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朝东城主的子女们(2)

先前提过，朝东几乎的所有建筑物，都是平整同一个高度的。唯有一栋不同，那便是位于城内正中央的城堡。那座城堡不同的点也只有它的高大，单纯只有凸显身分地位不同的高。

「我家那栋房子，在我母亲还未就任以前，就已经存在了。倒不如说，那是前几任朝东的城主搞出来的东西。」罗比德解释道：「我母亲原本相当不喜欢，因为里头有太多太多……不必要的装饰与空间，但后来又觉得，拆掉感觉更浪费，所以作罢。」

恩帝斯听了说明，以点头表示理解。

罗比德似乎是误会了恩帝斯抬头看到城堡时的想法，即使恩帝斯真的有这样的疑惑，但也没有想要知道答案的好奇心。

「我理解母亲大人的想法。」殊瑶开口说：「我们住的地方，将平常必要用的地方如房间、餐厅厨房、会客厅、训练场、图书室、浴室厕所、母亲大人的办公室……这些扣掉，还有许多多余空间。」

「有多的空间也没什么不好啊，瑶姊。」思月禅说：「有多的空间，不就代表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吗？例如三哥的武器储藏室。」

「这我跟世研说过好几遍了……收集武器对于自己的实力提升毫无意义。」殊瑶似乎想到那地方，眉头紧皱，说：「一个人的实力高低，不在于拥有的武器多寡，而是在自身是否努力锻炼。」

恩帝斯一旁的兰瑛听了，十分认同的点点头。

「唉呦，看那么硬干嘛啊？那只不过是三哥的兴趣而已……对吧，罗比？」思月禅转换目标问。

「蛤？扯我到我干嘛？」

「也是，我看罗比你是看到喜欢东西连买都嫌麻烦的人。」

……这我可不同意，毕竟我昨天可是有在罗比行李搜查的现场。

恩帝斯心想，但没说出来。

「收藏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意义，因为收集的那些东西都不会拿来做实际性的事情。」殊瑶说着说着，对罗比德低头说：「像是兄长的房间，没有收藏，没有过头的装饰，只放有实际性的事物。这样的房间可以看的出来兄长没有什么毫无意义的欲望，不愧是兄长，是妹妹我的楷模。」

「呵呵，呵呵……」罗比德逃避一般别过头，尴尬地笑着。

恩帝斯以微笑来掩盖窃笑。因为他可是走进去过罗比德在天京的房间……

「虽然罗比和瑶姊的房间有着十分相似的无趣，但怎么感觉这之中还是有很大的差异……不过，我说你们啊……」思月禅跑到恩帝斯和兰瑛之间，一手各抱住一人的手臂，说：「怎么自顾自的聊起来，忽略大哥和姊姊呢？」

恩帝斯不等罗比德和殊瑶一脸尴尬要说些什么时，率先对思月禅开口：「妳们和罗比德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多说一点人之常情，这我能理解，不用在乎我们没关系。」

「兰瑛想法与哥哥一样。」

罗比德和殊瑶听了，表情上的尴尬略收了几分。他们互看一眼之后，殊瑶走过来说：「不过……月禅也说得没错，我们忽略恩帝斯先生和兰瑛小姐是不对的。这样吧，如果恩帝斯先生和兰瑛小姐没有顾虑，能否像我们说一下关于妳们的事情呢？」

这次换恩帝斯和兰瑛互看一眼，并由恩帝斯代表回答：「当然可以。还有，不用称呼我们『先生』或者『小姐』。」

就这样，他们边走边谈，来到了罗比德他们住的城堡……

这里的规模比天子的宫殿小的非常多，虽然恩帝斯没有去过宫殿，但依然可以肯定，因为天子的宫殿从远处看过去，就能感受到其规模了。

而在走进城堡内一路上，路过许多门关，但因为过关者的身份，一路上通行无阻，走进城堡。

城堡内的长廊……跟恩帝斯想象得差不多，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朝东城主的城堡从外观看，就像一座严谨的要塞一般，原以为里头就算是白天也偏阴暗，墙上会挂着几个火把照明……然而其实不然，里头窗户刚好设在阳光照耀的方向，使这里无须开灯就有看清晰的明亮程度。

