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震耳的轰鸣声中,飞机迎着风浪缓缓收起机翼,在长长的跑道上滑动,男孩被飞机降落的振动惊醒。 走下楼梯,他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城市。
这里早已不同于四十年前的面貌,厚重的白色雾气已被黄褐色夕阳发出的光芒代替。
阳光在高楼如镜般的外墙上反射,好似为整个城市蒙上了一层金色的面纱。
天空中不是有飞艇和无人直升机飞过,洒下大片金色的礼花,建筑物上悬挂的彩旗和各种五彩缤纷的玩意迎风飞舞。
城市上方巨大的立体虚拟平台上,旋转着几个金色的单词。
“....金....雾..什么东西?”
他小声的自言自语。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照进偌大的希思罗机场大厅,大厅里人来人往,言语不绝。男孩在这里四顾,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厅里也和外面一样,到处张贴着海报,悬挂着彩旗,还有许多穿着....“奇特”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发着各种奇怪的纸片。
最后男孩在一辆车上找到了答案,大厅的中央停着一辆暗蓝色的Alfieri,这款自己只在网上见到过的玛莎拉蒂概念车型就大大咧咧的停在这个显眼的位置,车身反射出的光芒为它增加了一丝低调,周围并没有其他的车辆了。
它宽阔的前脸上漆着一副米字旗,上面还有彩虹色的“British Century National Celebration”大字,车身周围还涂着许多白色的花纹。周围并没有其他的车辆。
“不列颠....庆典....”
男孩出神地盯着米字旗下方。本来三叉戟的车标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金色的眼睛,周围还刻着花纹,借着夕阳,眼睛发出金灿的反光。
正当他努力地在脑海中寻找关于这个符号的记忆的时候,人影拖着巨大而又漆黑的金属箱,来到他的旁边。 他扭头与来人对视,在直视那双绿色瞳孔的几秒里,男孩....不,陈沙黎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这四十年和四十年前所发生的一切。
来者的金发在余晖下几乎透明,被简单的束起搭在肩膀上。
对于男人来说太过白皙的皮肤,欧洲人的高挺鼻梁,下巴上留着一点稀疏的胡茬给他添加了一丝沧桑。
他穿着深蓝色大衣,袖口,衣领和衣角绣着金色的花纹,看起来相当考究;下身是褐色马裤和鹿皮长靴;小指上带着金色的戒指。
只差一根手杖和一群仆从,他就是从油画中走出的十六世纪蓝血贵族。
男人将箱子朝陈沙黎滑过来,他用脚停住坐上去后,从裤兜里掏出一盒“老船长”,慢慢地撕开包装,叼了一根在嘴里。
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盒细火柴,划着然后恭敬地递到他面前。他眯着眼看男人,后者则双手抱胸靠在车上,也看向这边。隔着寥寥升起的烟丝,两人长久地对视,长得仿佛周围除了烟雾的一切都静止。
不,不是仿佛,从男人出现的那一刻起,周围变得鸦雀无声,大厅中的人们都保持着片刻前的动作一动不动。
正和贵妇交谈得兴高采烈的贵族青年,匆匆忙忙走过他们身边的保安,走来走去的神秘工作人员,都静止了下来。
陈沙黎抽完最后一口,将烟蒂朝着不远处与青年交谈的贵妇弹去,烟蒂擦过男人的鼻尖,最后“穿过”贵妇饱满的胸部,落到地上。
男人无奈地露出苦笑,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随着响指声的响起,大厅内的一切人都化为蓝色的数据流消失,这里原来并没有人,全都是这个男人的魔术,只有那些彩旗和横幅是存在的,仍旧被风吹着舞动。
“我还以为那座城市也是拟似出来的呢。”
陈沙黎吐了口烟,漫不经心地说。
“把我骗过来是为了什么呢主教大人?”
最后两个单词他说得极重,任何人都能听出话里的不快。
看似漫不经心,但他的身体已绷紧如满弦的弓,随时可以爆发射出致命的箭矢。
金发男人听了后微笑躬身。刚刚男人又为他点上了一根,他早就发现了这里的问题。
每个人都不登机;检票口只有自己一个人;行李也没几个人带着。
最重要的是,这里除了自己全都是欧洲古典贵族的打扮。
女人们穿着露肩长礼裙,脚下的靴子哒哒的轻响。
男人们都是一样的打扮:大衣,马裤和鹿皮靴,或长或短的辫子梳在脑后。至于那些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个个都是全身中世纪的十字军盔甲。手持一本圣经,有的腰上或背上还挂着骑士剑,走路时剑与盔甲碰撞,锵然作响。
这里没有问题才是哪里出了问题。 从看到这个男人眼睛的一刻起,陈沙黎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自己曾经的老板;当代阿波卡利斯的家主;天命真正的掌权者.....也是四十年前与自己生死相对的人——奥托·阿波卡利斯。
“何不上车一叙呢?”
奥托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说的居然是纯正的中文,
“我想我们有很多的东西可以谈,我亲的朋友,或者.....舰长更顺耳?”
他扔掉烟蒂,绕过奥托留下冷冷的一句话:
“舰长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恶心。”
陈沙黎坐进Alfieri的副驾驶,车内和外面的低调完全不同,极尽奢侈。大大小小的宝石点缀在各处,甚至就连方向盘上也围着一圈半透明的水晶。
奥托坐在驾驶位上,带着雪白手套的双手操纵着这辆价值不菲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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