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闻戎

屡闻戎马入，辄有国殇诗。

月昏哀枯狐，漆炬纷凄凄。

白骨，折断在黄沙里。我看着星空那一端，回不了家。

听！‘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咆哮，还回荡在沙场的上空！

看！我的战友，还在持刀披甲的厮杀！

回家？

我也想回家。但是，离开了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哪还有家？

白骨拿起沙土里的断刀，在颓僻的残垣上，用凋零断裂的腿骨。抬头，无声的吟唱，那传唱在星空下，高昂着生死相随的凯歌。

哭伤了城池，触目了苍凉，哑然了浮华。

死去的我，不再说话。等指尖的流沙，被千年后的流云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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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从军志！学子报国情！”

“热血青年应该在军营里百炼成钢！”

“保家卫国守国门，一生从军终不悔！”

一道道鲜红的字幕，充斥着眼前各处。无论是写字楼外的单向投射投影屏，还是路灯上的电子广告版。

如同烈焰血色的字符，出现、消失，好似一把把磨砺锋芒，又锋芒毕露的长剑。

“又到征兵的时候了...”向北枳踩着‘老爷机’天兔-I型的飞滑，一边拾掇着手上的酱肉包，一边打量着琳琅满目的征兵广告。

“是和帝国蛮子干架？还是和去哪颗星区开荒？”向北枳略微思索了片刻，就断了继续下去的念头。

宇宙是孕育文明的摇篮，但文明与文明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太平和善可言。

暗黑深林理论、猎人第一枪原理、混沌偏差值概论......这些词汇，可不是只存在于科幻文中的幻想。

用累累白骨，哀哀阴魂所撰写的《近代星际史》，也绝不是什么劝人修善的道德宝典。

向解难不怎么喜欢‘之乎者也’的君子，但不妨碍着，他拿一些君子的准则，去教育自家的便宜儿子。

面对不可能正常的教育手段的老爹，小小年纪的向北枳，至今都记得自己老爹，对于品德的评价：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君子讲求的，不是那所谓美好的德才兼备，而是且是霸道的德强兼备！品德的确很重要，但只有你，或者说你身后的势力足够强大，才有资格谈论所谓的品德。

强者的品德，才是品德；弱者的品德，只能是怂。）

修罗力联邦的名字取的好生霸气，却依旧改变不了，它只有区区二十块星疆的狭小。

先不谈论，同一片星系中，那各自掌有百片星疆的庞然大物。便是自身周边，同样有二十多星疆，却讲究一个‘天赋皇权’的星际抵制帝国，就足够让人头疼。

“北枳！看的这么入神，你也想当兵啊？”一阵自来熟的招呼，伴着一阵内敛，没有杂音的电子引擎声，来到了向北枳的身边。

听着这流畅又不失韵律的引擎声，向北枳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一定是安索克公司，还未推向市场，性能却远超‘天兔’系列的，‘雨燕’系飞滑。

徐嘉一，一个常年忧郁的150斤小胖子。作为从3岁幼儿园，一直和向北枳同班同学到10岁的‘老朋友’。小胖子和作死娃娃的交情，可以上溯到穿开裆裤。

虽然向北枳深刻怀疑，这个家境优渥的天杀富二代，之所以牛皮糖一样粘着自己，绝对和老爸那完全出格的手艺脱不了关系。

“你不怕向叔叔把你吊起来打？”徐嘉一小胖子眯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很是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当兵？算了吧。”对于小胖子的挑衅，向北枳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酷酷的挑了挑小眉毛，慢悠悠的说道：“我觉得继承我爸的手艺，更有前途一些。”

“嗯...”徐嘉一想了想，自己没脸没皮，借着向北枳蹭的那几顿饭菜......他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但是又很快的摇了摇头，小小的脸上，是没有掩饰的诚恳：“我说北枳，其实对你来说，参军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你十岁就开了基因锁，被誉为淇河星百年一遇的天才。以你的才情，军队中的广阔天地，一定能让你展翅高飞！”

“......”向北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倒不是被小胖子语言中国，那‘百年一遇’一词撩拨的膨胀；也不是因为‘展翅高飞’这个未来，震他心神恍惚。

只是纯粹的觉得...没有什么实感罢了。

无论是小胖子所说的‘天才’之名；学校中，老师们那热切、欲言又止的深邃目光；还是同学们或多或少的议论......

他都有些不太真实的触感：他们是在说我吗？这叫天才？

向北枳回想了一下，自己开基因锁的遭遇：

开第一道锁的那天晚上，老爸端来了，用实力是三锁的赤甲鳄熬的蛋花汤；

开第二道锁的那天晚上，吃的是BBQ.....原料是五锁实力的双尾斑虎。自己差点连肉都嚼不动；

自己开三锁时遇到了瓶颈，昨天晚上的大地之蹄......

嗯嗯嗯......

总觉得为了自己和别人的价值观。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深究的好呢~~。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嗯，就这么决定了！

“啧--，参军的事情，感觉现在想，还是有些不切实际。”向北枳咧着嘴一笑，岔开了话题：“话说，你爹不是让你天天跑步，好减肥吗？怎么又用上飞滑了？

怎么说，你第一道基因锁，也开了48%啊。”

“唉~~人艰不拆啊~~”小胖子听着‘减肥’两个字，圆溜溜的小眼睛里，顿时溢满了说不尽的悲伤：“48%，不是84%啊！

我也尝试的开源节流，多跑少吃来着。体重也算是减到了145斤。但是前几天......”

小胖子说一句藏一句，末了，还用一种十分痛恨，仿佛被背叛的神情的，咬牙盯着向北枳。

“我靠！你干嘛？”北枳小哥抽了抽嘴角，很是嫌弃的挪开了一点距离。但觉得3步有些不安全，于是又移开了两步。

小胖子悲愤欲绝的眼神，更加的悲怆起来：“前两天，我亲眼看见你和文雅那个疯女人，在教室前边掰扯的不清不楚！

兄弟！难得你忘记了，那个女人曾经是如何欺负我们？！

你忘了，她是如何用那可怕的嘴巴，对我们进行身心的摧残？！”

“那啥...等等...”向北枳揉了揉眉心，很是蛋疼的说道：“先不说，你把一个十岁的姑娘叫疯女人，这事地道不地道。

也不说，这充满歧义的‘掰扯’一词，是不是因为你脑子进了铁水，才说出来的。

同样不谈，文雅从头到尾，也只吐槽你一个人的既定事实。

最后我就想问一句...这关你减肥失败毛事？”

小胖子诚恳的说道：“食欲是解决忧郁的良药。因为那副场景，对我刺激太大。所以我吃的有点多。”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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