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卵击石(3)

「可是，我竟然对哥哥，对家主存在『不赞成』这种不敬的想法……」兰瑛表情有些失落的说：「这不该是身为『护卫』的我应该有的想法。」

「没有人规定，护卫对其主一定只能够什么样的想法。」

「可是，家主护卫可以说就是家主的双臂，如果家主的双臂时常不认同家主的意思，那双臂的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恩帝斯虽然身为「乱乱家族」家主，掌管人口百户的大家族，知道「往隔世」里头各地方的运作情况，他自然也知晓那些「家主护卫」都接受了什么样的训练，什么体力训练、思想训练、技能训练、家主生活照顾训练等等等等……但其中的细节恩帝斯就不清楚了。尤其是「思想训练」这块，恩帝斯好不清楚兰瑛在训练时被灌输怎么样的观念在脑海内。

不过不管怎么样，恩帝斯脑内自己就有一套自己认为是正确的「身为护卫应该要有的想法」。

「妳应该还记得……蕾犽阿姨吧？」

「当然记得。他是百年以来，大家口中最优秀的家主护卫，从来不会出差错，实力强大，而且只花半年就通过训练的人。」兰瑛说着说着，表情逐渐黯淡，说：「但是蕾犽阿姨她的护卫对象正是前代家主伊亚斯乱乱大人……在伊亚斯大人在外头受难之后，蕾犽阿姨也因为这样陷入自责，在自己的房间里上吊自杀了。」

「没错……但我要说的不是蕾犽阿姨的结果。」恩帝斯问：「妳知道蕾犽阿姨跟我父亲是怎么相处的吗？」

「额……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简单来说，就是我父亲决定做什么，蕾犽阿姨十有八九绝对会反对。」

「诶？」

兰瑛听了，明显露出诧异的表情。

「不相信吗？」恩帝斯看兰瑛的表情，忍不住露出笑容，说：「当时我父亲认为，需要多多离开『往隔世』到外面多看看，才能够学到更多东西。但是蕾犽认为是在是太过危险，时常反对，对我父亲大吼大骂的。以前我父亲带我去桃源乡玩的之后回去，蕾犽阿姨更是连同我一起痛骂一个小时。」

「怎么这样……」

「如何？」恩帝斯问：「妳觉得那位『百年来最优秀的「家主护卫」』这样做，是正确？还是错误？」

「这……这……」

似乎「最优秀」与兰瑛刚才「护卫不能有反对其主的想法」的理论产生冲突，使她回答不太出来。

「兰瑛啊，我认为妳不同意我的想法没有问题，表达不同意更是没有错。但如果，妳有什么不同意我的想法不但不说，反而还硬是转换成同意的话，我就觉得有问题了。妳这样跟我的魁儡有什么区别？」恩帝斯说：「妳是『我的护卫』，不是『我的魁儡』，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没有关系。只是如果我认为我还有理由，我会反驳就是了。」

「……」兰瑛听完，沉默一下子之后，问：「那么兰瑛想问哥哥一个问题。」

「说吧。」

「哥哥您为什么不听从杨铭煜的建议留在洞穴回去『往隔世』，却要一起跟过来呢？」

「……」

跟刚才完全一模一样的问题，不过恩帝斯很清楚，兰瑛并不是要听刚才恩帝斯的编造且很勉强回答。

刚才恩帝斯对兰瑛说的话，同时也提醒了恩帝斯自己，既然都要交流想法了，就不该藏着并且胡乱编造，而且兰瑛也不是什么外人，隐藏是没有意思的。

于是恩帝斯便有些迟疑、有些害羞的，将兰瑛这问题真正的想法，告诉了兰瑛。讲完之后，恩帝斯特地把脸别向一旁，并且想着兰瑛可能会反驳的话，思考辩回去的话。

但是……

「我明白了。」

恩帝斯想不太到的就是兰瑛竟然接受了那样感性的回答，并且不再对此有任何反对以及疑问。

而事实确实如此，兰瑛比起刚才的回答，更能接受恩帝斯在乎杨铭煜那样的答案。因为她觉得在说出这样想法的恩帝斯，彷佛回到从前还不是家主的样子。

恩帝斯将头转回来，看了兰瑛一副接受了这答案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

「注意！全体队员做战斗准备！」杨铭煜的声音传过来：「发现敌人！两只！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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