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解难瞧着未见数面,却阴差阳错之下,有了些同袍之谊的黄聪。冷寂如古井不波的心绪,也有了些不急不缓的涟漪。
剑仙随意的摆了摆手,权当是打过招呼。
凝神微望,感知到黄聪的周身气息,向解难笑了笑:“月余不见,黄学长全了地府因果。
千年夙愿一朝尽,可真是潇洒风光不少。”
“向大人可别取笑我了。”黄聪轻笑的摇头,历经沧桑劫难的面容。比之从前,却也是多了些快意,少了些忧思:“向大人纵横星海,一剑临天的浩荡剑气,可是令我等好生向往。”
“啧--”向解难咋了下舌,环眼四望,秋末冬初的景象,算不多花团锦簇的怡然。但落叶潇潇,万里秋空生寂寥的舒朗大气,也倒是符合心境。
友人前来,暂且不想那些琐事吧。
所以向解难起身,拍了拍裤腿,提着满袋子的食材,悠悠哉哉的说道:“好容易见一面,也别在这商业互吹了。怪没趣味的。陪我溜达溜达?”
黄聪飒然一笑,恍惚间,当年那道门骄子的绝代风姿,于此乘秋风沐冬寒的言谈里,终究是露出了些许:“固所愿也,不敢请也。”
......
解放公园,临着育文高中。不大不小的深幽林木,款款曲曲的悠悠小径。
一道简简单单的爬山虎围墙,右边是车水马龙的俗世,左侧便是结庐在人境的超然。
没甚殊妙绝彦的奇观,不过是少了些浮华喧嚣的铜臭烟火,多了些闹中取静的淡逸。
嗒、嗒、嗒--
脚步的轻响,喧闹了数分林间的静谧。两位年岁不大的青年人,一前一后,洒意自然的往前走着。
随着步履挪移的深入,一处又一处,好似独立于尘世的奇观,总在‘不经意’里冒出。
顶着花苞的幼小精灵们,躲在枝叶花影的背后,怯生生,又满是好奇的张望着。而本该枯寂之花叶,在他们动静窸窣的好奇里,染上了生命的灵动。
衔枝筑巢的灵鸟,扑扇着翅膀,伫立在隐隐幽幽的枝头。静心凝神的啼鸣,好似呼唤着春天。
龙鲤摇头摆尾,肥硕的身躯,鳞光散散的畅游在天际;恒古悠长的牧鸣,奏响在湖底,裹着缱绻的漫漫......
欢呼、喜悦、还有那说不明了的感激。
世人皆说,赞赏他人之气骨德行,鲜有出‘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者。
而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他们,向解难和黄聪,一者是一剑横天,庇佑了一方生灵的剑仙;一者是千载漫漫,渡尽了此地不知几许怨灵的灵差。
喜则同喜,悲则同悲。步步行来,步步生莲。
这空空渺渺的淡然禅意,生灵致敬的功德,却是不比那灵山的佛陀差几分。
“呵,倒是有趣。”向解难嘴角咧起一抹轻笑,与公园小湖里,探出脑袋的生角蛇蛟到过招呼后。
他瞥着身边的黄聪,颇为怪异的问道:“这通表演,你花了不少心思吧?这么些精怪,你是从哪找的?
还祥瑞天降,步步生莲?可以啊~~!
我寻思着,以后我家小文出嫁,就来一场这!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向大人~~”黄聪瞧着这脑洞大开,抠门又抠进骨子里的剑仙,真真的是有些无奈:“咱说话大气点成不?”
“嚯~?调侃我?胆子不小啊~?”向解难斜了斜眼睛,言语有些不太善良。
“别别别!咱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您的剑意。”
“啧--”剑仙咋了下舌,很有些遗憾:“没意思。”
转身,静静的看着湖光潋滟,烟波浩渺的冬景。向解难扬了扬剑眉,缥缈锋锐的剑意,便隔绝了方圆了天地。
他笑了笑,笑容里不知是落寞,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有什么事,说吧。你我有一份袍泽之谊。何必如此?”
黄聪愣了愣,本是满腔满腹的话语,却梗在喉咙间,上不得,更下不去。
看来,还是瞒不了他啊~~!
向解难可怕吗?其实不然。他可以性格乖张,也可以行为鬼畜。但是,他唯独唯独,绝不可沾上一丝一毫的业果。
当然,这心剑门人,到底是不能沾,还是懒得沾?嘛~,这就不为人知了。
一个修行功德,正气浩荡的剑仙,你若不与他结下因果恩仇,并遵纪守法的老实过活。相信我,你这辈子都遇不着他!
但是,向解难太强了。当月余前,他白衣破旧,当月沽酒。一人一剑,直面了漫天神魔之后……
他,便成了一个标杆,一座碑。够不着的标杆,和望不到边界的碑石。
没有人,敢揣测他的深意;也没有人,敢站在他的身边。不是不能站,实是不敢高攀。
所以,除了凡世里的几个亲友,他向解难,又成了孤家寡人。孤高绝岭的孤,曲高和寡的寡。
可敬,可畏……又何不是,可笑,可怜……
不过,这玩意虽说的凄惨,但经历多了,也就那样了。毕竟,你也不能指望着,一个埋了自己无数兄弟朋友的人,再作出一副‘老子好惨好可怜’的神情吧?
此次黄聪来寻,定是有事相求。帮了他这次 真好了却与他之间的因果。
向解难乐观想了想,也就淡然的看开了:嘛~,也不算亏。兴许还能锻炼下心性呢。
“那啥,向大人……”黄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
“嗯~?”向解难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我这次呢,就是想……”黄聪干笑的喔搓了搓手,很是小意的说道:“就是想请你主持个婚礼。”
哈~?Excuse me?婚礼?
向解难扯了扯嘴:你特么逗老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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