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卵击石(18)

现在恩帝斯已经可以说是进入了「闭眼祈祷」的状态。

那个「指挥」已经停止向前漫进，并且直勾勾的看着恩帝斯这里。

是一块石头的恩帝斯，在内心里吞了好几口口水，而明明是石头的他，却有背冒出大量汗液的错觉。

……不……

恩帝斯很努力的说服自己，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只不过是一块石头。

……一块跟这里其它石头一样普通的石块

……没道理祂能找到我的。

恩帝斯这么想着，让自己不害怕的失控做出什么，并且随时准备好脱离这块石头躯体。

那「指挥」就这样看着，然后开始慢慢地，朝恩帝斯这边走过来。

恩帝斯现在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心脏跳动声了……真奇怪，明明是块石头啊。

扑通……扑通……

……要脱离吗？

……但是……

扑通……扑通……扑通……

「指挥」朝恩帝斯靠近的速度不快，跟祂刚才向前走的步调一样。

……我还是觉得，祂还没真正发现有问题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有可能祂只是听到怪异的声音，想确认而已。

恩帝斯盯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恩帝斯，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赌吧。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指挥」来到恩帝斯所在的岩壁之下，嘴巴念了几句，紧接着整个身体不自然的向上飘起。不像是向下作力的跳起，或者是拍动东西飞起，而是无施力的状况下向上移动，整体看来相当异常。

……这是如何做到的？

向上飘的速度不慢，一下子就来到了恩帝斯的前方。恩帝斯正与「指挥」对视着，直盯着那双赤红色的眼睛。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这家伙想干嘛？

随着「指挥」距离靠近，恩帝斯的紧张感成正比的增大。他正保佑着他意识的恐惧害怕，不会让石块抖动起来。

「指挥」对着恩帝斯这块石头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嘴巴动着，应该是低喃了几句……

……好像是说了什么什么「奇怪」……

恩帝斯只能读出这两个字。

那「指挥」在什么都没看着的情况下，直接将头探了过来，鼻子对准恩帝斯，嗅了又嗅。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恩帝斯正不停祈祷，希望祂能够赶快离开。虽然他有「直接脱离」这个选项来远离恐惧，但现在要是离开，可能就完全跟丢了，那样就麻烦了。

「指挥」闻了一会儿，没闻出什么，直接伸出那只会反光的右手，一把抓起恩帝斯……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恩帝斯和那之前令他在意的右手如此的近距离，他现在却没有仔细观察的心思。

吓都要吓死了，怎么可能还有残余的注意力？

恩帝斯感觉现在他心脏跳动的超级大力，好像都可以把石头表面颤出裂痕来……当然，恩帝斯的心跳并不会展现在石头上，那跳动只是恩帝斯意识表现，只不过这样就已经很让恩帝斯感到困扰。

「指挥」灵活用手指将恩帝斯「翻面」，观察各种角度，观察时，嘴巴也还在念着什么。

这一看……过了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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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撞击强烈有如大力捶鼓般力道，光是这样就快要让恩帝斯的意识消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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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恩帝斯自觉承受不住时，「指挥」才摇了摇头，嘴里像是说着丧气话一般，将石头往前方轻抛出去。恩帝斯就这样在岩壁的窄路上滚了两圈，停下来。

「指挥」明显一脸失望，不知是因为白跑这一趟的关系，还是什么都没找着，在丢下恩帝斯之后，便转身下降，落在底下的宽路上，继续缓慢的向前走。留下恩帝斯在原地心有余悸。

……呼……呼……呼……

恩帝斯知道「指挥」又继续移动，但他并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留着，舒缓过剩的恐惧害怕。

……要是我不是石头……

……可能都要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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