外面的样子受到了众人的注视。

陈司傅很聪明，很有经验，作为过来人，他从一开始就背对着所有人，双手插兜，留下一个「放浪不羁」、「我不在乎」的背影。

相比之下，学生时代一直是乖乖女的原道萱就不行，第一次罚站的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指指点点的动物园猴子一样。

她可从来不知道罚站原来如此难受！

“放轻松，只有几个人在看你，其他大部分还是不会这么无聊的。之所以感觉全班都在看你，其实只是心理作用。”

“我放不轻松…”

看见原道萱抱着书袋子，都快把脸埋进去了，陈司傅抿嘴说道：

“我们聊聊天吧！说说话就能轻松了，比如说今年你多大啊……”

“15岁……嗯…10月份的生日…那现在还是14岁！”

“不是吧！”虽然口头上惊讶，可陈司傅心中想的却是：「这么幼…卧槽！为什么我会有负罪感？」

还有就是：「14岁上高中！之前还和我说过，她住了半年医院！让我这个16岁高中生情何以堪啊！」

陈司傅带着羞愧以及微妙的罪恶感接着问道：“你不是还住了医院吗？”

“本来学习一直很好，小学跳了一年，初中跳了一年，初三住院半年，我在医院里自学，中考就考差了。”

“学霸啊！厉害了，看来以后得作业都要请教你了！诶……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多高啊？”

陈司傅厚颜无耻用最轻松的语气问着自己最想要知道的隐私。

“140厘米。”

很意外，少女竟然回答了。

陈司傅听后故意调侃道：“哦，我懂了，没到140是吧。”

果然少女还是很在意这个，立刻炸了毛，微微不满道：“是140！绝不是什么四合五入的140！”

“额…抱歉抱歉，你是140……嘿，你生气了没？”

“哼！当然生气！干嘛故意问这个？”

“有没有感觉轻松点了？”

“……好像有点…”

“那就好……不说这个了，那你为什么来清高读书？”

“中考分不够嘛！上不了重点班，普通班又感觉不行，我妈听说这里很好，我分也够，就来这里了。那你呢？你又为什么来着读书。”

“这里没有晚自习，能让我能充分享受自己的夜晚时光。”

“没有晚自习？！那……那学习怎么比得过其他学校？！”

“你还没有发现你被坑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学习风气很好的学校，比一中，二中差多了。”

“怎么会……这样！”

看起来这个事实对少女打击有点大，让她陷入了对未来的悲观中，陈司傅感觉这对少女有些残酷了，他出声安慰道：“其实你也别悲观，只要够聪明，够努力，考上好的大学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这些被聘请的老师都是真材实料的名师。”

“嗯……也许吧……”

就在两人一人一句的地聊天中，吴虹从教室里走出来打断两人的闲聊：“你们两个回座位上去，全班都在看你们，课都没法上了！”

陈司傅：「卧槽！这班的人是有多无聊啊！还有老师你这打脸来得也太快了吧！」

就这样，原道萱跟着有些尴尬的陈司傅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

对于学渣来说，时间总是慢悠悠的，但对于原道萱来说，她总是会疑惑时间都去哪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放学后，原道萱就看见陈司傅提着桶子拿着拖把准备干什么，站在他身后好奇问道：“你要打扫卫生？”

陈司傅头都不回一下理所应当回应着：“是啊。”

“哦……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

“我感觉怪怪的……好像他们一直躲着你，还对我十分客气。”

“呦！被你发现了？”

“具体原因呢？”

“事情发生在昨天，我因为你，杀了一只鸡给他们看。所以他们怕我，也对你很客气。”

“骗人！”

“不信拉到，我要去打扫了！”

疑惑着目送陈司傅离开教室，少女刚回头就被吓了一跳！

“什么啊……你们站我背后干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黏在一起的闺蜜三人站在了她的背后。

“我看你一天就只有几次离开教室，不是回家还就是去厕所！”

这是三人中和自己一样高的女生说的，原道萱想了想才记起对方名字应该是“付茶茶”。

“多走走听听，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这是带着眼镜看起来一脸书卷气的女生李希芸说的。

03就元气满满呲牙笑着，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我跟你说……”

03大嘴巴又忍不住了，知道好友是什么德性的另外两人，直接一人拉一人推，想把03弄出了教室。

“他…没…骗…你！”

03留下一句很难理解的话被抬出了教室。

“到底是什么意思？杀鸡有什么深意吗？不对不对，他为什么要在学校里杀鸡啊。”

依旧带着疑问，原道萱离开教室。

然而教室外一直有一个人等着，等到原道萱一出教室，对方就径直走来。

那修长的身躯让原道萱很是羡慕。

“你好。”

来者带着笑容打着招呼，夕阳下拉长的身影笼罩着原道萱。

原道萱在对方阴影中下意识抱紧了书袋子，回应道：“你好。”

“第一次见面，我叫商婠婠。”

“我是原道萱。”

“你不用紧张，我来就是和你说说你不知道的事情罢了。”

……

其实陈司傅有些不明白让他来打扫厕所有什么意义。

整个厕所干净得都能住人了！也不知道清洁工一天要清理几次才有这种效果。

看来教育意义大于惩罚意义。

说的也是，毕竟这里也算贵族学校，来读书的学生70%非富即贵，在加上那一大笔学费，怎么着也得享受各方面的优质服务吧。

陈司傅只想在这混混时间，随便清洗一下，差不多就直接离开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陈司傅发现已经到了自己掐好的点，立即就拿起工具推开厕所门……看见了原道萱。

「还好她并没有傻到现在男厕门口，而是站在了隔壁女厕门口。」

感觉有些微妙的陈司傅问道：“你干嘛不回去？”

“等等你…”少女抱起放在脚边的书袋子走在陈司傅身边。

“有事？”

“嗯……我都知道了我缺失的记忆是什么了。”

“有人跟你说的？”

少女迟疑了一下，解释道：

“……我自己想起来了。”

“别误导我，你没有正面回答，这种回复也可以适用于「有人和你说然后你自己想起来」这种情况。甚至我还怀疑你在撒谎，你根！本没有想起了。”

“……”

“道歉或者道谢，那都不必了。就和之前出口骂那几个骚扰你的人一样，我并不是为了谁，我只是认为如果有些事我不做，我会自己厌恶自己的。”

“我知道了。”

“嘛，你也不用纠结这缺失的记忆，要是你想起来了，肯定会羞愧得无地自容。”

“嗯……？昨天…我…我到底做了什么事？”

“……”陈司傅并没有回答。少女看见他还皱起了眉头，好心问道：“怎么了？”

“有没有发现这走廊好长啊！到现在都没有走到教室。”

一条走廊上也才4个班级，男女厕所是建在一起的，都位于走廊的最里侧，离2班不过十几米，也算他们两人速度再慢，也不至于说了这么多话还没到教室吧。

陈司傅突然感觉有人在拉他的手，他一回头，看见已经停下脚步的少女指着不远处……

陈司傅这才发现，他们才刚刚走过男厕，但一直没有离开女厕门口。

陈司傅看着那粉红色的火柴头小人，久久才说了一句：

“现实还真的比虚构要荒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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