恩帝斯跟着罗比德他们拐几个弯，走进他们的用餐的地方，在中央的长条桌，每个人各找一个位置坐下之后，继续话题……

「所以说，恩帝斯和兰瑛，是为了加入我们『圈外清扫军』才来朝东的？」再拜托城堡除师长准备午餐之后，殊瑶说。

「没错。」

「嗯……」

殊瑶的坐姿端正的可怕，端正到除了挺直腰背以外就没有其它的动作。她眨几下眼睛……她似乎在想什么。这是恩帝斯的猜测。

「我不会说妳的想法很奇怪。」殊瑶重重的用鼻孔呼出一口气说：「但你们还真是胆子很大，作为一介能力优秀的普通人，你在选择工作的出路应该是非常多的……」

这类的问题恩帝斯已经被问了数遍，他已经不太想要再把「人可不能总是一直待在一成不变的地方，不管怎么样，都需要开阔自己的视野……而且，我有自信，我并不是去『送死』」……这句话，再说一遍。

「疏瑶小姐也是『圈外清扫军』的一员吗？」恩帝斯问。

「是。应该说，我们五位兄弟姐妹都是成员之一……还有，不需要称我小姐。」

「好……那么，殊瑶。」恩帝斯接着问：「那要加入『圈外清扫军』，有什么条件吗？」

「嗯，其实没有什么条件……硬要说的话，条件就是看你自身的意愿、觉悟。」殊瑶说：「当然，我们也会看一下本身实力，若实力有些跟不上团队，我们会规劝。然而，如果自愿者心意坚定，我们会安排训练，让他有参加任务的水平。」

恩帝斯听了，头略低下，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不过，在一路上听兄长和月禅都说恩帝斯和兰瑛你们很厉害，我相信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就可以出任务了。」殊瑶看着恩帝斯，说。

「什么话啊，瑶姊。」思月禅听了，对于殊瑶那句「短时间内」感到有些不满，说：「大哥和兰瑛姊姊肯定能马上出任务的，别小看他们！」

「我没有小看的意思，倒不如说我已经把眼光放得很高了。」殊瑶摆头看像自己妹妹，问：「你一直说他们厉害，但你有没有实际看过他们的实力如何？」

「没有。但是……」思月禅看到自己姊姊眉头一皱，赶紧补充说明：「但是恩帝斯大哥的位阶是开位，还是所有技艺都修，而且他达到这样的地位只花两年！两年而已！至于兰瑛姊姊她……她虽然目前位阶只有初位，但可是有着连恩帝斯大哥都自认不如的武术能力。」

「而我则是只看过恩帝斯，毕竟有一起比赛过，兰瑛姑娘我没看过。」罗比德在思月禅的话语最后补上。

殊瑶听了两人的话，只是故作接收了他们所讲的东西，但她还是对恩帝斯和兰瑛说：「我啊，通常都不听别人所讲，因为我比较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母亲大人更是如此。而母亲大人说过：『我们军队只收能将所学知识拿来运用的人，不收只有脑袋装满知识却不知道怎么用的废物』。」

「这是当然的。」恩帝斯点头同意殊瑶所讲的，说：「学习知识本来就是要拿来运用，不会用还不如不要学。」

这是恩帝斯在学院时，就遵循的理念。

「这样的话……」殊瑶深吸一口气，头随之仰高，在吐气之后，说：「虽然母亲大人还没有回来，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行测试。」

「有这样的必要吗？」思月禅懒懒地说：「反正母亲大人回来也要在测一遍，那还不干脆到那时在看不就好了。」

「因为我相信，我的眼光跟母亲大人差不多……」殊瑶十分认真的说。

「我不在的四年，母亲有没有把面试单独交给你负责过？」罗比德问。

「……」

殊瑶没有回任何话，只是略沉下头。虽然她的五官眉毛都有如岩石一般不会有任何变化，但还是能感觉到一丝丝的难过。

「既然这样，那就等母亲回来再看比较快。」罗比德左手肘称在餐桌上，拖着脸颊，说：「反正母亲又不是一直都要在天京处理事情，多等几天没关系啦。」

恩帝斯观察着情绪有些低落的殊瑶，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知道现在他应该要说些什么了。

「先让疏瑶……或你们看一下也没关系吧？」恩帝斯摆出平时的微笑，说：「你们都是『圈外清扫军』的人，应该都已经很清楚了军队需要怎样的人……就算你们还不能下决定，但也可以给我建议。」

「不愧是大哥，就这么决定吧。」思月禅对罗比德说：「要是你不想看的话就不要看，反正不需要你。」

「刚才明明是妳最先提出等母亲回来再看的那个人喔。」罗比德有些不满的道。

「人的想法啊，是很容易改变的。」思月禅用老成的腔调说。

「别说些听起来很有哲理的话蒙混过去。」

在这两兄妹斗嘴之际，殊瑶盯着恩帝斯看，不发一语。因为今天才认识，恩帝斯无法从她那没有喜怒哀乐的表情判断出什么。

看没几秒钟，殊瑶视线转向兰瑛，问：「妳没问题吧？」

「当然。」兰瑛快速地回答。

「这样啊……」殊瑶点点头后，并且下决定：「那么，今天下午就来进行测试，没有问题吧？」

「诶诶！这么快？」罗比德与思月禅进行口语斗法之中，听到疏瑶的话，马上退出口水战，问：「不给人准备？」

「『是否随时做好准备』也是测试的一环。」殊瑶对罗比德低头，说：「母亲大人经常这样教导我们，兄长难道忘记了吗？」

「母亲大人又没有这样教恩帝斯或者兰瑛……」

「恩帝斯，还有兰瑛，今天下午可以吗？」殊瑶问：「还是说，你们需要准备？」

「今天下午可以。」恩帝斯立刻回答。

「同哥哥的决定。」兰瑛跟着说。

殊瑶满意的点点头后，便换个话题问：「世研和鞑钧去哪里了？」

「不知道欸……」思月禅说：「三哥和四哥好像昨天晚上都没有回来，因为早上看他们不在房间内。」

「唉，难怪昨天我好不容易回来朝东，却只有月禅迎接我……而且还是在餐厅偶然遇到。」罗比德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摆出十分难过的表情，趴在餐桌上。

「真是的，他们到底是跑去哪里了……」

就在这时，餐厅的门突然打了开来，从外头走进一对一高一矮男性。

「哎呀，饿了饿了！」其中一位衣服脏乱，脸和头发却依然保持光洁，身高较高的男子摸着肚子叫道。

「谁叫昨晚哥你把好不容易抓到的山猪烤焦了。」另一位相较瘦小的男生，他全身上下布满久待在外的灰沙。他推一下眼镜，说。

「这你就不懂了，鞑钧，肉就是要焦一点……我的天啊。」

较高的男子在看到餐桌坐的人之后，发出感叹。他突然加快步伐，一屁股坐在兰瑛的旁边，将脸靠近她说：「这位美女，这里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进来的地方喔。」

「额……」

兰瑛因为对方这突然的举动吓到，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要乖乖告诉我妳偷偷进来的原因，我就……喔喔，我明白了。」那名男子自己问自己答，摆出能够露出她那洁白牙齿的笑容说：「是为了见我吧？」

「……」

兰瑛一开始还会露出礼貌的尴尬微笑，但在她说出此等厚颜无耻之言后，表情整个都僵硬了。

恩帝斯还一时担心兰瑛会做出什么情绪化的举动。就算朝东城这里，掌权者与平民的关系有如身份平等一般，但可不代表没有底线。

不过……

……想不到忍得住啊。

恩帝斯看了之后这么想。看来他想错了兰瑛……或者说他想错这两年不见突变的兰瑛。

「哎呀哎呀，果然是这样啊，嗯嗯，我能理解。」即使兰瑛不说话，那男子依然说个不停：「一定是在我出门上街的时候，妳偶然看见我的英俊容颜，因此无法自拔的潜进这里找我对吧？不过妳闯进来还真不是时候，刚好在我和我弟弟去城外山上『修行』时进来。不过不用担心了，我等一下马上去跟城堡每一关的守卫说明提醒一下，妳先去我的房间等……」

咚！

在那男子脸又想要在靠近兰瑛时，一道黑色细影从那男子的鼻尖前约一两毫米的距离飞过，然后插在他椅背身后的石板墙上。

那男子转头看那三分之二**墙内的……木制筷子之后，脸色发青，然后转向餐桌对面。

而扔出筷子的正是殊瑶。她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布满了青筋，脸色还胀成猪肝色……这或许是她少数变化的表情之一。

「兰瑛小姐，还有恩帝斯先生。」殊瑶保持着扔出筷子的姿势，说：「请提出一件事情让我坐吧……为了，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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